顾宣无法读懂,最后采药汉子的最后心思,也无法知道他最后心心念念的那个何老九究竟是何许人也。
也不知道,这个被称为老鬼头的采药汉子,曾经在山下云溪镇的一个酒馆与一个叫做何老九的采药人相谈甚欢。
也根本不知道,那个叫做何老九的采药与眼前的这个采药汉子相谈甚欢中吐槽着。
说最近山有许多人,通过冒充太虚剑宗的子弟来吓退他们这些采药人,与他们竞争采药。
手段端是可恶至极。
于是,在碰到顾宣的时候,他的心里有所犹豫,但还是贪恋占据了理智。
何老九的话语,以及顾宣身那很有迷惑性的旧灰衫给了他足够的信心,足够的想法,来肯定眼前的顾宣又是一个冒充货。
对方自曝背景还好,说了他更认为是顾宣是色厉内荏。
于是他搏了一次,结果就是搏输了。
“呼……”
眼见这采药汉子成为一具冰冷尸体,毫无生息的躺在地,顾宣这才缓缓松开手中攥起的短刀。
失去支撑,老鬼头身体歪倒在地,头颅滴溜溜地滚到一边。
尸首分家,死的不能再死了。
何必呢?
虽然第一次杀人,但顾宣却是没多少异样的情绪。
或许是本身之前的记忆,也或许是对这样弱肉强食的情形司空见惯。
杀人者人恒杀之。
经此一事,顾宣也愈发感受到实力的重要性,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安稳的活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方才那场遭遇,他若是实力低点,反应慢点,没有护体功法抵抗,最后的结果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毕竟只是气道境界的锻体阶段,与普通人还没有拉开逆天的差距。
看了眼脚下采药汉子,顾宣一阵思索,顿时弯下腰在他身开始摸索起来。
众所周知,自古摸尸是传统手艺,自然不能搁下。
或许只是外出采药的缘故,采药汉子身的东西不多。
几块干粮,十几个串到一起的铜板,一个挖锄,再一个似乎驱虫的纸包,然后没其他东西了。
全身下唯一值钱的,恐怕还是那张硬弓,只是这张硬弓确实不错,但奈何他有点用不。
仔细搜寻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东西之后,顾宣提起一只手,将采药汉子拖到山崖边,观察四周无人之后,便一脚将其踹下去。
随着扑通一声,尸体落入山涧,尸骨无存。
那采药汉子身其他不值钱的琐碎东西,则被他一股脑收拾扔到崖下,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
虽说这采药汉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啥背景的人,但小心点还是为妙。
处理完尸体,顾宣目光重回灵元果。
此刻他发现随着方才那段时间的耽搁,这枚灵元果周围的白色细雾也多了几率,此时查看时表面雾气涌动,缓缓渗入果中。
那颗灵元果正在以他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红,显然这颗灵元果真要成熟了。
当周围几缕雾气由浓转淡,由淡转无,灵元果表面的最后一片青色消失时,整颗灵远古便在这一刻成熟了。
眼见灵元果成熟,顾宣不再耽搁,果断从身找出一块布片,将那颗灵元果层层包裹起来,然后就地放入怀中。
出了石林,走下山峰,不久就踏一条去往坊市的碎石小道。
而就在顾宣踏入外门坊市的时候,弟子峰的某处,余肖文也踏入了一座别院。
此时偌大的院子中,正有一个身材修长少年用功修炼,此时看见有人前来,面色不虞,但还是停了下来。
如今正是他正在冲击气道八重的时候,此时最忌讳他人前来打扰,就算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他的族弟。
“你来有什么事!”
身材修长的少年,扭了扭有些酸涩的脖子,望着眼前的余肖文不耐烦地询问道。
眼前的是他的族兄余子明,平日以往在族中是个不苟言笑,手段狠厉的存在。
比他早两年拜入太虚剑门,如今是气道七重的实力,想必对付一个只是气道二重的顾宣应该没有什么压力。
余肖文不是不想自己动手。
而是在发现打听到顾宣每次前去于长老那边,顶多去个一两天的时间一千银钱就到手的时候就开始眼红打主意了。
于长老那边的路子走不通,那就走顾宣这边的路子。
经过几次,他终于打听到于长老几次炼丹的时间规律。
于是在次顾宣前去帮忙炼丹的时候,他就在半路中打着切磋的主意,想要拖住顾宣前去的速度,从而让那于长老对顾宣产生恶感。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出手了,也切磋了,结果他竟然差点打不过。
这就有点尴尬了。
留不下对方,那他所有的盘算自然也是全部落空,只能另想他法。
他这个族兄余子明的地方,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只是在这太虚剑门中,他入门才只不过两年,根本找不到另外帮忙的人,
虽然,这余子明看起来不好相处,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于是,他添油加醋地说起那个顾宣,是如何如何如何的嚣张跋扈,如何的把余家之人不放在眼里?
这次余子明只是平静的望着他,在他说完这些之后,然后面带微笑地问了一句,那顾宣真的,这样侮辱我们余家之人吗?
自己和他这个族弟是什么货色,他还不清楚?
余子明平淡的眼神一望过来,余肖文就不禁心头一颤,那些添油加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余子明还是答应了余肖文的求助。
只不过不是看在余肖文的面子,而是看着那不菲的报酬,就算是他,一个月累死累活,完成一些任务也不过四五千的银钱。
对方这去个四五次,就依然抵得他一条天的苦劳,想想对他还是有点诱惑力的。
他仔细询问了顾宣的背景,以及于于长老的关系,在得到余肖文的肯定之后,便做了个这个决定。
当然那位于长老再怎么名声不济,也不是他惹得起的存在,他还是从顾宣身入手。
一个还未入册的杂役弟子嘛,事后只能晚蒙着被子偷偷地哭。
对于成为老弟子的他已经很有经验,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
至于弄走顾宣,那于长老会不会找他,他到还有点信心的。
毕竟他也曾经在药堂当了小半年的学徒,毛遂自荐地去干点辅助炼药的活儿,应该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