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有一个凄惨的童年,又年少成名、修为逆天。
即便在龙业的悉心教导,他的性格依然变得十分的偏激。
他对外一贯强势,不给任何势力面子。
只要是招惹到他,动辄就是打打杀杀,最次也是废了其修为。
对内我行我素,今天看不起这个,明天嘲笑那個,视规矩于无物。
面对修为强悍,而且还是掌门秦川弟子的他,许多师弟师妹遭到不公都只能暗地里隐忍,与师门开始离心离德。
青雷斋的各位长老,多次向龙业劝解,说姜宁是一个好打手,但绝不可能会是一个好掌门。
龙业也不是瞎子,姜宁的所作所为,让他觉得是该到严加管教的时候了。
他多次试图对姜宁说教,但姜宁哪里会听?
姜宁觉得,只要拳头大,说话做事就可以这么的随心所欲。
于是在龙业说教失败之后,他想限制姜宁的行动,不让姜宁出去惹事生非,同时也让同时在宗门好好修身养性。
龙业还是对姜宁抱有期许,希望能把姜宁培养成一个掌门该有的样子。
但龙业的办法并不管用。
多次的管教行为,被姜宁看做是龙业想要控制他的手段。
反而让他与龙业之间有了间隙。
与龙业发生过多次的矛盾后,他每天借酒浇愁,很是苦闷。
他觉得,像是自己这样一枝独秀的人,是遭到了其他人的嫉妒和排挤,才会落得这番地步。
与此同时,魔门趁虚而入。
各种样子的美女他们都有,而且要清纯有清纯的,要妩媚有妩媚的。
即便是想要反差,他们也完全不缺。
在魔门美女百依百顺的勾引下,姜宁内心的空虚很快便得到了满足,深陷入其中。
在没有暴露身份的美女们介绍下,姜宁认识了更多的魔门之人。
一开始,他也想要对这些魔门之人打打杀杀。
但很快的,他发现这些所谓的魔门之人,都是一些真性情的人,和外面那些正派的那些伪君子完全不同。
于是他更喜欢和魔门的人在一起。
自视甚高的姜宁,在魔门看来浑身都是弱点。
在魔门刻意的陷害下,很快便抓住了姜宁一些可以让他身败名裂的把柄,让他做出抉择。
一边是自己的掌门师父,一边是对自己极好,但是只需要自己帮忙做点事的女人和朋友。
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选择了背离师门。
因为在他看来,他天资如此聪慧,在哪里都能出头。
师父给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但这种机会哪里都是。
自己需要感谢,却不用感恩戴德。
自己拥有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
于是乎,从此姜宁便成为了魔门在正派中,职位最高的间谍。
青雷斋对魔门来说,顺势成为了最大的寄生体。
最终,待事态爆发之后,龙业不得不亲手击杀了姜宁。
并率领保守派长老们,将大半个青雷斋的弟子都给杀了。
魔门隐藏在青雷斋的人,并不都是臭鱼烂虾。
虽然龙业打死了两个魔门元婴,把剩下的人惊跑了,但龙业也因此身受重伤。
他在将掌门的位置,传给了最为保守的长老韩曲之后,就自囚于门派禁地断骨崖。
青雷斋因为开明的举动,以至于让门派动荡如此。
还好最终韩曲在危难之际成为了元婴,保住了武国三大势力的位置。
但门下弟子,已经变得青黄不接。
之后,龙业每日都在痛苦和悔恨中度过。
恨自己的故作聪明。
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难道几万年的时间,那些前辈们就没一个人能想到吗?
那么为什么前辈们不去做呢?
还不是因为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次这样的事情,让他们不敢开这个口子。
但就是因为自己的骄傲自满,认为先辈的问题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才让青雷斋多年伟业差点一朝葬送。
此时的他,终于是认识到,门派的快速发展很重要,但走好每一步同样很重要。
任何的天骄,并不一定就值得信任。
因为这些人,自身在天赋或者悟性方面存在优势,在后期的修炼过程当中,一直遥遥领先。
心态往往容易发生无法预料的转变。
虽然这个以偏概全的说法存在问题,但小心使得万年船。
时间这个东西,才是最好的检测工具。
它不仅可以磨磨弟子的心性,同时也能在日常的修行和生活中,慢慢的培养弟子们对宗门的认同。
发展慢是慢了点,但要是图快,地基就打不牢靠,地基不牢地动山摇。
于是乎,以前最为开放的青雷斋,现在成了一个最为保守的门派了。
可谓是两极反转。
但这样的门派,有一定的底蕴、有充足的发展空间。
在虫族聪明人发现了它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布局。
七个月之后,虫族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是来到了一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村子。
这里足足有近三千人,比很多小镇的人口都多,却突兀的远离人烟,属实让人觉得奇怪。
几个在村口玩耍的孩子,看着突然在面前的陌生人,便一路尖叫的跑了。
孩子们的呼声,立即就引起了许多村民的注意。
不少男男女女,手持着草叉、火钳、菜刀等武器围了过来。
但他们也没有直接动手,就这么把罗鸣业等人围在了中间。
没多久,人群让开了一个缝隙,一个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啊?”
