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思索片刻,还是同意了褚燕的提议,吩咐二人出去准备。
二人刚出营帐,褚燕便一把掐住雷公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我问你,昨晚袭击你们的骑兵,真有千人?”
“褚燕!你敢如此,我必禀告渠帅!”雷公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褚燕竟然这么嚣张,伸手便要打上去。
“我问,你答。”褚燕双手一紧,向上一提,几乎要将雷公掐着脖子提起来。
“咳...咳...确有千人...”雷公顿时有些喘不上气来,慌忙答道。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褚燕语气冰冷,眼中杀意更浓。
“咳咳咳...绝无虚...言。”雷公已经满脸通红。
褚燕没有说话,手上力道又增了几分,冷冷地看着雷公,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若...有虚...言...不得...好死...”雷公用尽了肺部最后一丝空气,随后双眼一翻,眼看着就要窒息而亡。
扑通一声,褚燕松开双手,雷公瘫倒在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待雷公恢复过来,只觉得胯下湿润,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然失禁,心中后怕,跌跌撞撞地跑了。
三天后,黄巾营内已赶制出十几架简易云梯和三辆冲车。
褚燕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于是禀告张牛角,将众将领聚齐在营帐之中,安排了明日的军阵排布。
雷公自然也在其中,一进来就怒视着褚燕,不过并未开口言语,只是站在一旁。
一切安排妥当后,张牛角开口道:诸位,此战若胜,我给你等三日,军中兄弟可在城中肆意发泄。”
下面众人本来都憋着一股火,本来以为从博陵过来是捞好处的,没想到还没开打,大军就折了三分之一。
听到这话,当即就没了火气,都知道真定是大县,油水多,女人多!
很快,黄巾大营中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那是已经陷入疯狂的人群才能发出的声音。
不过到了这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令褚燕意想不到的事。
深夜,张牛角派人将褚燕唤入营帐。
褚燕刚进来,就看到两个黄巾士卒押着一个穿着体面的人跪在张牛角面前。
张牛角手中正拿着一张缣帛,似乎是一封信。
看到褚燕进来,张牛角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褚燕,说道:“飞燕,你看看这封信。”
褚燕接过信,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信是真定县令周善所写,大致的意思是想要投降,但又不愿落得投贼的骂名,于是希望和黄巾演一出戏,要黄巾军攻打自己所驻守的西门,周善会假意抵抗,等到时机成熟时,再暗中派人打开城门。
很显然,跪着的这个人,就是周善派来的信使了。
褚燕放下手中书信,冷冷地问道:“你是周善何人?”
只见那人毫无惊色,淡淡回答道:“在下乃周县令手下县尉,夏侯兰,我等如此诚意,却换来此番对待,呵呵。”
褚燕朝着夏侯兰身后二人挥了挥手,示意放开。
夏侯兰缓缓起身,拱了拱手表达谢意。
“只凭一封信,我没将你斩了,已是诚意。”褚燕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侯兰。
夏侯兰轻笑道:“周县令早已料到会有此反应,所以才派我前来消除你等顾虑,褚将军有何疑问都可一一道来。”
“城内守备如何?”
“城中现有步卒四千有余,分守四门。”
“真定一县,竟有四千士卒?”
“县内官军不过一千,城内大族也派了近千人助我等守城,其余人等,皆是那张安带来的。”
褚燕眉毛微挑,问道:“这张安又是何人?”
“并州来的富家子,前几日途经此地暂作停留,不想巧遇你等来犯。”
“一富家子,手下竟有两千人?”褚燕继续试探。
“不只两千,除了这两千步卒,他军中还有一千骑兵,如今正在城外。”夏侯兰盯着褚燕的眼睛说道。”
褚燕心中一动,夏侯兰口中说的张安,其军中情况和自己目前所知的一模一样,就连他最忌惮的那一千骑兵的情况,也与雷公所说一致。
“就算你所言属实,但一千人的守军,即使你等假意抵抗,我军伤亡也不会小,若是你等临时反悔,我怕是要折几千人。”褚燕语气已经变得有些柔和了。
夏侯兰见此情形,心中已定,开口说道:“你所言周县令也早有预料,攻城之日,你等可假意大军主攻东北两门,周县令将借此分兵前去支援,到时只留六百人守在西门。”
褚燕闻言说道:“夏侯兄,还请先行歇息,待我与渠帅商议一番,再行答复。”
“还请张渠帅与褚将军尽快,我要在天亮之前返回。”夏侯兰拱了拱手,自行退出帐外。
“飞燕,此事你觉得如何?”张牛角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渠帅,我觉得此人所言可信,以缣帛写信,肯定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且此人谈吐之间颇有威严,和他所说县尉的身份也相符,最关键的是,他所说的那张安,其手下人马与我所知那伙贼人相同,城外一千骑兵也和雷公所说对得上。”褚燕将自己的分析一一道来。
“恩...言之有理,不过我今日已许下诺言,破城后让兄弟们快活三日,今日若是答应了那县令...”张牛角为人老实,有些为难。
“渠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城一破,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得不说,褚燕这嘴脸,才能在这世道过得舒服。
很快张牛角便被说服了,两人将夏侯兰唤回帐内,约定好明日便攻城,夏侯兰也匆匆告退。
东门城墙,一根麻绳缓缓将夏侯兰拉上城墙。
“君正!情况如何!”张安一脸兴奋地问道。
“成了!明日攻城!”夏侯兰此时也已掩不住心中喜悦。
“太好了,老阴贼,上一个阴我的人墙头草都几米高了!”
次日清晨,黄巾营中响起震天鼓声,大军缓缓行动,围三阙一,在东、北、西三面布起阵来,其中东面士卒竟有半数之多。
西门城墙之上,周善与陈翔正看着城下黄巾,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