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齐鲁医科病院的120急救车疾驶进校园,徐怡珊赶忙跟校医说了一声她爸爸在医院可以帮忙,就趁大家不备钻进急救车,跟着护送曾释昭一起去了医院急诊室。
徐怡珊和丰华阿姨、曾泽叔叔以及校医院的一名老师都紧张的等在门外。
急诊室医生麻利的走出大门,手里拿着几张不同类型的片子,冷静的说:“家属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现在显示这个孩子是脊髓震荡,不是脑震荡,脊髓是连接全身神经系统的。他现在胸部以下,四肢全部没有知觉了,怀疑高位截瘫,要看他恢复情况,不排除也有自己恢复知觉的可能。”
丰华阿姨直接瘫倒在地,曾泽叔叔也乱了方寸,徐怡珊像一尊石像。
徐怡珊马上掏手机和爸爸联系,说话声音都变了。
徐云博士不久就闪电般地踩着风火轮飞进了急诊室。
徐怡珊结结巴巴地把情况一说,徐云飞身直闯急诊室里面,只见他和值班医生窃窃私语了一阵,拿着各种X光CT片子看着,眉头紧皱不辩所以。
徐怡珊壮着胆子偷偷开门挤进了急诊室,在爸爸后面跟着。
徐云转身走到曾释昭病床旁,曾释昭鼻子上插着吸氧管,身上连着各种电线。徐云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曾释昭躯干、四肢各处按压,问他有没有知觉。
曾释昭眼神发直,有气无力,喃喃的解释说:“刚摔着的时候还是有知觉的,后来逐渐发麻,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胸前还有知觉。”
徐怡珊脑子里瞬间闪现出“高位截瘫”四个大字!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倒在曾释昭的床前,用全身力气摇动着床栏杆悲痛万分的嚎啕:“曾……释昭……都怪我,都是因为和我说话……你没看清后面……你才摔成这样……”
曾释昭艰难地看了他一眼,冷静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打球摔的。”
徐怡珊大义凛然当仁不让义不容辞地争辩道:“是因为我!我和你吵架了!你才分心……可是你才这么小,你以后怎么办啊……你这可是高位截……”
说时迟那时快徐云博士一个大熊掌捂住了徐怡珊的嘴巴,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胳膊像拖死猪一样横着把她拖出了急诊室,不顾徐怡珊呜呜嚎叫双腿不停的挣扎挥舞。
徐怡珊双手巴着病床栏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痛哭失声……
久久不说话后。
徐怡珊眼神直直的,呆呆地看着他,悄悄的说:“不要害怕。我会照顾你的。”
曾释昭睁开慧眼瞥了她一下,泄气地说:“你?你……你能在这儿几天啊。我要是一辈子瘫了。”
徐怡珊目光呆滞,满脸幽怨,情深义重的说:“……我照顾你……一辈子。”
曾释昭正用吸管喝着水“噗”一口喷出一朵泉眼,咳嗽了半天。
很多同学和老师都过来看望他,大家都统一穿着深色的衣服,眉目悲戚,列队很有秩序的顺时针围着曾释昭的病床瞻仰。有的还神情悲痛地带了白花。
这阵式把曾释昭吓得浑身发抖。
施中正当场送给他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有张海迪朱彦夫的励志故事,并大声朗读。
读的曾释昭绝望的闭着眼。
纷纷扰扰的看望团走了之后,曾释昭把正在收拾东西的徐怡珊喊住。
他摇晃着脑袋,心猿意马的望着窗外,毫不在意地说:“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照顾我。”
徐怡珊一股脑溢血冲上头顶,如干柴烈火般激动,嘴都瓢了,却视死如归地说:“不管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才摔成这样。你要是真的瘫了……我照顾你一辈子!”
尽管有思想准备,曾释昭还是爆破般的大笑了出来。哈哈哈的大笑声音穿透房顶、直干云霄。
旁边是徐怡珊一副阶级仇恨的极端认真的脸。
两人沉默了一会,曾释昭闭上眼陷入了无尽的难过,睁眼的瞬间似乎眼眸中有些泪痕,他低声说:“说真的吗?照顾我?”
徐怡珊咬着嘴唇,坚决的说:“嗯!一辈子!”
三天后,徐怡珊放学后买了水果去病房看望曾释昭。
推开病房门,看见曾释昭坐在病床上吃水饺。
徐怡珊像疯了一样把水果一扔,扑倒在他的床前用全身的力气摇晃着床栏杆嚎啕大哭,捶胸顿足像遗体告别仪式。
曾释昭傻了。
看到徐怡珊哭成这样子,曾释昭如五雷轰顶,手里的水饺顿时全洒在了身上,他颤抖地问妈妈:“你们是不是没有告诉我实情,是不是我得了绝症你们一直瞒着我??”
这一说,徐怡珊马上不哭了,直起身子说:“你都坐起来了还哪门子高位截瘫啊,你恢复的不错。你这饺子什么馅的?还有稿子别忘了赶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