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胡人稳住阵型,反应过来时,赵云已经带着盘龙营从他们的视线消失了。
胡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散而去。
十里外,赵云和张安再度汇合,又缓慢地走了两天,终于到了晋阳。
为了避免误会,张安让盘龙营先行驻扎在城外,自己和赵云两个人往城里走去。
远远的就看见张杨骑着马在城门口冲着自己挥手。
“安儿!”张杨边喊边驱马跑到张安身前。
“父亲,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本来还打算给你个惊喜呢!”张安翻身下马。
“前几日阿辽已经带人回来了,他把你们的事和我说了,还说你应该也会回来晋阳,方才有人通报城外突然出现几百骑兵,我就猜到一定是你到了。”
张杨狠狠拍了拍张安的肩膀,眼中满是激动。
“阿辽回来了?什么情况!?”张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赵云,赵云也是一脸不解。
“行了,先回家再说,我出来时已经派人通知阿辽,他现在应该在府里等着呢。”
“好,另外,我手下的人在城南五里处驻扎,他们随我奔袭千里,还请父亲派人安顿好他们。”
“放心,我已将你之前所用的军营扩建,阿辽带来的乞活营就在那边,让他们一起过去吧,吃食我稍后就让人去准备。”
“多谢父亲!”
几人很快便进了张府,张辽和张汛已经在前厅跪坐着了。
张安一路小跑来到了张辽身边,先对着张汛行了个礼,便迫不及待地问起张辽。
“阿辽!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的?”
“猜的。”
“怎么猜的?”
“我在虎泽收到了你的消息,到了胡人俘虏关押的营地,你留在那里的人说你们向南去继续袭营了,我估计你们会被一路追赶,但又不会南去司隶,西河离太原又不远,太原兵力充沛,胡人不敢深追,所以我猜你们也许会来晋阳。”张辽缓缓说着。
“可以啊阿辽,猜的一点不差,对了,於扶罗那边怎么样了,我和子龙可是一路被追杀。”张安拍了拍阿辽的肩膀,嘿嘿一笑。
“须卜阿提被张大杀了。”
“啊?张大把他杀了?这小子可以啊!”
接下来,张辽将当日分开后的事情悉数讲给张安和赵云。
当日在虎泽,他们领着盘龙营刚走了几天,於扶罗就派人来通知了张辽王庭发生的一切。
张辽立刻派了几人骑马往张安前往的方向追去,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张安拍回来的人。
于是张辽便只在虎泽留了几十个人,以免自己出发后张安绕回虎泽扑空。
之后张辽在虎泽得知了张安等人的去向,猜测出张安可能会去晋阳,便带着乞活营直接回了晋阳。
“那张大现在人在哪?”张安突然面露担忧。
“他还在美稷,王庭大牢里,羌渠对外宣称是张大刺杀了须卜阿提,要处死他,不过你不必担心,於扶罗已经和我说了,等他们完全掌握了王庭,会找个汉人的尸体替代他,现在他们还在肃清须卜阿提和白马铜的余党,还不能放掉张大,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哦…那就好…”张安长舒一口气。
两人光顾着说话,却没注意到张杨和张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安儿!你太过鲁莽了,几百个人就敢钻进胡人的地盘,还卷进胡人内部的斗争!”张杨言语中带着责怪,但更多还是后怕。
“嘿嘿,孩儿知错!”
张安先是撒了个娇,随后继续说道:
“不过孩儿也不是无故如此,黄巾四起,孩儿也是怕胡人趁机作乱,我们身处并州,必然首当其冲,羌渠素来亲汉,若是能帮他掌控王庭,对我们的好处可太大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南部匈奴内部错综复杂,自从五年前张修因擅杀单于被处罪,至今,使匈奴中郎将的位置都还在空着。”张杨摇了摇头。
“使匈奴中郎将不是专门监视单于的吗?这么重要的职位,怎么会空了这么久?”张安不解道。
“子诚,这次,你们是好心办坏事了。”一直在旁的张汛突然开口。
“张叔,为什么这么说!”
张安看向张辽,发现张辽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看来已经被张汛骂过了。
“朝廷之所以迟迟未任命新的使匈奴中郎将,正是想让胡人内部自相斗争,若是匈奴王庭还在汉廷的操纵之下,那胡人便有了共同的敌人,就像之前被杀的单于呼徵,早年也是亲汉一派,最后也参与了密谋造反。”张汛耐心地解释道。
“张叔的意思是,我这次帮助胡人统一了力量,会让他们集中精力对付我们汉人?”
“恩,羌渠虽然目前亲汉,但待他彻底扫清了残余的敌对势力,恐怕不久也会心生反意,若是朝廷能尽快镇压太平道贼那还好,否则时日一长,羌渠必反。”
张安突然想起那日与於扶罗的谈话,羌渠他不认识,但於扶罗给他的感受,确实不是甘为人下的人。
“张叔,父亲,我明白了,是我错了,我太天真了。”张安对着张杨和张汛深深鞠躬。
“子诚,阿辽,你们切记,做事不能只看眼前,这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任何事,当你以为有九分、十分的把握,那一定是因为你还没有看清全局。”
张汛一反平日的沉默寡言,认真地教导着两人。
“张安谨遵张叔教导。”张安又对着张汛深深鞠躬。
张辽也马上站了起来,和张安共同行礼。
张杨却是有些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季达,这都好几天了,你想到办法了吗,等消息到了朝廷,恐怕要降罪下来啊。”
“稚叔,你别急,办法我已经有了,只是没有很大把握,而且若是成功,恐怕会令丁都尉心有不快。”
“你先讲。”
“让子诚去说服单于羌渠,上表朝廷,陈明你帮助南部匈奴平叛有功,请奏封你为新任使匈奴中郎将。”张汛捏着胡须缓缓说道。
“我?”张杨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