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刚朦朦亮的时候,朱从心便是在一阵鸡叫声中惊醒了过来。
他本想悄悄地钻出观音奴的怀抱,偷跑出去。
但才一个扭身,原本正自熟睡的观音奴便是嘤咛一声,慵懒的苏醒了过来。
“心儿......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娘压到你了么?”
她以为朱从心是被自己弄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
“没......没有......我就是憋得久了,想要出去玩!娘亲!咱们今天出去玩好不好?我在洪武街有个做琉璃生意的朋友,一会让他给你做好多好多漂亮的首饰!”
知道单独出门的计划已经泡汤,朱从心尴尬一笑,然后鬼头鬼脑的道。
“好啊!正好昨天皇爷赏了娘一些宝钞,咱们一起把它花掉!”难得能有与儿子共处的时间,观音奴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爽快的应道。
随后,两人便是一番洗漱,清清爽爽的走出了卧房。
出得中院,四道泾渭分明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左边站着的两个是马和以及苏和,而中间和右边,则分别矗立着一路追随者观音奴来到应天的王灼一,以及刚从大理寺监牢出来的苏见义。
“拜见主母/小姐/小主!”
望见二人,四人当即行礼。
不同的是,马和、苏和以及苏见义都是双膝跪地,而王灼一,则是单膝而跪。
“都起来吧!一会儿我跟心儿要出去一趟。只需王灼一一个人跟着就可以了。其他人就留在府里吧。”
有观音奴在,朱从心自然是没有开口的机会。
不过为了此行的顺遂,朱从心终究还是在离开之前给马和打了一个眼色。
“主母!这个东西是小的昨日里收拾宗人府院的时候发现的。小主说您可能用得着,所以并没有扔掉。”
马和不愧是朱从心的心腹,只一个刹那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经由锦缎包裹的未知圆牌,递送了过去。
这无疑是让观音奴相当的疑惑。
“宗人府院的东西?”
她不由得望了望怀里的朱从心,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但是面对母亲的疑惑,朱从心却只是一脸神秘的笑了笑:“您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观音奴不禁有些失笑。
不过很快,当她漫不经心的解开了锦缎的一角,一抹震惊,却是刹那间布满了她的双眼。
那是一块玛瑙令牌。
通体呈暗黄色。
两侧各雕刻着一条四足凶兽。
而正中,则是书写着“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这八个大字。
其中,“锦衣卫指挥使”这六个字再上,而“毛骧”二字,则竖立于两只凶兽的尾部。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宗人府院?”
她终于是明白了朱从心不肯明说的缘由。
事实上,如果不是明知此物不可随意交托他人,她现在真恨不得立即就命人将之送入皇宫。
不然的话,她就算是隔着一层锦缎,也是感觉特别的烫手。
“是毛指挥使自己落下的......”
对此,朱从心没有任何隐瞒。
当即便是将毛骧去过宗人府院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而听说此物乃是毛骧无意中遗落,观音奴那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缓缓的放了下来。
“既是如此,那我便寻个时间,亲自给毛指挥使送还回去吧!”
她长长的松了口气后,点头说道。
随后,目光闪动的收起了那块令牌,接过马和递来的雨伞,抱着朱从心继续走向了府外。
此时,外面大雨已经停歇了许久。
虽然天空中依旧是挂着两片厚重的乌云,但是随着一缕缕天光破云而下,地上的泥水也已经是出现了大片干涸的迹象。
“娘亲!往西走!那边就是洪武街了!是咱们应天府最繁华的地方!”
“娘亲!那边!去那边看看!”
“娘亲!我要糖葫芦......”
......
进入西面市集之后,朱从心便是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而且很快,他便是通过“宿命罗盘”的指引,锁定住了一条热闹非凡的小巷。
那是一条贯通英灵坊于国子监的小道。
两边除了一些特色小吃,也还有某些贩卖书籍的摊位。
但是,也正当他准备要指使着观音奴继续向前的时候,一支押解犯人的队伍,却是突然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最开始,朱从心其实也并没有在意。
只是希望对方能够快点离开,好让他继续开始搜寻,
但是随着那支队伍慢慢靠近,他却是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宿命罗盘”,竟也是有了迅速旋转的迹象。
特别是当某一个熟悉的身影即将要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
“等等!你不是上次那个差役吗?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囚犯了?”
他赶紧的叫住了那人,一脸好奇的问道。
与此同时,也是目光飞转,迅速的寻找起了超凡物件的存在。
“小皇子!?你是上次那个小皇子!?小皇子救我!我......我是冤——”
听到这声询问,那人也是很快发现了朱从心的存在。
他赶紧激动的叫道。
只可惜话到一半,一支刀鞘便是狠狠的抡了过来,将他打了个鼻血横流。
“应天府办案!闲杂人等还请速速闪开!”
出手的是一个样貌冷峻的青年。
教训完身后的犯人之后,便是直接语调冰冷的说道。
“心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得这个犯人?”
眼见着对方居然如此不客气,观音奴自然也是秀眉微蹙了起来,当即小声的问道。
至于王灼一......则是直接目光轻蔑上前了一步,毫不避让的堵住了那人的去路。
“娘亲!这人名叫夏立品,原先是个差役,为人古板老旧,恪已守法,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为了拿到自己的超凡奖励,朱从心目光一闪后,小声的解释道。
而随即,便是又赶紧转向了之前那个动手的青年,一脸阴冷的询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咱来京都一年多了,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衙役。你难道看不出咱们是宫里出来的么?”
这也便是想要以势压人的意思。
但是下一刻,也就是当朱从心以为对方即将要被自己震住的时候,一片雪白的刀光却是倏然间拔地而起,狠狠的斩向了夏立品的脖颈。
这一幕可谓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包括那些随行的衙役。
但是,也就是在这片刀光即将抵至夏立品的侧颈的时候,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掌,却是陡然间龙探而出,死死的扣住了那缕刀光的背刃。
“这么慢的刀,杀鸡都嫌废力,还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