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坐在苏恩曦为他准备的专机上,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又扭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肖,内心五味杂陈。
这架飞机飞往芝加哥机场,等到落地后还会有专门的列车送路明非直达卡塞尔学院,虽说这次行程是出国留学,但他并没有感受到路程和办理相关手续的麻烦,反正苏恩曦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像个保姆一样。
“希尔伯特·让·昂热、贝奥武夫、庞贝·加图索、弗罗斯特·加图索、伊丽莎白·洛朗、图灵先生......”路明非眉头紧皱,用手指着文件上一个个陌生的姓名。
这份文件是肖整理出来的关于秘党的信息,内容足足有一寸厚。
路明非看了一路,头昏眼花。
“老板,你以后可以慢慢研究。”肖提醒道。
“料敌于先,谋敌在前。”路明非合上文件,“秘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想要彻底扳倒它,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他揉了揉眼睛,心中将刚才看过信息互相串联起来,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良久,路明非睁开眼睛向着肖问道:
“我忘了一件事,你和卡莉莎是用什么办法进入卡塞尔学院的,还是说你们本来就是新生?”
肖轻声一笑,“老板放心,我和卡莉莎是赏金猎人的底细卡塞尔学院查不出来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单纯好奇......路明非无语。
他之前向苏恩曦放下了要“重新执掌天下权柄”的豪言壮语,虽然那不是头脑一时发热产生的结果,但多少也是有点装了,毕竟他现在之于秘党,就如同蚂蚁之于大象。
“我知道你和她是来辅助我的。”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后排闭目养神的白毛女,“只不过我也在衡量,你们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或者说......我该不该完全信任你们,话要提前说开。”
肖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蓝色的眸子仿佛蕴藏了无穷的秘密。
“怎么?不方便说?”
肖摇了摇头,然后叹气,“老板,我知道你不是很相信我们,不过之后我和卡莉莎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忠诚。”
他居然用了“忠诚”两个字。
路明非和肖对视了一瞬,随即收回目光。
“行了,不谈这个话题了,在进入卡塞尔之前,我想要先锁定一个目标,也就是计划中的突破口,这人最好是秘党的元老之一。”他顿了一下,“你觉得应该是谁?”
肖竖起右手食指,路明非见状旋即翻开了文件的名单页,几息后,肖的手指还是没有落下......
“你,哦。”
路明非心领神会,也伸出食指。
二人从上往下开始在名单页上滑动,最终共同指向了一个位置——嗜龙血者,贝奥武夫。
“你会是一个好的谋士。”
“我的能力可不局限于谋士。”
路明非和肖相视一笑。
在肖整理的文件中,每个秘党成员的过往信息都非常详细,用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只要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这一代贝奥武夫是铁血派的屠龙者、嗜龙血家族的继承人、秘党‘行动队’的最后一任队长,对于卡塞尔学院“温柔”的作风嗤之以鼻,毫无疑问是个杰出的屠龙者。”肖话锋忽然一转,“可他长于谋事拙于谋身,整个家族的奢侈习气和罄竹难书的犯罪过往,足以成为我们的突破口了。”
路明非点头赞同。
“不过......”
“不过什么?”
肖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不过我们要想一口吃下个大胖子也不容易,老板你知道的,贝奥武夫家族是一个传承悠久的家族。”
他的担心并无道理,像这种混血种世界的猛兽,如果不能一口咬死,那就会被反噬得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
路明非不屑一笑,“我会怕这个?想和我比狠?”
肖闭上了嘴,但他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马上就要到卡塞尔学院了,之后的计划我会慢慢安排,秘党.....呵!”路明非向肖伸出手,“得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了。”
肖见状也伸出了手。
..............
路明非、肖、卡莉莎三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望着芝加哥火车站教堂般的穹顶。
不多时。
“CC1000次快车?没有听说过......也许是什么支线列车?不过你说的编号不太对......新版的列车时刻表里包含车次的一切信息,再去查查吧......车票好像是真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有这班列车。”这是不同的值班人员给出的相同答复。
列车时刻表中,没有这趟快车。
“现在怎么办?你没调查这个?”路明非心里默默打出了个问号。
“额,我以为这个不重要......”肖面红耳赤,“老板你知道的,这种事不是我这种人才该干的。”
“......”
路明非内心忽然升起一股想骂人的冲动。
“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有人在他背后说。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No,No money!”卡莉莎回道。
路明非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那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
在美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点。
“芬格尔?”肖突然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明非和卡莉莎一脸懵,不知道什么情况。
“肖老兄?”年轻人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芬格尔·冯·弗斯林。”
肖同样自我介绍道:“简·肖。”
二人抿了抿嘴唇,随即拥抱。
路明非则赶紧拉开了他们,然后指着芬格尔的课本,“你是等......CC1000次快车?”
那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课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写着书名,他在卡塞尔学院的入学文件上看过这种写法。
“嗯?”
芬格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票来,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