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跟以前一样?”白泠星月般的眸子凝神看他。
“以前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现在也一样。”裴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嘴角弯勾失笑道。
他的小姑奶奶从小就是这么不好接近的,但是那又如何呢,最后还不是要落入他的怀抱里。
白泠才不搭理他,继续翻看着相册,她发现这相册里记录的是裴倦从小到大的照片。
或许是因为裴倦不喜欢拍照。
所以照片里出现的小孩都是板着个脸,都没有出现过一张笑脸。
倒是和现在的裴倦有些不同。
现在的裴倦……
白泠看了一眼裴倦现在那个清贵勾人的模样,裴倦察觉到了白泠的视线,黑如墨的眼瞳回望她,眸中漾出点点的笑意,还有引诱的味道。
她思来想去,最终只想到了一个词。
脸皮厚。
临走的时候,裴夫人居然真的把那幅画送给了白泠,甚至还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足以可见她对白泠的重视性。
白泠拿回家的时候,这幅画是被包裹起来的,所以并没有让人看到她拿的是什么,只是大家都知道她拿了个东西回来。
“小妹回来了,手上拿的什么?用不用我帮忙?”白湛询问道。
“裴夫人送的礼物,不重,我自己可以。”白泠抱着绣品赶紧上楼去。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房门给关上,反锁,随后她才揭开了黑色的布罩。
露出底下包裹着的绣品。
珍品,雪珠红梅。
白泠三两下就把外框拆掉了,葱白的手指顺着绣制的花纹一点点的摸过去,感受上面的一针一线,指尖泛着微微的抖动,她睫羽轻轻地颤了颤,敛眸隐去眼底的波澜。
果然是妈妈的作品自己一点也没有认错。
这幅作品是白云微给裴夫人的,证明白云微的手里真的还有妈妈的作品。
白泠的眼中划过锐利的锋芒,好似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全国大赛给了大家五天的时间去临摹大师的画作,白云微虽然选择了范宽的《雪山萧寺图》,但是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看不出原来的轮廓了,就算是绣出来也不过就是一幅残次品而已。
要想获得胜利,就要想别的办法。
只是现在范宽的《雪山萧寺图》是爷爷最爱的画作了,要是知道被自己毁掉了,肯定会少不了一顿责骂的。
她得想办法才行。
白云微咬着唇瓣,脑子里思索着。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责任推脱到白泠的身上去。
但是白泠一向行事小心谨慎,要想让她中招可没那么容易。
入夜,白云微怀里抱着画,小心翼翼的出现在楼梯口,望了一眼那边的几个人,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电视上,才安心了。
她挥手招来了小玲。
“去给我倒一杯茶来,要上好的碧螺春。”白云微小声的叮嘱道。
“是,小姐。”
小玲赶紧去泡茶,看到小玲的茶快泡好了,白云微才抱着画作上前去客厅寻找白家人。
看到白云微出现在客厅大家还有点意外。
只见白云微把画放在桌上,正逢小玲把茶端上来,彼时她才接过茶,毕恭毕敬的站在白泠身前,微微颔首。
“姑奶奶请喝茶。”
白云微不请自来还这样的恭敬,白泠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没有好事的。
她又想干什么?
见到白泠没有接过茶水,而且大家诧异的眼神都投在自己的身上,白云微才赶紧解释。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这杯茶就当是给姑奶奶道歉了,希望姑奶奶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我一个后辈计较。”白云微的态度极好,全程低眉顺眼的,没有半点的不恭敬。
白湛和温书雅看了都挑出不毛病来,之前这孩子说话确实不讨喜。
现在知道来道歉也是一件好事情。
白泠漂亮的眉头微微拧起,抬手结果那杯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她也挑不出刺来,而且她倒是想看看白云微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麻烦姑姑帮我一个小忙的,全国大赛最新的题目,是要临摹一位大师的画作,所以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这幅范宽大师的《雪山萧寺图》。”
“我知道这幅画是爷爷最喜欢的,我也想给爷爷一个惊喜,但是因为这幅画的结构比较复杂,所以我有些地方不太理解。不知道姑奶奶能不能稍微提点我一下,这样应该不算是违规了吧?”
白云微情真意切的询问,看着乖巧极了。
虞梦华疑惑的眨着眼睛,不明白白云微是在做什么,按照她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她明明那么讨厌白泠是肯定不会乖乖的认输的,怎么可能在白泠的面前低头。
“哥哥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展开一下画?”
忽然被叫到名字,白延迷惑且茫然的抬头,但是对于妹妹的请求也不好拒绝,于是过来帮忙。
刚抓上那幅画的时候他忽然脚下一跛,身子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扑倒在一群的茶杯里,顺势被波及到的还有白泠。
画作被打开,另一边的画轴随着白延的拉扯,直接飞起到白泠的面前,打翻了她手上的那杯茶,滚烫的茶水差点就泼在白泠的脸上。
白泠反应迅速,歪过头,茶水泼在沙发上,还冒着烟白。
白延也受到了惊吓,忙撑起身,“姑奶奶你没事吧?”
“姑姑被烫到没?”
“小妹受伤没?”
白泠目光微沉,“我没事。”
她对着茶几上略显狼狈的白延伸手,“没受伤吧?”
白延刚刚倒在茶几上,打翻的可是所有的茶水,连带着那幅画也被浸湿毁掉了。
“哎呀,这可是爷爷最喜欢的画!”白云微惊呼出声。
看着画作浸湿在茶水里,白湛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黑下去。
他把画拿起来,好生的观望,才发现这幅画已经完全被毁掉了,好些地方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白泠看白云微,平静而温和的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所以她这一次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冲着白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