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有话就摊开来说吧!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地方,胡飞可以适当做出让步。但也请小殿下不要太过为难下官。因为说到底,下官其实也不过是一只奉命行事的蝼蚁......”
胡飞终于认怂,深吸了口气后,语气缓和的说道。
“嘻嘻!胡大人说笑了!我不是个庶出的王子,哪里有资格为难胡大人这样的高官。”
“其实我此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想要在这诏狱住上几天,顺便也学习一下锦衣卫的办案手段。”
“长则一个月,短则三五天,我肯定就会离开。”
“你要是肯通融一下,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至于说毛骧那边......你就说那块令牌的事情,咱们两清了。”
“我保证他不会责罚于你。”
“怎么样?”
朱从心流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坏容。
“住上几天?小殿下您认真的?您可直到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胡飞再次一愣。
他倒不是不能接受这个条件。
他只是觉得自己如果真的把朱从心留在了诏狱,皇帝应该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所以咱们才要保密啊!”
“只要事后我能全须全尾的出去,皇爷爷就算知道了,也肯定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毕竟你们也是被逼的,不是吗?”
朱从心一脸理所当然的道。
而他话说到这个份上,胡飞自然也只能接受。
“下官需要请示一下指挥使大人。”他面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了数次,说道。
随即,便是给了一众部下一个眼色,赶紧离开了诏狱。
“去!把那些天理教的人都押过来!顺便找几个人把这里清洗一下。一股子血腥味!臭死了!”
胡飞走后,朱从心自然也就成了这里的老大,当即指使着周围的锦衣卫说道。
而他自己,则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一只摇椅前,轻轻一跳,蹦了上去。
“小殿下......您这又是何苦?这事要是传到皇爷那里......您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
看着一脸随意的朱从心,聂和忍不住再次开口。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来遭这一番罪,一些无辜之人,便极有可能会因此而丢掉性命?”
朱从心仰身反问:“难道我的屁股,还能精贵过这一条条人命不成?”
整个狱室瞬间一片震撼!
【这是一个皇孙能够说出来的话?他们这些人不是都该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命吗?】
之前领路的锦衣卫张大了嘴巴。
【原来小主子的嬉笑之下,竟是还隐藏着这样一颗赤子仁心!看来刘伯说的没错!小皇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主子!就算当不了王爷,将来也一定会是一个砥定一方的盖世仁主!】
聂和也是忍不住在心头感叹。
不过最为诧异的,却显然还要属那被捆缚在刑架上的女人。
【朱元璋那种嗜杀成性的暴君,竟然也可以教导出如此仁慈贤明的孩子?】
她几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她亲眼见到朱从心命人包扎好了一众天理教成员的伤口,这才终于是自一阵篝火的照耀中清醒了过来。
“这位殿下......大恩大德,古诗韵永生难忘。”
“但我等已是将死之人......实在是不值得殿下如此白费心思......”
“您若真的有心,不妨去查一查前些日子的孩童失踪案。”
“如果能够诛杀真凶,也就不枉我们为此所做出的牺牲了!”
她赶紧情真意切的说道。
“是啊!这位殿下!您虽然贵为皇子皇孙,但是入了诏狱的人,可不是想救就能救的。您还是赶紧离开吧!”
“柳姐姐说得没错......您可千万不能让皇帝直到您来过这里!这会让您陷入困境的!”
“殿下!您还是离开吧!不要再管我们的死活了!真不值得!您现在最要紧得就是吃好喝好,健健康康的长大!只有这样,您将来才能更好的造福一方!不使天理蒙尘!也不使公道泯灭!”
......
其他人也是开始齐声附和。
神态之急切,直看得那些锦衣卫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我他妈今天可算是涨了见识了......一个皇孙想要搭救一群叛逆,而那群叛逆,居然还要赶他离开!当了二十年得差,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情况......”
一个锦衣卫小声得向着同伴说道。
“谁说不是呢......要知道这天理教可是皇爷要除的邪教!这小皇孙如此不识大局,回头肯定也讨不到好去!”
另一个锦衣卫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然而面对这议论纷纷,朱从心却突然笑了。
“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明天就是七月初一(农历)了。再过十七天,就算我什么也不做,皇爷爷也一定会赦免你们的罪责。”
他翘着二郎腿,一边摇动身下的椅子,一边一脸自信的说道。
“什么!?皇帝会赦免我们?小殿下此话当真?”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
听得此言,所有天理会的成员瞬间没有了先前的死气,纷纷一脸希冀的回望了一下彼此。
“你们等着吧!只要熬过这十七天!自由的日子也就来了。”
“不过在此期间,你们也得好好的配合一下这里的一众锦衣卫,以便协助他们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还你们一个清白。”
“哦!对了!你们锦衣卫里是不是有个名叫夏立品的人?”
“我听说他好像就是专门负责着孩童失踪的案子。”
“为什么疑犯抓到了,却不见他过来审问?”
“你们该不会是怕他抢走了你们的功劳,所以把他排挤了出去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回头可就得好好的跟皇爷爷谈一谈了。”
朱从心继续笑道。
这也算是彻底的表明了自己的来路以及立场。
不过也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镇住整个场子的时候,一声轻咳,却是陡然间打断了狱室内和谐的氛围。
“小主子......奴才毛骧!可否借一步说话?”
毛骧终于来了。
说话间,便是屏退了周遭的所有人,并且还让一众锦衣卫带走了那些天理教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