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方程的这个问题，任岩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才抬头回答道，“这么说吧，堪比想要在数院找到一个女朋友，你说难不难吧。”

燕大的数院什么都好，就是雌雄比例严重失调，就说冷竹生吧，手底下本硕博各个年级的学生，少说也有二十个人了，清一色全都是汉子，唯一的一个女博士后还有了娃，要多惨有多惨。

任岩上大学都已经六年了，硬盘里的女神换了一批又一批，但现实中愣是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这会儿甚至觉着方程穿上女装也不是不行。

“这样子啊。”方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学长你有发过嘛？”

面对这个来自灵魂般的发问，至今还没有在任何一个SCI核心期刊上发表过文章的任岩，一下子就沉默了，然而令他更加沉默的是，他也没有女朋友……

呜呜呜，好惨一个男生。

“暂时还没有。”任岩弱弱地回了一句。

“那我今年努力发一篇。”方程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嘀咕道。

向任岩道了声谢后，方程便径直回到了宿舍，李毅涛这三个“卷王”还在图书馆中奋战，宿舍中就只有他一个人。

稍作休息，方程便开始认真地研读起任岩提供给他的那些文献。

尽管在攻克四色猜想证明过程的时候，方程也研读了大量的国内外经典文献，但那个时候关注的是文章的结果以及所用到的方法，而现在方程则更加侧重于论文的整体构架以及行文思路，所以看起来非常快。

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方程就看完了全部的文献资料，心里对于各种论文的展开也有了一定的思路。

接下来，就是多写多练，并且慢慢确定论文的题目了。

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回来，方程索性登录了自己的论坛账号，准备看看论坛上最近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话题。

自从得知π回到美国工作后，方程打开论坛的频率也明显变少了，有时候甚至十多天才登录一次，偶尔回答几个网友提出的问题，多数时间只是潜水不说话。

和往常一样，方程的私信照例爆满，基本上都是邀请他回答问题的。

就在方程准备点击“全部已读”的时候，其中一个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他的私信基本上都只邀请他一次，但是这个用户，却足足给他发了八条信息，最近的一次，居然是今天凌晨两点！

“e神您好，请问可以耽误您一些时间嘛，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方程点开一开，八条私信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内容。

“这昵称倒是挺有意思，一元二次方程，跟我的名字还挺像。”方程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又点进了这个人的主页，一看她的个性签名，顿时就乐了——

竟然就只有“我弟超帅”这四个字！

呸，真自恋！

还超帅呢！

能有多帅？

难道比方可微的弟弟还帅？

看了一圈后，方程刚准备回复一句，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室友的声音，为了避免e的身份暴露，方程想都没想，直接就退出了账号，并且迅速关掉了论坛的网页。

“程哥，冷老师那边怎么说，愿意做你的导师嘛？”刚一进门，何义就关切地问道。

方程点了点头，“嗯，他已经答应了，等正式开学后走个流程就行了。”

三人闻言，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神色，能够像方程这样提前这么久就确定导师的，整个英才班也就他一个。

“导师最后都会有的，现在就确定导师，其实用处也不大，还不是得一起上课。”方程自然是看出了三个人的想法，于是便安慰道。

“也对。”何义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拿出一本书走到方程跟前，“刚好有道题想请教一下程哥，你给看看。”

其他两个人也是第一时间围了上来，学习氛围一下子就浓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方程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论文的练习上，基本上每隔两天就会找一次任岩，由他来修改文章段落中存在的不足。

在这一期间，方程也最终确定了自己第一篇论文的题目，并且在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图书馆提供的全部证明过程！

方程要做的，就是在搞懂证明过程的基础上，用规范性的词句将这一过程展现出来。

这也进一步验证了方程的猜想：只要自己提供具体的方向，图书馆就会在第一时间自动完成全部的证明！

如果不考虑理解的问题，方程甚至可以做到一天发表一篇SCI核心期刊！

就这样，很快就来到了三月下旬，距离方程进入燕大学习，也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方程也完成了那篇论文的终稿，只需要任岩那边再检查一下诸如标点这些细节，就可以正式投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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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在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后，任岩也终于有时间查看方程发给自己的论文了。

“好家伙，竟然还分中英文两个版本，难不成真想往SCI投递呀。”

任岩一边打开中文版的论文，一边笑着自言自语道。

此前的论文练习都是分章节进行的，像这样完整地写一篇论文，方程还是头一次。

既然是第一次，任岩对于论文的质量也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要方程的行文结构没有问题，那就算成功了。

在他看来，方程的这篇文章，能够达到国内普通期刊的发表要求，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说SCI，别说是核心区了，就是灌水区，也得等他发过五篇以上的论文才有资格来谈。

就算是任岩，也只是在大三的时候，以二作的身份发表了人生中的第一篇SCI，而且还是收录在SCI的三区。

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发表SCI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菜？

不得不说，方程的悟性还是很高的，不论是行文结构，还是遣词造句，都显得非常专业，完全看不出这是他的处女作，就连任岩也不得不赞叹一声。

从摘要到文献综述，任岩竟然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这么厉害？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写论文呀。”联想到自己第一篇论文被老师批的体无完肤的情景，任岩心中就愈发惊叹了。

但是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从正文的第二章开始，任岩理解起来就已经十分吃力了，许多证明过程需要边查资料边理解，而到了正文的第三章，他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看不懂了！

“卧槽，这写的是什么呀？”看着屏幕上那一连串的公式，任岩顿时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