作为村长的老头子,站到了罗鸣业的面前。
他看着自己面前这群人。
虽然这些人腰间携带着武器,但面对村民的包围刀剑都未出鞘。
身上的衣着极为华丽,看起来就是日子过的非常好的一群人。
像是这样的人,来他们这个村子干嘛呢?
听到村长的询问,一副富商打扮的罗鸣业笑着说道:
“在下韩金,目前为一介商人,还算略有薄产。
爷爷离世前最后的愿望,是希望把他自己的骨灰送回祖地,所以我才一路打听到这里来的。”
老头子上下打量了罗鸣业一番,疑惑道:“你也姓韩?”
罗鸣业点了点头:“我们祖上都是韩姓,听闻是从一个大家族里分出来的,说是祖上出过仙人,只是后期遭遇变故,所以与家族分散了。”
“这样啊。”村长随口嘟囔了一句,却不搭话。
见状,旁边一个护卫打扮的人,递了一个箱子给罗鸣业。
罗鸣业接了过来之后,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打开了盒子,将它递给了面前的村长。
“这是200两银子,能否让我等在村子里参观一二?”
看到银子,村长立马两眼放光。
他一把将银子接过来,动作麻溜,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可以,可以!我带你们参观!”
别人随便就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买下他们整个村子的命都够了。
他们这个村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于是,村长带着罗鸣业参观了整个村子。
在金钱开道下,村长十分坦白的为罗鸣业讲解了整个村子的历史。
他们的祖上,就是现在青雷斋的掌门韩曲。
韩家的后代当中,之前出现过很多修士,在青雷斋还算是有一些话语权。
但后辈弟子不太争气,从韩曲往下,就没有一个筑基成功的。
反而是因为上面还有一个老祖韩曲罩着,后代子弟都些跳脱。
打着韩曲的名号干了不少缺德事,得罪了周围很多散修家族。
后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韩家遭到了很多家族的围攻。
还好有韩曲留下来的阵法抵挡了一二,不至于一晚尽丧。
韩曲虽说还是保下了他们,但那时候只是一个筑基四层的韩曲,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把他们这些族人送到这里之后,给予了一批物资,韩曲宣布就和他们断关系了。
他们这些人也担心出去之后会遭到报复,在这里一呆就是近四百年。
多年的困顿下,现在别说修仙了,就连生活都过的十分的艰苦。
...........
罗鸣业跟随着村长,来到了祠堂的门口。
村长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串钥匙。
用其中最为古朴的一把,打开了大门上的锁。
“吱嘎....”
厚重的祠堂大们被缓缓推开。
阳光下,祠内到处都是灰尘漂浮的痕迹。
整个祠堂显得灰蒙蒙的,四周还有一些被不知道被遗落了多久的杂物,看起来似乎很久都没有打扫了。
对于这幅景象,村长解释道:
“现在村子里各家的生活过的都不是很好,所以很久都没有进行大肆的祭祖活动。
也就在一些节日,各门各户自行在家祭祀一下自家的长辈就行了。”
对于村长的说法,罗鸣业点了点头,随即就把目光挪到了祠堂中的那些牌位上。
密密麻麻的牌位层层堆叠,足足有着十八层。
牌位的上方,还挂着许多杰出名人的画像。
有文人的,有官员,有修士。
最为著名的那一副,当然是韩曲的画像。
他的画像明显就要比其他的画像更大、更新,可以看出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专人在维护。
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大家都懂原因,最终停下了维护的工作。
摆放在前面的香炉,外表已经蒙上了一层铜锈,里面的香灰,现在早已被尘土完全掩埋。
这时,村长走上前去,掀开了祭台子上的盖着的红布,露出了一个箱子。
村长皱着眉头,用手扇了扇被激荡而起的灰尘。
“咳咳咳...”
