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七十二疑冢”,根本是一派胡言!
路明非猜测应该是某个盗墓贼盗墓失败后瞎编的,然后在民间越传越邪乎。
不过,他的主墓,倒是真有些玄虚藏在里面......
“你觉得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路明非突然问。
“人人都说他是奸雄。”酒德麻衣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你问这个干什么?与我们的任务有关?”
路明非摇了摇头,随即闭目养神。
奸雄么......
见状,酒德麻衣没再问下去,她全神贯注地盯向道路,然后骤然加速!
经过七个小时的高速行驶,他们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达了地方。
这是一座地级市,看起来和路明非叔叔家在的那座小城差不多大,只不过地势更加平坦,市外国道上连小坡都没几个。
“到市中心了,我们先去酒店?”酒德麻衣一掌拍醒了呼呼大睡的路明非。
“到了?”路明非从车窗伸出脑袋,眯着眼四处张望。
城市里闹闹的,路上行人有说有笑,都走得很慢。
看来这座小城市已经习惯了慢节奏的生活。
良久,他缩了回来,“我们不住市里......绕到郊外,望西北方向开。”
酒德麻衣没有废话,直接将车一百八十度掉头,然后径直驶离市中心。
路上,清醒后的路明非一直盯着窗外,直到他看见一处村庄后,才让酒德麻衣停下了车。
“我们到了。”
下车后,看着已经变成金黄色的世界,路明非感慨颇多。
他正准备念上几句诗装一装时,酒德麻衣却提前一步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是曹操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路明非发现了一处考古点,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曹操高陵。
“不是,主墓不在那里。”
他斩钉截铁的说。
酒德麻衣一脸疑惑,“你怎么这么肯定,人家考古团还能没你专业?”
当然没我专业了!我是墓主本人啊!
路明非内心吐槽。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实际上他之所以能够断言,更多是因为感觉……他刚才那些话几乎是下意识说出口的。
“跟你说不通,开车吧,慢慢开,我带你去找真正的主墓。”路明非挥了挥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原野上,一辆小车缓缓而行……
“你知道在哪里?”酒德麻衣问。
“不知道,我不正在看嘛,你先开着。”路明非东看一阵西看一阵,似乎铁了心要将他目光所到之处都看出花来。
“......”
合着你的底气都是装出来的啊?
酒德麻衣无语。
路明非轻笑了一声,“你现在肯定在想我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对吧。”
酒德麻衣没有回答,老板告诉过他,路明非是要来找宝贝,至于找什么宝贝她就不得而知了。
“继续往前开,找到主墓后你就会知道了。”
不过说实话,在接近两千年的时间里,时代更迭,山河变样,路明非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是他当时选择的宝地。
在这种情况下,感觉反而是最靠得住的。
路明非开始想象起来,想象他如果现在死了,会想要葬在哪里?
车子渐渐远离了小村庄......
慢慢地,二人的视野前方隐隐出现了一座山、一条河,山是一条完整山脉的起点,河则画出弧形囊括整个平原。
“依山傍水,正好扼住中原咽喉。”路明非用手指向山脚一处,“正是那里!”
酒德麻衣旋即挂档加速。
没用几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山脚。
“你确定是这里?”酒德麻衣看着周遭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根本不敢相信魏武帝曹操的主墓现在就在她的脚下。
“葬在此等宝地,岂不美哉!”路明非显得很兴奋,“如果是我,我肯定想在这里安眠。”
酒德麻衣蹙眉,“即便我们脚下真是曹操主墓,你要找的东西也在里面,那我们也进不去啊!难不成一人一把铁锹开挖?”
“当然不用,这时候就得拜托某个小屁孩了。”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爆发出全部力气大吼:
“路鸣泽!”
声音开始在山间回荡,惊得数不清的鸟儿从枝头飞起,在低空盘旋。
蔚为壮观。
“大王!小的来了!”
谄媚的声音在路明非脑海里响起,于是他开始用潜意识交流。
“你不打开尼伯龙根么?”路明非问,“是怕我一时兴起抽你?”
“大王这是哪里的话,只是这样会更容易交流......”路鸣泽赶紧转移了话题,“大王是想下墓吗?”
“嗯,我脚下就是主墓,错不了的,你那么厉害,有什么办法能把我和酒德麻衣送下去吗?”
“当然有!这种言灵我多的是,大王一会儿跟着我吟唱龙文就行。”路鸣泽顿了一下,“可是天马上就要黑了,大王真的要现在下去吗?”
这个担忧是对的。
路明非之所以能百分之一百确定主墓的位置,不只是因为相信感觉,还有他来到山脚下后,内心一直躁动不安的因素。
他暂且把这种心情归因于“响应主墓”。
“你觉得我会怕么?”路明非冷哼了一声,“既然已经找到了,就不要再耽搁,我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好!大王有这种决心就够了!”
路鸣泽开始吟唱起龙文,同时现实中路明非也跟着照做。
一旁的酒德麻衣微怔,“这是什么言灵?”
路明非此时没工夫回答她。
当吟唱声达到高潮时,地面突然震颤了起来!
下一瞬,两只树木一般高大的泥手破土而出,在紧紧抓住酒德麻衣和路明非后,将他们直接带入地下。
日落西山,鸟飞云散,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偌大的山脚下,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像是大地的眼睛,正诡异地盯着渐渐黯淡的天空。
地下,酒德麻衣和路明非落在了一扇石门前,二人随即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手电。
石门上刻着一首五言古诗: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