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骆川偶尔看看后视镜,撇一下副驾驶时,顾欣彤总是瞬间低头。
车缓缓驶出市区,在国道上,林骆川不自觉地提速了。
路两边是起伏的小山丘,远处一眼无垠的翠绿匍匐在地表。
连接着湛蓝的天空,怀里盛开着几朵白云。
错落有致的灌木丛间或着白杨绿柳向着身后奔跑。
他林骆川落下车窗,一阵阵新鲜的空气沁人心脾。
刹那间,身心开阔,一股清凉浸染全身。
少时,迎面驶过车辆,“滴滴。”鸣笛招呼。
“滴,滴滴。”林骆川也礼貌回应。
大约四十分钟后,一个高高门架,横跨在柏油路上。
眼前赫然挂着一个牌子:大美南河欢迎您。
沿着道再往里走,是盘山公路了。
两旁的植物越发的青葱,时不时有翠叶拍打在玻璃上。
一阵阵寒凉侵袭,林骆川赶紧关了车窗。
前方岔道口小路上,一农夫戴着草帽,赶着驴车悠然自得。
又行驶了十分钟,周围的植被,更加呈现出墨绿,树干上爬满了苔藓。
道路尽头,消失在森林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驶过直角弯后,一片豁然开朗。
十几米出矗立着一个石碑凿着红字:龙湖水库。
更远处,堤坝斜坡上,植被镶嵌出“龙湖水库欢迎您”的字样。
龙湖水库坐落在半山腰,比周围低洼村庄要高近五十米。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当年腥风血雨铸就铁堤,如今水波不兴风光无限。
岁月会磨平伤痕,时间也会洗尽铅华。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林骆川,行驶到一处空旷地带。
停车驻足,双臂张开,尽情感受大自然的拥抱。
这家门口的美景,他以前竟然很少来过,老往远处跑了。
殊不知,那样的旅游只是一个仪式感,就是到别人待腻的地方玩。
这可能就是别人家的总是最好?
“咔。”
只听见顾欣彤拿着一个数码相机,拍下了林骆川洒脱的瞬间。
“好呀,你居然偷拍我。”
“刚姿势挺帅,不能错过了美景嘛。”
“顾美女,你要拍吗?”
“一会再说。”
“小彤,一会儿你开吧,后面的道我就不太熟了。”
“好的,那咱走?”
“走起。”
车环着水库转了一半,然后沿着一个岔道往下行驶到了一处村落。
一处高大的木寨门映入眼帘,上书“渔家乐”三个金色大字。
车开到院内一处停下,只见远处迎来一位年近六旬的大叔。
“小顾,来了啊。”老者白头,呻吟低沉。
“嗯,苟大叔,路上耽搁了一阵,来晚了一会儿。”
“没事,还没开饭呢,你要不再转转。”
“不了不了,我进去坐坐,我妈估计也快过来了。”
“你说小之啊,她过来电话了,估么着也快到了。”
“里面有电视,你们去看看吧。”
苟大叔说着,还不时仔细打量着林骆川,眼神里些许赞赏,然后回头背手溜达去了。
屋里炕上正坐着一位三十出头妇女,身边靠着个三四岁小男孩,两人正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远处窗子边,一个六七岁女孩正在儿童百科全书。
“小彤来了啊。”
“以前都一个人来,这次带了一个过来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呀,一眨眼你从一个小女生也长成大姑娘啦。”
看到林骆川二人走来,她满脸微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嗯,燕子姐,带大花和小春回娘家了啦。”
“嗯,周末回家住两天,见见父母,心里也舒坦点,天天见我家那死鬼,烦。”
“小彤,身边这位还不给介绍介绍啊。”
顾欣彤赶忙给几人做了介绍。
“他叫林骆川,我大学同学。”
“她叫苟玉燕,苟大叔家女儿,窗子那边看书的是她女儿吴香,这看动画的是她儿子吴旺。”
林骆川:“你好。”
苟玉燕:“你好。”
二人客套一番后,林骆川陪着吴旺看起了喜羊羊与灰太狼。
苟玉燕把顾欣彤拉到窗边,低声坏笑:“真是同学?还是耍男朋友了?”
“哎呀,瞧你想的,真是同学。”
“耍朋友了可不许瞒我,姐姐懂得比你多,有好多要告诉你。”
“哎呀,真不是啦,之前他帮我很大的忙,我妈说请他吃饭感谢一下。”
“所以,你妈就带你到这来吃饭了?”
“嗯,是吧。”
“我咋觉得是你要求带这里吃饭的呢。”
在苟玉燕几番强势问话下,顾欣彤脸色渐红招架不住。
“哎呀,姐,羞死人了。我和他顶多算是知己。”
“哈哈,是么。蓝着蓝着就绿了,红着红着就黄了?”苟玉燕犀利道。
“什么跟什么呀。”顾欣彤脸更红了。
“小彤,姐姐作为过来人,有些话不得不说呀。”
“你现在也大了,不知道你妈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身世。”
“我从小到达都问过呢,她总是说我爸在我出生前就死了。”顾欣彤有点失落。
“唉,说来话长啊。”
......
“总之,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啊,你妈和我都是吃了大亏的啊。”
女人们之间闲聊起来总是没完没了,而且旁若无人。
虽然林骆川觉得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剧情就很狗血,没想到顾兰芝的故事更加催人泪下。
原来顾兰之当年响应郭嘉号召。
作为羊城知识青年大家闺秀,远赴千里,来到了龙湖水库生产大队接受再教育。
在这里,她认识了同为羊城的老乡杨国琉。
乡音是拉近彼此最有力的音符,两人惺惺相惜,互为欣赏。
在这片异乡土地,两人随着再教育的热火朝天,感情也迅速升温。
但随着改造运动的结束,一场伟大变革的开始。
两人的命运悄然发生着变化。
杨国琉恢复高考后第二年先行一步考上了大学。
两年后顾兰之也如愿考上大学,与杨国琉在同一城市。
两人一开始相处挺好,如胶似漆。
但,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一九八四年,顾兰之毕业之际。
此时杨国琉读研二,正准备出国研学。
两人爱得深切,在某个晚上,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