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房间,屋子内只剩下老者与昏迷着的姜赋,眼前的少年平躺在床上,胸口向内凹陷,不过没有大出血。
如此情况,姜赋恐怕无法支撑多久了,老者从布袋中取出一个黑色小瓶子,把瓶中墨绿色的药液倒入一个汤匙之中,接着把汤匙放入姜赋口中,把药液喂给姜赋。
这种药液类似于麻醉剂,是老者给普通人做手术时必备之物。躺在床上的姜赋是不是颤抖一下,脑袋上细密的汗水让人一看便知他的苦楚,待会老者要用刀具隔开他的皮肉,查看内部的伤情,如此才能够准确判断伤势。
提前给姜赋做好麻醉也是防止待会手术时受到疼痛姜赋可能因此乱动。
随后老者又取出各类药草,把他们一同放入一个铜盆之中,让门外侍立的男子打了盆热水,拿出工具箱之中的刀具,用这一盆加了药草的热水给刀具消毒。
一会儿过去了,姜赋头上的汗不出了,看来是麻醉药起了作用,刀具也都齐备,是时候开始动手了。
门外二人始终陪侍于外,一人持枪伫立,另一人则佩剑出鞘。
持枪男子一言不发,身形挺立,如同苍松一般。老者交代他在门外警戒,其人就始终不敢放松,双目紧盯四周,右手紧紧抓着铁枪。
佩剑女子身姿曼妙,长发飘飘,剑握手中,英姿勃发,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武师兄,白爷爷带来的人你认识吗?”
柳彤对着右侧的男子询问到,眼睛却没有看向这人,反而一直探查四周警戒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威胁。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
柳彤并不觉得受到了轻视,她和武师兄同属一个师傅,门派将他们安排在这配合行动,平日里不得擅自离开,因此整个驻地平日里只有他们二人。师兄的性子她一直都知道,古板、认死理,既然承了白爷爷的吩咐,武师兄就绝不可能有其他的反应。
门派会派二人来此正是看中了他们的沉稳,可即便如此柳彤也觉得数年如一日的生活十分孤寂,这武师兄平日大多时间都在习武,自己与他交谈实在没意思。可就两人在此,不与他说又能如何?
时间悄然而逝,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内不知何时点起了灯火,老者的身影透着灯光印在窗户上。
某一刻,老者停下了动作,看来是完成了手术。许久的时间过去了,到了夜晚时分,驻地显得十分阴冷孤寂,柳彤的目光不自觉被屋内的灯火吸引,看到老爷子挺下了动作,她收回了目光。
“吱。”
门开了,一位白须白发老者走出,屋子里的光亮随着门的打开也射了出来。
“这小子的伤势我处理好了,之后就是静养,你二人这几日好好照顾他,过些日子我会抽空回来。”
“是。”
“白爷爷,此人是何来历?”
武伍这个师兄还是这般干脆利落,直接应是,他的内心有没有疑问外人不得而知,而柳彤果然开口询问白椽。
“此人今日被袁潇的走狗追杀,我碰巧察觉此事就把他顺手救了下来。”
“白爷爷就放心吧,我一定仔细照顾此人。”
白椽也不知晓姜赋的底细,只是袁潇想要的人他们就偏要保,姜赋不习武艺,不通采气之法,却能身形如电、一日千里,这份异常恐怕就是袁潇狗贼派人加害的理由。既然如此,不如救下这小兄弟,到时候再告知事情的起因与结果,不愁收服不了此人。
“小武,此事就由你负责。”
“遵命。”
说完话白椽离开了驻地,飘然离去。
“柳彤,你去准备饭食,烧几壶热水。”
武伍受命之后十分自然地便开始调度起来,不过驻地之中除了姜赋这个伤员外也就柳彤能听他指挥,自然而然活计都压在了柳彤身上。
“是,武师兄。”
柳彤知道武伍性格,没有推辞,去了一旁的伙房开始准备生火。
看着柳彤进了伙房武伍才收回了目光,转身进了屋内,查探起了姜赋的情况。
病榻之上,姜赋平躺,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从领口能看出姜赋的胸前绑了许多的纱布,姜赋脸色有些煞白,原先有些晒黑的脸此时显得十分虚弱。
既然白椽吩咐他们二人照顾姜赋,武伍便安排柳彤处理其他杂活,而自己这几日将寸步不离地守候于此,直到白椽回来。
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姜赋还是没有醒来,不过房门却是开了。这半个时辰,柳彤烧了水、炒了菜,还准备了干净的衣裳,忙里忙外好不辛苦。
“师兄,饭菜预备好了,要不要过来先吃点?”
“你自己先吃。”
柳彤也就随口这么一问,她把饭菜放在了屋子西南角的桌子上,早就准备好了另外的餐具,在上面分出了自己的分量,低头专心吃了起来。
睡梦之中的姜赋做着噩梦,三个黑衣大汉抓住自己,把他关进了一间暗无天日的牢房,每日拷问自己有关面板的信息。
不过这是梦中,疼痛并不分明,姜赋只是感到难受,因此始终没有吐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三人间威逼上刑都没用,转变了模式。几人退出牢房之后一连两日都没有再度出现,姜赋只感觉腹中空空,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人各自端着一道美味佳肴进了牢房,开始以此引诱姜赋。
在睡梦之中,姜赋大多数的感觉都是虚假的,没有真实感。只有饥饿结结实实地折磨着他。眼前的一道道珍馐虽然看不分明,散发出的香气确是那么真实与接近。
“我姜赋就是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吃你们一点儿东西!”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年轻气盛的姜赋。面对敌人的诱惑他毫不动心,坚决拒绝,迷糊之中说出了他此生印象最为深刻的拒绝话语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坚定。
而一旁照看着姜赋的武伍与吃着饭的柳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呵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