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店里出来后，方程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今天方可微花在自己身上的钱，顶多也就四千，反手就套走自己一万五……

这套路，方程咋觉得那么熟悉呢？

不愧是亲姐妹呀，能让方程在同一个沟里连翻两次车的，也就只有程玉环跟方可微两个人了。

“这次可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说要给我买的，再说了，给姐姐买衣服，你难道不高兴嘛？姐姐穿的漂漂亮亮的，你脸上也有光呀。”一旁的方可微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盼星星盼月亮，她总算是把弟弟给盼来了。

“哎呀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见方程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方可微立马拉着他的手开始撒娇，“我本来还想买那件LV的大衣呢，一看要两万多我就放弃了，一下子就帮你省了一万多，这么一想，姐姐还是很贴心的吧，嘻嘻。”

“那我可真的要谢谢你呢。”方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倒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就跟姐姐生气，毕竟他都习惯了。

从小到大，就他被方可微跟程玉环瓜分的钱财，少说都够买一辆入门级的BBA了，他要是什么都计较，岂不是得心疼死。

“不客气，谁让我是你姐姐呢，正所谓长姐如母，我可不得事事都为你着想。”

方可微干脆把手里的包都塞给了方程，然后一个人手插衣兜、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夜晚的寒风吹散她的头发，如同万千思绪一般。

方程盯着姐姐的背影看了几眼，随后快步跟上前去，一边将那条Gucci围巾又戴在方可微的脖子上，一边看似无意地问道，“姐你该不会失恋、表白被拒了吧？”

他太熟悉方可微现在的状态了，一遇到什么心事，她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各种买买买，然后脸上还笑嘻嘻的，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说什么呢！”方可微瞪了瞪眼，摆出一副傲娇的样子，“能拒绝姐表白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哼。”

“我就是这几天累了，睡一觉就好啦，可不许在爸妈跟前多嘴。”方可微随即又补充道。

方程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跟在姐姐的身旁，时不时地问一些关于大学生活的问题……

回到宿舍的方可微，先是洗了个澡，随后便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对着电脑上的新建Word文档开始发呆，这份文档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创建了，但是到现在却仍旧一片空白。

而方可微的心事，也来源于这份文档。

由于各方面表现十分优异，从上学期末开始，就已经有许多数院的老师联系方可微读研的事情了，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后，方可微最终选择了图论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导师也是方程熟知的刘德汉。

前段时间刘德汉找到自己，跟她提了一下发表论文的事情，具体的内容由方可微定，后续再由他修改、完善。

但论文哪有那么好写，尤其是方可微瞄准的是国际顶刊，对论文的质量要求就更高了，这几天看了几十篇论文，也只形成了一些比较初步的想法，更别说初稿的撰写了。

为了这件事，方可微没少发愁，几乎没日没夜地泡在图书馆，也就是今天方程来了，她才难得放松一下。

盯着屏幕看了十多分钟，方可微依旧没有任何的思路，索性又打开了数学研发论坛的网页，再一次点开了跟e的聊天对话框。

她已经前后三次给e发了私信，但对方一次都没有回复，所有的私信至今显示的依然是“未读”。

犹豫再三后，方可微决定再试一次，“e神您好，可以耽误您一些时间嘛？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输完这些内容后，方可微暗自祈祷了一下，希望自己的诚意能够打动对方，好歹回她一句也行呀……

翌日。

原本定于上午九点开始的班会，因为老师临时有事，被推迟到了十点，方程刚好利用这一小时，去拜访了对自己有着指导之恩的刘德汉。

两个人虽然经常以视频会议的方式沟通，但像现在这样线下面对面交流，却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集训应该快开始了吧？可别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两个人见面，自然绕不开数学竞赛，而对于方程能够以满分的成绩获得CMO第一名，刘德汉至今仍觉得十分自豪。

毕竟魔法兔子那道题，就连他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最终完成了证明，远没有方程那般轻松。

能够指导出这样的学生，对于任何一个老师而言，都是一件值得骄傲地事情。

“3月20号开始第一次集训，刘老师您就放心吧，最后的六人名单，肯定有我一个。”方程一脸自信地回答道。

国家集训队总共会有两轮集训，3月20号的集训将会从60人中选拔出15人参加第二次集训，进而决出最终的六名国家队成员。

对于方程来说，两次集训无非就是个过场，因为他有绝对的实力入选国家队名单。

“最好是这样。”刘德汉欣慰地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关于英才班的导师制，你应该也听说了，目前有什么想法嘛？”

尽管没有明说，但刘德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尤其是脸上那期待的表情，就差写着“选我”两个字了。

“不瞒老师说，接下来我打算将主攻方向放在数论上，导师应该也会从这方面选择。”方程回答道，他这次拜访刘德汉，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

刘德汉顿时就急了，“就这么放弃图论了？”

“也不是说完全就放弃图论了，但我大部分精力肯定是放在数论上的。”方程解释道。

在四色猜想的人工证明发表之前，方程还是会做一些收尾工作的。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刘德汉不甘心地追问道，好不容易遇到方程这样的好苗子，一旦错过了，下一个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这就是我考虑后做出的选择。”方程没有丝毫的动摇。

“行吧。”刘德汉惋惜的叹了口气，“万一你又改变想法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大概九点五十的时候，方程便告别了刘德汉，转而来到了本次班会的教室。

教室中除了数学英才班的10名学生外，物理卓越班的几个学生也都在，这20个人将会组成一个临时的小班级，共同度过接下来的几个月。

第一次班会的内容，无非就是介绍一下后续的课程安排以及相关的纪律要求，同时还安排了自我介绍。

每一个站起来的学生，不是竞赛金牌获得者，就是国家（集训）队的成员，这些在普通高校足以傲视众人的履历，也不过是让他们获得了同坐一个教室的入场券。

但如果只论颜值的话，方程早已是宇宙队的成员了，至于其他的人嘛，估计也就是乡镇水平，完全不够打，所以轮到方程自我介绍的时候，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来燕大之前，我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选择了燕大的数院，要么选择被别人虐，要么选择虐别人。”

方程顿了顿，脸上挂着一副弱鸡的笑容继续说道，“所以，求各位大佬轻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