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王熙凤便收拾着,招呼着平儿一起出了门去。
说是昨晚和陈玄腻味了半宿,这凤辣子倒还精神得很。
陈玄懒散的裹着被子又眯了一会儿,眼瞧着都快晌午了,这才爬了起来。
他本身对这贾家的家业就看得很淡,自然没有王熙凤那般精神干练的劲头。
往这贾家一看,本家的老爷们儿基本上都不理事,他还是比较明事理的一个。
反倒是一群女儿家,每天勾心斗角,明里暗里的争得厉害。
陈玄慢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刚一下地就像是脚踩着棉花地似的,只觉手脚发软,不由得暗暗挑眉,心道。
“这怕是伤了肾气了。那大狐狸精也真能折腾,说是不声不响的,倒是消磨了我不少气血。”
陈玄回头看着王熙凤那红枕头,不免坏笑。
只是这一天天的身体虚耗下去,别说王熙凤吃不消,陈玄这头老黄牛怕是更吃不消。
偏偏他又舍不得王熙凤那滋味。
“不行,这身体还是太差了,看来我还是得练点底子。”
稍加琢磨之后,陈玄试探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这几天一直练习八段锦,他大概也知道自身的筋骨局限。
眼下差不多该练入门功夫了。
他前世虽以医武起家,但他自认为在武道上的造诣远远不及医术,大部分研习武道的理由都是为了配合医术的施展而已。
所以他最开始学的功夫,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九转化龙诀,亦或是仙宇秘典,而是一本早已经失传的道家养生功——【先天功】。
【先天功】是全真教的内功心法,在蒙元之后随着全真教的衰颓,渐渐失传。
虽然全真教在朝堂江湖之中站错了队,但是那本王重阳整理编撰的【先天功】却是实实在在的道家绝学。
先天功,乃是道家呼吸吐纳的练功之法,讲究抱一守元,欲练此功,须有童子身,心境无邪无念。
陈玄如今和王熙凤这么腻味,三天两头就是熬一宿,哪还能是什么童子?
不过他有龙胆养心方,可以摒弃杂念,平复心境,也可以修炼至先天功七八成的境界。
先天功的要理在于“精气充盈功行具,灵光照耀满神京,秘语师传悟本初,来时无欠去无余。神则守,身则守。”
是以关键在于,心神合一,乃道家不传之秘,练至大乘,可以祛百病、调虚实,平衡内府阴阳之气。
外则能相触无声,拳掌招式,出手之间,暗劲横流,风力激荡。
功法里的奥秘能使人的潜能意识被激发到极限,俗世百般武学自会步入深不可测之化境。
当然,陈玄修炼先天功并不是因为这武功能让他的武学造诣一步登天。
而是因为全真教的先天功可以调节阴阳平衡,便于他凝萃丹火。
所谓丹火,其实是自身内力凝萃到一定层次的产物。
只不过单纯依靠自身的内力凝萃丹火,至少需要五十年的修为。
陈玄前世就是隐居深山老林,硬生生的熬了几十年才下山。
后来他经过研究,发现元末明初的全真教失传的先天功,竟然具有阴阳调息的功效。
先天功可以在短时间内,将内府的阴阳之气催引到极致。
换而言之,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转化自身的阳气,演化出类似丹火的效果。
这样一来,就可以让陈玄在内家功夫尚且不算登峰造极的时候,就可以提前催引出丹火。
按照他的推算,配合着丹药辅助,最快只需要三五个月就能淬炼出自己的第一缕丹火。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炼制另外一味药方。
那便是夏草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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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需要煎炒淬炼的龙胆养心方和紫凤丹露而言,这夏草枯的炼制,只需要一锅乱炖就可以了。
陈玄赶早收拾着去了薛蟠家的药铺,又赊了些药材,转头就风风火火的朝着隔壁街的宁国府而去。
宁国府的丫鬟仆从自然认得他这个琏二爷,倒也没怎么拦着,转头就去通禀贾珍和贾蓉父子俩了。
陈玄走进宁国府,四下打眼一看,果然是一眼就看出宁国府和荣国府的差别来。
荣国府那边,虽也是一群小姐少爷们的脂粉地,但好歹丫鬟仆从各有规矩。
往这宁国府一瞧,几乎看不见什么老婆子,全都是些浓妆艳抹的小丫鬟,穿衣打扮尽显妖冶,好似那青楼勾栏地似的。
可想而知,这宁国府平日里是何等的乌烟瘴气。
陈玄跟着丫鬟进了府,迎面便见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锦衣少爷走了过来,正是贾蓉。
“琏二叔,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陈玄笑道,“给你带了些好东西。”
“好东西?”贾蓉有些疑惑。
不过他和贾琏也算是玩友,贾家的这些少爷自小都认识,除去了年纪比较小的贾宝玉之外,贾琏和贾蓉也算是自小一块长大的。
如今贾琏来串门,说是带了些好东西过来,贾蓉自然觉得没什么不妥。
这言语之间,贾蓉便把陈玄领进了前院的偏厅。
二人自小就认识,自是没什么隔阂。
贾蓉一进屋里,顺势便翘起了二郎腿,欣喜道。
“琏二叔,你今儿个又是带了什么稀奇玩意儿?该不会又是嫂子家的什么西洋玩意儿吧。”
王熙凤的娘家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王家,早年做的便是进出口买卖,所以时常会带些西洋钟表什么的回来。
只不过这好些年过去,在贾家也混熟了,再加上她逐渐管家理事,自然也没心思讨好贾家的这些亲戚。
倒是后来薛宝钗一家来贾家的时候,时常带些丝绸器物,给各家送礼。
陈玄也没有故弄玄虚,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龙胆养心散,笑道。
“这是我前些日子去道观求得仙方,服下之后可以静气凝神,云游四海,你试试。”
“琏二叔,你这又是来糊弄谁呢。这城里城外的道观哪还有真菩萨,这事儿我可最清楚不过。”
贾蓉说是玩笑一句,但也顺手接过那小纸包,作势便要尝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