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算是看明白了，这个π，当真是个“疯子”呀！

他所谓的再玩大一点，大得可不是一点点呀，少说也有100个林梦那么大了……

不过，方程喜欢这种疯劲，因为正是有像π这样的人存在，数学才会在几千年来一直向前发展。

“卧槽，π你不会是认真地吧？”

“缩减拉姆齐数的上界范围……这玩的确实是太大了，我们这种凡人怕是玩不起呀。”

“刚刚去查了一下，关于拉姆齐数渐进上界的研究，最早出现于上个世纪30-40年代，而直到70多年后，才有人对拉姆齐数的渐进上界做出了改进，而到现在过去十几年了，还没有人能够进一步改进Ramsey数的渐进上界……”

“我的妈呀，π你是打算拿菲尔兹奖嘛，竟然打起了Ramsey数渐进上界的主意！”

“难不成我要在这个论坛上见证图论的进一步发展了？”

面对众人的惊呼，π似乎显得很是淡定，甚至还煞有介事地推荐了十几篇这方面的论文，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正所谓人有多大胆，Ramsey数的渐进上界就能有多窄，我这两天会在论坛上开一个Ramsey数渐进上界的专栏，希望到时候大家都能来捧场呀。”

π甚至还在这条评论中单独艾特了方程，很显然，作为论坛上唯二地能够独立证明强化版交际花定理的人，方程的数学水平，还是得到了π的认可。

至于他们到底能把这个游戏玩得有多大，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事实上，当天晚上，π就在论坛上开辟了一个全新的专栏，并且还上传了自己目前的一些研究成果，只不过这些成果还只是处于推测阶段，并没有成型的数学理论作为支持。

方程在下线之前，还特意浏览了一下π的这些成果，尽管还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但是看得出，对方绝对是费了一番心思的，这也再次印证了方程内心的猜测——

这个π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绝对是一个隐藏的大佬！

说不定又是一个刘德汉级别的大学教授呢！

能够与这样的人在线交流，方程怎么都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万一真的让他们捣鼓出什么结果出来，岂不是意外的惊喜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在集训班其他同学都在奋力冲刺的时候，方程则是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对于拉姆齐数的研究上，看论文、翻资料、不懂的第一时间向刘德汉请教……

这三天中，方程几乎把关于拉姆齐数的经典论文翻了个遍，前人对于上下界的确定方法，他也都了然于胸了，并且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些思考。

“这几天我翻看了不少论文，Erdos在30年代给出的下界证明中，使用的是极值组合的概率方法，关于下界的唯一一次改进，也是在概率方法的基础上展开的，我在想，是不是也可以把这个方法运用到上界的确定当中呢？”

在π开辟新专栏后的第三天晚上，方程终于发表了自己的第一个思考。

“你说的是洛瓦兹局部引理(Lovasz Local Lemma)吧，这个我也考虑过，而且国内也有学者公开发表过论证，但好像并不能得出满意的结果。”

对于方程的评论，π很快就给出了回复，同时也把自己利用Lovasz Local Lemma求解上界范围的过程分享了出来。

“我看了下你的论证过程，我做标记的那部分运算，是不是还可以再换个思路？比如说回归图论的本质……”

“我看一下哈……似乎真的可以试一试耶！”

方程与π的讨论，自然是引来了其他用户的围观。

“大佬们终于真枪实弹地开干了！”

“作为一名数学狗，虽然有些定理看不懂，但不影响我对这种讨论的喜欢，骨子里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了！”

“这简直就是论坛遗风呀，我记得这个论坛刚建立的时候，多的是这种小组讨论，但现在论坛似乎沦为小学生求答案的工具了……”

“数学史上最著名两个常数的联手，实力恐怖如斯（狗头护体）！”

然而，尽管方程与π两个人讨论了一晚上，但最终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利用Lovasz Local Lemma来逼近拉姆齐数的上界，是不可行的！

也就是说，他们一晚上的成果，就是彻底否决了一种错误的方案。

某种意义上讲，这其实也是一种进步。

燕京大学数学系的某间办公室中，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刘德汉伸了个懒腰，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十几年来，他每天都会工作到十一点才回去，这也成就了他如今在数学界的地位。

“竟然还有人开辟新的专栏？”在关闭电脑之前，刘德汉不经意间看到了右下角的通知。

实际上，刘德汉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数学研发论坛的创始人兼管理员，二十多年前，尚在学校读博的他，跟自己的一个好友创建了这个论坛，本意是为了跟全国各地的数学爱好者的交流搭建一个平台。

而这个论坛在最初的十年间，也确实发挥了这样的作用，成为国内最早的一批专业数学论坛。

只不过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刘德汉很少有时间像以前那样活跃，再加上互联网的发展使得人们有更多的渠道获取最新的知识，论坛的活跃用户也逐渐变少，但刘德汉有时间的话，还是会时不时地逛一下论坛，遇到感兴趣的帖子，甚至还会亲自下场参与讨论。

带着好奇的心情，刘德汉点进了论坛，然后就看到了由π创立的“改进Ramsey数渐进上界”这个专栏。

“居然还是讨论拉姆齐数的。”一看专业对口，刘德汉的兴趣更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想法不错，但理论经验不足。”大致浏览了一下方程与π一晚上的讨论过程后，刘德汉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图论中的热点问题就那么几个，四色定理是民科的最爱，每年都会被证明好几次，而关于拉姆齐数的论文，每年也会有许多学者发表，其中不乏在核心期刊上刊载的。

但是恕刘德汉直言。这些论文对于研究拉姆齐数的真正贡献，几乎为零。

在关闭电脑之前，刘德汉顺手点了个关注，同时还给自己挚友、现在是清北大学数学学院的副院长周景明发了条消息，

“还记得我们一起创立的那个数学论坛嘛，今晚不经意间看到有人竟然在讨论拉姆齐数的上界，想法很是不错，你有时间可以关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