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到了丹田境,体内的法力已经能够支撑他们用法术和法器对敌,凡俗兵器和武功都渐渐摒弃不用。能够被丹田境修士时刻带在身边的兵器,不是法器就他极其擅长这种世俗武器,以至于有信心用凡铁对抗敌人的法术。
胡为烈肩上的大刀无论属于那种情况,都极不好惹,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两三百全副武装的马贼!
车队最前方的邵冲催动胯下骏马上前搭话,道:“胡寨主好雅兴,不在宝寨逍遥,今日怎的有空下山?”
胡为烈嘿嘿一笑,将肩头的宝刀换了一边抗着:“这不是听说三位族长大驾光临吗,胡某这才带着众兄弟过来迎接,还望邵族长不要嫌弃兄弟唐突啊。”
邵冲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好说好说。”
许邵在后面听得颇有些不耐烦,这群马匪真他么的墨迹,要么开打要么开价,在那里装泥马的文人呢,也不看看自己手上提的是什么东西?肚子里没有墨水就不要装斯文啦。
两人客套了几句,邵冲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道胡寨主今日想如何?大家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规矩我们都懂。这一趟的供奉翻倍,还请寨主和诸位弟兄让开一条道儿,让我们过去,如何?”
听到这话,胡为烈哈哈一笑。他经常在青杀口做买卖,自然懂得细水长流,见好就收的道理。立刻把朴刀往鞍上一别,热情道:“还是三位族长会做人。”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和身后的马贼却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邵冲见状,一挥手。立刻就有武者抬着两只沉甸甸的大木箱走过去,在胡为烈前面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陡坡上立时冲下来几个马贼,合力将木箱抬走。胡为烈手下的马匪这才策马冲上陡坡,消失在了陡坡后面,只剩下他们三兄弟。不过修士们却都能感应到,那些马匪都停在不远处,只要胡为烈一声令下就能快速冲过来……
但胡为烈显然不是那种竭泽而渔的蠢货,收了钱的人并没有理由再动三大家族的人。
邵冲见他不走,便问道:“三位寨主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胡为烈咧开嘴嘿嘿一笑,道:“要求不敢当,青杀寨想请三位族长帮帮忙,还望不要推辞。”
听到这话,许仲明和向怀远都才后面赶来,六个人策马离了车队老远,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之后却见胡为烈笑嘻嘻的扔过一包东西给邵冲,邵冲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浑似拿了个烫手山芋。
胡为烈显然没有给他们推辞的机会,在说完自己的要求之后便带着两位义弟离开了。
许邵三人隔得稍近,便听到面容丑恶的左小青阴恻恻威胁他们的父亲:“十五天之后我们会在这里等三位族长的,希望三位不要让我们失望啊,否则后果你懂的……”
顾青棠倒是客客气气的向三人告辞,看着挺和善的,但许邵却知道,越是这种表面温和的人内心越暴戾,这个顾青棠绝对比他的两个结义兄弟更危险。
三人先是看了邵冲手里的那包东西,随后又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半晌之后才齐齐叹息一声打马回来,面色阴沉的催动车队继续赶路。
许邵三人立刻围上去,齐问道:“父亲,他们要你们做什么事?”
邵冲阴沉着脸,训斥道:“滚滚滚,小孩子瞎掺和什么!”一副绝口不提的架势,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许邵想了想,问道:“舅舅,胡为烈莫不是要你们处理某件贼脏?”
邵冲等人脸色骤变,大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刚刚偷听我们讲话?”
许邵面不改色的摇着头,心里却咯噔一声。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那就是尚庆端之所以数次对青杀寨动武,一副不彻底消灭青杀寨不罢休的架势。起因就是因为胡为烈三兄弟在一年前参与截杀了州牧特使队伍,抢劫了一批地方官员进贡给牧守的财物,据说这批财宝的价值极其巨大。
事件发生之后整个扬州都发生了一次不小的地震,大部分活跃的绿林强盗都在这期间被清理一空,只有少数得到风声彻底隐匿起来的势力逃过一劫。而青杀寨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前世,在清扫行动过后,官府本来都已经放弃追查了,但好死不死,偏偏这时候市面上零星流出那批被劫走的财宝,于是看到希望的官府捕快顺着贩宝人的线索追踪到胡为烈三兄弟头上,才有了那几场血腥的战斗。
从尚庆端发兵到两房把手言和,其间你来我往,相互杀戮,死在这场交锋中的军士和马贼过千,而无辜遭殃的百姓近万,战火燃遍大半个白马郡。
但是许邵明明记得,这里面绝没有太安湖三族的事啊,许家的灭门是因为许仲明游历是招惹的神秘人,而邵家那时候还没有搭上尚庆端的线,不会被胡为烈报复,至于向家,就更不用说了。
但今生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又是因为我吗?”许邵暗道。
“邵弟,父亲他们在问你话呢,发什么呆?”邵行用肩膀杵了杵许邵,低声道。
“啊?”
许邵从思考中脱离,看着疑惑不已的三人,他定了定心神,勉强笑道:“我也是随口猜的。我们是太安湖的坐地户,马匪对我们知根知底,也放心让我们做事。而马匪不便出面的事情,除了处理贼脏、购买粮食还有兵器之外,我想不出来其他要求来。”
“至于为什么是处理贼脏,单看那一包东西就知道了。”他朝邵冲手上的包袱努了努嘴,“如此轻便的一包,里面除了是珠宝首饰之外我想不出别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满眼的难以置信。随后邵冲将包袱打开一角,里面果然露出金银交错的反光,赫然被许邵说中了,里面真的是金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