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城中。
望着那大队大队的差役,军士,还有锦衣卫,朱从心整个人都麻了。
“......在那边!小殿下在那边!!”
特别是当某一个锦衣卫大呼出声之后。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无语之余,心头也是不禁生出了一阵浓浓的忐忑。
就好像是一个逃课上网的学生,突然间被家里人逮了个正着。
“完了!”
“这下子肯定是没办法交代了......”
他不由得绝望自语。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来人!将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奴才拿下!杖击二十!”
随着某一个锦衣卫百户的一声令下,一群腰胯长刀的锦衣卫当即包围了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快住手!他们是我的人!你们要是敢动他们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眼见着有人想要将他抱走,朱从心瞬间大惊失色,赶忙出声阻止。
但是此时此刻,那些收到了军令的锦衣卫又哪里敢有半点的迟疑?
【妈的!早知道就去北市的!天知道这小皇孙竟然会跑来这里......真他妈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了!】
他们一边抓住了那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少年,一边无奈的叹道。
随后,便是接过了同僚递来的木棍,狠狠的抽打了起来。
“啊!救命!救命啊!小主子救我!!”
吃痛之下,苏和瞬间叫喊了出声。
不过他话音刚落,一旁的马和便是赶紧阻止了他:“别叫!这肯定是皇爷的意思!你越叫,小主子便会越发的为难!闭着眼睛忍着吧!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们不敢打死我们的!”
他说的没错。
那些锦衣卫的杀才确实是不敢打死他们。
每一棍,都只是打在盆骨以下的位置。
但是整整二十棍下来,他们也依旧是被打了个皮开肉绽,鲜血满地。
特别是苏和。
因为身子骨比较弱的缘故,基本上十棍下去,便已经疼得差点闭气。
反倒是马和,不仅是一声没吭,还死死的抱着脑袋,没有流下哪怕一滴眼泪。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我......我一定会去毛骧那里告你们状!”
“你们给我等着!”
“你们给我等着!!”
看着两人如此惨样,朱从心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发动自己的【魔音灌脑】。
不过也就是在此时,一道清丽的身影,却是生生的阻止了他的这个念头。
“交给我吧!”
那是刚从远处赶来的观音奴。
接过朱从心之后,便是直接将之放到了地上,然后从王灼一手上接过了一根藤条,狠狠的抽打了起来。
一下!
两下!
三下!
......
那清脆的响声,甚至是盖过了苏和的哭泣。
直到打得他屁股渗血,她才终于是满脸泪水的停止了动作,并且一把抱住了朱从心,放声大哭了起来。
“都是娘的错!娘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应天的......娘也不应该去找太子......都是娘的错.......”
是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她找上太子开始的。
她知道这样不好。
有些操心过头的意味。
但是身为一个母亲,她却实在难以放任着朱从心一个人跑到外面!
哪怕他看上去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太子的反应,却显然也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所以此时此刻,她除了有些懊悔以外,对于眼前的两个小太监,也是充满了愧疚。
而刚刚那几下,也正是为了他们而打。
毕竟若不是朱从心的话,他们也不用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娘!我们回去再说吧!”
朱从心当然能够理解观音奴的心情。
所以尽管心里难受无比,他也并不愿意苛责这个可怜的母亲。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忍不住捏起了拳头,狠狠的踢了踢王灼一的小腿。
至于说为什么要踢王灼一?
那当然是因为他见死不救了!
毕竟当时当刻,唯一能够救下那两个小太监的,应该也只有他了。
“小公子。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你还没到可以自己做主的时候。”
然而面对朱从心的攻击,王灼一却只显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无疑是让朱从心相当的屈辱。
不过鼓了鼓腮帮子之后,朱从心终究还是收敛了怒气。
“娘!等回去之后,我给你表演一个魔术!等你看了那个魔术,你就会知道你儿子现在有多厉害了!也就不会再整日里担心我的安危了。”
他深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怒火后,再一次转身投入了观音奴的怀抱,然后一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温声细语的道。
不过说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却也并没有离开过已经将苏和以及马和抱在了怀里的王灼一。
看出他的不怀好意,观音奴终于破涕为笑:“就你事多!你要真有那么厉害,刚刚怎么不去救下苏和和马和?屁股都开了花还敢吹牛!”
“我这不是怕伤及无辜吗?您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有个词叫做【刀剑无眼】吗?我那可是杀招,一个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朱从心一脸理所当然的回道。
不过闻听此言,周围众人却是齐齐的显露出了一抹哂笑。
【......这小皇孙倒是坚强得很!屁股都见血了!居然还有说有笑,不哭不闹!真有意思!】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目光闪动得想道。
看这样子,竟是没有一人当真。
特别是那王灼一。
“那我待会儿可要好好得向小公子讨教一下了。”
他甚至还略带揶揄的说了一句。
而这一句话,也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王灼一这一生中所说过最后悔的一句话。
当然,这一切其他人肯定是不能得知了。
因为一旦回到了西和殿,朱从心便是直接打发走了所有人,并且命人紧闭了内院的大门。
而待到大门重新开启之时,原本应该生龙活虎的王灼一,已经是一身焦黑的瘫倒在了地上。
除了观音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宫女还有太监甚至都没有听到过任何惨叫。
他们唯一知道的,也就是王灼一伤的很重。
而且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终于是得以恢复了行动,得以坐上了折返西安的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