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过了大多数无关紧要的内容，金色的瞳孔最终停留在了一篇新闻短报上。

【2021年7月30日，机动巡逻队在第九区边缘巷发现一具男尸，经核实为第七交易所老板闵柔胞弟，双眼内脏均被摘除，推测为“清道夫”所为……】

齐衡三在数据世界能找到的记录只有这一点，再往下就是第九区开始暴力清扫清道夫的记录。

清道夫，是盘踞在各个区域的一个地下组织，以前他们的主要业务是捡尸割器官。

但随着各种改造义体和人体器官的需求量增加，他们开始猎杀街头流浪汉，落单的普通民众，甚至盯上了一些实力稍弱的雇佣兵。

杀人，分尸，售卖，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至于杀了闵柔的胞弟，很大概率是个意外，为此他们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不过，这个组织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不但有着恐怖的繁殖能力，生命力更是极强，在地下蛰伏数年，如今又有冒头的迹象。

齐衡三之前指出的鱼鳍申信，就是这个组织的骨干之一，在他上面还有鱼鳃、鱼眼和鱼头。

只要使用网络就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只要有一点痕迹，齐衡三就能顺藤摸瓜，找出所需要的信息。

他能拿出申孝的身份信息，当然是凭借他可以掌控数据世界的能力，而这点能力也仅仅是冰山一角。

“看她之前那副模样，对清道夫显然是恨之入骨，要不要再跟她说两个呢，不过剩下的人有点麻烦啊，总不能直接杀到那群畜生的老巢吧，而且我的算力好像有点不够……”

坐在最后排的齐衡三小声梳理着。

“什么不够啊~”一声娇柔的轻呼在齐衡三耳边响起。

齐衡三心里一惊，猛一扭头，跟一双透露着古灵精怪的眼睛四目相对！

两人离的极近，近到只要齐衡三微微一动就能亲到对方的脸颊，即便如此，这个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少女却是丝毫羞涩没有！

齐衡三身体微微后仰，拉开了这个有些暧昧的距离。

“你是谁？”

“你不是跟柔儿说你对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么，怎么会连我都不认识？”少女嘴唇微微嘟起。

“你是第七交易所的大老板，雪秋？”听到对方的话后齐衡三微微一怔，很快反应了过来。

“反应比我预料的要快一点。”雪秋说完这些后，就坐在了齐衡三的旁边，仿佛这个位置之前就是为她准备的。

齐衡三看了看对方略显稚嫩的面庞，瞳孔亮起金光，开始检索相关数据。

没有，还是一点相关数据都没有。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从不使用网络，另一种则是以他现在的算力，还不足以破解和她相关的信息。

如今这种情况，是后者。

“柔儿说你知道一些清道夫的消息，说一下。”雪秋看着台上的闵柔，娇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

齐衡三轻轻一笑没有理会，看向台上正在拍卖的一个机械义体，举了下手中的牌子。

“二十五万，这位先生出价二十五万！”拍卖主持人一见齐衡三出价，举锤待敲。

立在台边的闵柔同样望向这里，眉宇间有着一丝惊讶。

“你还真是来拍东西的，这样吧你，你每交代一个人，我就让你拿走其中的一件东西怎么样。”雪秋单手拖着香腮，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不必了，人情债是最难还的，能不欠就不欠，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缺钱呢。”

齐衡三再次举了一次手中的牌子，把价格加到了三十五万。

坐在前面的张景林一看齐衡三继续出价，轻蔑一笑，把价格抬了上去。

“四十万，狼爪帮的二当家出四十万！”

拍卖主持人有些兴奋，这件机械义体评级仅仅是E，只是拿来凑数走过场的，如今却已经叫到了D级的价格。

齐衡三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张景林，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四十万……！”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零一块”

“哈哈哈！”

整个交易所顿时哄堂大笑，张景林更是张狂至极。

“哈哈哈！四十万零一块！一块钱也是钱？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土老帽连规矩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齐衡三举起一根手指，把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拉了过来。

“我说的是，往上加四十万零一块！”

唰唰唰，各种各样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到了齐衡三的身上，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在场人的所有人大跌眼镜。

“呵呵，我家隔壁的小丫头一直想要个新玩具，这个刚刚好。”

八十万买一个E级机械义体，即便在场的都是身家不菲的人，怕是也不会有几个会做这种事。

这已经不是财大气粗了，而是有些人傻钱多。

拍卖主持人专业素养极好，几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落下了手中的木锤。

“八十万零一块第一次！”她还没忘了那一块钱。

“八十万零一块第二次！”

两锤，一锤敲醒了还有些呆滞的人，一锤砸在了张景林的心头。

“八十五万！”

张景林再次加价，想为刚才的事找补一些面子，利用金钱来压齐衡三一头。

“我加……”

“八十五万……”

“零一分！”

一句话被齐衡三拆成了三句，效果也同样是超级加倍。

“一百八十万！”张景林咬牙切齿，拿几百万买个玩具，他也不是没干过。

“一百八十万……零一分。”

可惜，不论张景林如何跳脚，齐衡三始终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玩笑态度，仿佛在他眼里，钱只是一个数字。

……

“八百五十万零一分！”

齐衡三再次报价，不以为意。

张景林嘴唇发白脸色铁青，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如今他继续往上加价的话，很难不会被当成冤大头，用高出十几倍的价格买下一个所谓的“玩具”。

可他要是不继续的话，这第一回合无疑是自矮三分，更是丢了狼爪帮的面子，以及他背后的那个大哥的脸。

就这么一犹豫，台上的闵柔轻微颔首，拍卖主持人迅速落锤，把这个“面子”给了齐衡三。

张景林挣扎了一下，找不到理由发作，只能满面铁青坐下，周围的安慰与宽解声，此时在他耳中也全都成了奚落与嘲讽。

台上的闵柔轻轻鼓掌，恭贺齐衡三拿下这件拍卖物。

然而，这一次竞拍竟只是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齐衡三开始不论种类，不论品级的开始参与各种竞拍。

从古董字画，到尖端武器，只要被他看上，不管是谁参与竞拍，不管底价多少，几百万，几千万，甚至上亿，全部被他一一拿下。

在这期间张景林也参与了几次竞拍，却发现齐衡三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这位十一区的二世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的挫败感。

在场的人早就开始猜测起齐衡三的身份，毕竟就算是那些排名靠前的财团代理人，这般花钱如流水，早就脱离了人傻钱多的范畴。

许久过后，直到一个紫色的陶罐被拿出来，齐衡三才像是有些乏味的坐了下去。

他冲着旁边的雪秋微微一笑道。

“钱也是一种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