他看向罗鸣业,指着箱子说道:“这里面装着的,就是韩家的所有族谱,你可以翻翻看。”
一旁的两名护卫打开了箱子。
这些书页早已泛黄的族谱,出现在了罗鸣业的眼前。
罗鸣业大致了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一层族谱,好多都是满是缺口,不知更下面的已经被虫子咬成什么样了。
其他的虫族人,立即就上前翻看起来。
罗鸣业与村长攀谈起来。
“没想到韩家已经破落至此了啊....”
听到罗鸣业的感叹,村长也是有些怅然。
“谁说不是呢?也都怪我们这些后人不争气,竟然把日子过成这样.....”
两人开始聊了起来,村长盯着虫族人的注意力也因此被分散了。
虫族人拿着一本本的族谱,看似是在检索某些人的名字。
实际上他们在脑海当中,却在不断的念叨着文字。
“韩界生有两子,韩建,韩仁。”
“韩正生有四子,韩含..韩蜗..韩机..韩笆..”
母巢当中,有些许多人帮忙记录着。
没多久,这些族谱就被记录下了七八本。
虫族人没有贪多贪全,毕竟他们并不是来抄族谱的,记录太多名字卵用都无。
只需要找到那个动荡的时间段,有哪些韩家人失踪了,再把这些人的上下左右的各个韩家名字记录一番,就可以了。
“家主,找到了!”
一个护卫举着一本族谱,兴奋的冲罗鸣业喊道。
罗鸣业闻言,立马赶忙凑了过去,一脸郑重的接过了族谱。
他顺着护卫的所指,看到了那个被叫做韩信的名字。
罗鸣业有些激动道:“看来我家老祖,大概真是从这里分出去的。”
但他并没有盲目的下判断,拉着村长就开始核对其这个人的情况来。
“村长,村里是否有老人还记得此人的相貌?”
村长站在一边,看一脸激动的罗鸣业,他心绪万千。
你怎么认为我能记得四百余年前的事情?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询问道:“不知你家老祖是个什么模样?”
罗鸣业直接说道:
“我家老祖年轻时,有着光滑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冷峻,一双乌黑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
听着罗鸣业不清不楚的描述,村长一拍手掌便惊呼道:
“哎呀还真是!那个时代,我们这边的人都长这样的。”
但他也没有直接说他记忆里就是。
都已经过了400年,他能记得个球?他才五十来岁啊。
于是他说安抚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去询问一下村里的其他老人。”
说着,他就走出了祠堂。
一名护卫想要跟上去,却被罗鸣业一把拦住了。
护卫不解的看向了罗鸣业,只见罗鸣业冲他摇了摇头。
脑袋中对他传了一句话:“且看他表演!”
村长走了几步,回头一看。
发现后面没人跟着,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哎呀,好日子啊,可真是难得哦!”
他感叹了一句,便抱着银子回家去了。
他将手里的银子交给儿子看好,又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开始喝起了茶水。
一口茶水杯他吸入嘴里,他却没有吞下。
原本早已习惯的粗茶,在他嘴里旋转了一圈后,被他面带嫌弃的给吐了出来。
儿媳妇慌张的走了过来:“公公,可是这茶水有不对劲的地方?”
村长摆了摆手道:“没那个事!”
他打量了一下嫁到自己家里,为家里操持了近三十年的儿媳。
一身粗布衣服,上面还有着几个补丁,只是针脚很密,可以看出儿媳的手艺不错。
补丁只有她身上有,家里男人身上都没有。
于是村长踹了儿子一脚,吩咐道:
“赶等明儿个,带你媳妇去镇上,给她买点金银首饰。”
“噢。”儿子是一把干事的好手,人却显得有些木讷。
虽然看到有这么多银子入账,但节俭惯了的儿媳妇又哪是铺张浪费的人?
她赶忙拒绝道:“公公不用的,我一把年纪了还带什么金银首饰啊,留着给孩子请个教书先生吧。”
村长皱起眉头道:
“要的要的,以前家里就这条件,穷点苦带你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现在马上要发达了,为什么不享受一下?
教书先生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说着,他算着时间发现差不多了,就站了起来。
“就按我说的做!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一会儿,村长笑呵呵的回到了祠堂当中。
发现罗鸣业等人,都还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自己。
他抱歉道:“真是对不住了,村里的老人都上了些岁数,说话做事都来点有点慢。”
罗鸣业微笑道:“不打紧的,情况怎么样?”
村长开口道:“我询问了好几个对那些事情还有印象的老人,发现他们对你家老祖样貌的记忆都出奇的一致,看来你们果然是我韩家之人啊。”
听到了村长的肯定,罗鸣业显得有些激动。
他一把握住了村长的手:“游离在外的韩家人,终于是找到了落叶归根之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