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阵刺眼夺目的金色圣光中,拉斐尔不受控制的短暂失去了意识。
而当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陈景紧紧抱住……
“放开我!!!”
拉斐尔忍不住嘶声惨嚎起来,恐惧的情绪第一次出现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在被这片金色圣光吞噬的一瞬间,只让他有种身在地狱被烈火灼烧的感觉,仿佛四肢百骸都在不断被这些诡异的能量拆解,直到将这具身体燃烧殆尽才肯罢休。
“你不是觉得格赫罗的月光很吊吗……”
陈景的身躯在这一刻已然碎裂开来,就像是一个分崩离析由积木堆砌的人偶,整个身体都分裂成了数千個造型奇诡的几何体,只依靠那些金色圣光牵引着彼此,勉强维持着人类的形态。
“我他妈让你吊!”陈景仿佛变了一个人,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疯狂的笑容。
他紧紧将惨嚎的拉斐尔抱在怀中,不断催动着体内来自于深空的能量。
是的。
这才是黄王圣杯真正的使用方法。
在表世界的结界内他尝试过无数次,几乎已经确定黄王圣杯一共有两种催动方式……第一种方式,是仅凭黄王圣杯的力量利用圣光进行攻击。
而第二种,也是真正的黄王权能。
利用黄王圣杯作为媒介,将自身的能量牵引至其中……
从某个角度来说。
圣杯就像是油灯。
而自身的能量就是灯油。
这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微妙的反应。
就譬如此刻。
当陈景毫无顾忌地催动深空能量来驱使圣杯,那些璀璨诡谲的金色圣光杀伤力便翻了一倍不止……但这也有副作用。
相比起单纯使用圣杯的能量而言,以深空的方式来驱使圣杯,将会暴露出那些本不该出现在现世的气息。
换句话说。
在里世界的永夜城,陈景曾经不止一次的尝试过,当着格赫罗的面使用圣杯的能力。
它从未察觉到半点异常。
因为那都不具备“深空”的特征。
可是现在……
当金色圣光毫无顾忌地吞噬教区,远在高天之上的格赫罗便瞪大了独眼,庞大而骇人的星体表层,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表情……那是一种夹杂着恐惧的愤怒。
“深空?!你竟然是黄王的后裔?!!”
听见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声音,陈景顿时一怔……可还没等他有机会反应过来,一柄闪耀着森白月光的巨剑便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
回头一看。
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之前还在黑雾中与陈伯符交战的月光教皇。
此刻的他气息紊乱,如光人般的森白能量躯体之上,密密麻麻地生长着许多类似皮肤病的黑色斑块……
“你竟然是深空的后裔……”教皇说话的声音都在止不住地发抖,每个字眼里都透着无穷尽的恐惧。
因为他知道深空的觉醒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曾经以至高无上的姿态君临旧日时代,凌驾于亿万生物之上的“王”要回来了!
没错。
相比起那些自称为“旧日之王”的生物,那个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与典籍记载中的黄王明显要强大得多,甚至连格赫罗都只是被祂驱逐的“臭虫”罢了。
不过……还好。
黄王已经陨落在旧日之时,无名的苍白历史几乎将祂的存在彻底埋葬于虚无,现在由深空复苏而诞生的后裔,也不过是个能随便一把掐死的虫子。
只要趁着他还没有走上黄王的大道。
只要趁他还没崛起就让他去死。
所谓的深空复苏也终将成为泡影,变成一个曾令人胆战心惊的笑话。
“果然……序列高低不同的等级……就是旧裔生物链无法跨越的天堑……”
陈景脑海中只出现了这一句话,随之便瘫软无力地放开了怀中的拉斐尔。
下一秒。
几乎将整个教区笼罩的金色圣光便陡然消失了。
直到此刻。
教皇才得以看清这个被圣光笼罩的教区变成了何等惨烈的模样。
这里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大爆炸。
以陈景为中心。
爆炸的冲击呈辐射状向四周扩散。
肉眼可见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的尘埃。
房屋建筑,宗教雕塑,乃至于铺盖在地面的巨石砖……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成了灰烬。
尤其是紧靠着陈景的百米之内,整个地面都以一种恐怖的姿态陷了下去数十米深。
若是教皇以俯瞰的角度……
不,或许格赫罗已经看见了。
在地表之上。
有一个被金色圣光烧灼出来的巨大图腾。
那是深空的象征,也是黄王的印记。
“黄印……”
教皇似乎听见了格赫罗的声音。
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他敬仰的月神,之后又在口中喃喃念道。
“你竟然是深空的后裔……更留不得你了……”教皇身形一闪便来到陈景身旁,抬手将拉斐尔抓了起来。
此刻的拉斐尔已经失去了双臂与右腿,腹腔与胸腔更是被烧得只剩下骨骸。
而作为个体能量保护层的月光此时也早已散去大半,露出了他那张狰狞而扭曲的脸。
“陈景……”拉斐尔恨得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一般瞪着他,狰狞的脸上再看不见先前那种斯文儒雅的表情。
没错,他失算了。
拉斐尔本以为在获得格赫罗的赐福之后,陈景是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哪怕退一万步说,就算能跟他旗鼓相当也不可能把他伤成这样……
可现实情况却比他想象的残酷得多。
那些金色圣光几乎在瞬间就摧毁了月光构建的防御。
如果不是他生命力比较顽强,恐怕只在瞬间就会被那些恐怖的圣光蒸发掉。
“没想到他竟然是深空的后裔……是那个该死的复苏者……”
“你命真大……”
陈景此刻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半点力气。
教皇的那一剑似乎与言雀善用的“呪”有异曲同工的地方……胸腔被破开的创口开始不断腐败,血肉之躯正在逐渐化为齑粉。
“只差一点……我就能烧死你了……”
听见陈景这么说,拉斐尔也只是冷笑。
但他却没办法否认……因为仔细回想过后,他发现自己的确抵挡不住那些圣光的冲击,但同时他也发现了这项权能的缺点。
距离中心点越近,杀伤力就越大。
只要在陈景出手的瞬间,迅速向外侧边缘地带移动,很可能这阵圣光只能对他造成皮外伤,根本不可能将他烧成这般狼狈的模样。
“刚才的那道虚影……是黄王……”教皇喃喃道,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恐惧中难以自拔,“不对……他应该陨落了才对……那应该是他的投影……”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嘶吼忽然从教堂方向传来。
那是陈伯符的声音。
“狗教皇!!你他妈动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