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战机,被茨木和鬼切两人捕捉!
不由分说,二人立刻反击!
于一瞬,茨木高高跃起,朝着门神头顶天灵砸去!
而鬼切五爪如钩,如野兽扑腾,冲神像肚腹掏去!
噗噗两声,晕染彩墨自这石像天灵、肚腹散逸而出。
瞬时,周遭淡墨皴染,色彩斑斓,飘飘荡荡!
这石像吃痛,脚下用力高高跃起,似天外飞石在高空翻腾,双腿盘膝,朝着地上几人,一屁股坐了下来!
几人连忙后撤,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烟尘飞石迸溅,不等这石像起身。
三人一点都不带迟疑,朝这家伙身上招呼而去!
利爪如风,刀芒似电!
几人就像是猎犬,撕咬扑杀,趁着这家伙还未起身,奋力啃咬这凶神血肉!
不消多时,就见这巨大石像,开始变得七零八落,四周蒸腾起如雾的彩墨……
到最后,这石像早就成了稀巴烂,再也无法动作。
茨木冷笑:“若非是在咒旨畛域里,何苦为了这么个货色大费周章,好了先赶快离开此地。”
话毕,茨木也不搭理其他人,自顾自朝着院门处行去!
砰!
只是未等众人靠近,却见院门重重关闭!
瞧着禅院四面高墙挺立,茨木打算蹬墙跳出,可到了墙头处,如被无形屏障给瞬间弹回地面。
照这情形是要将几人困在里面,不想让他们离开!
茨木自地上起身,獠牙外露:“该死的,别叫你茨木大爷出了这咒旨畛域,让我出了必当把那叫麟角的杂碎撕得稀碎!”
随后,几人下意识看向身后那巨大的神殿……
此情此景,无不说明,这施术之人是要将几人活活在这碾碎!
鬼切不由撇嘴:“这大殿到底进还是不进,茨木要不你拿个主意?”
茨木咬了咬牙,指尖用力发出骨脆之声,阴恻恻道:“当然要进,这些东西又不是刀枪不入,与其留着被它们暗算,倒不如一口气扫光,你個老东西活了这么久,都不知斩尽杀绝的道理吗?”
话毕朝着大殿行去!
鬼切耸肩,于茨木身后跟上。
左驰见状扭头看向背上小粒,见她紧闭双眼,头埋在自己的肩膀上。
随即开口:“怕不怕?”
小丫头闻言使劲摇头,道了声不怕。
见此情形左驰无奈,若非刚进入这什么咒旨畛域,切入点已更新。
他是真的想这会就抹脖子自戕,然后重刷神社,先砍了那叫麟角的狗东西!
随后深吸一口气,嘱咐到:“如果待会危险,记得撒手自己躲起来,明不明白!”
小粒闻言红着眼眶:“那危险来了,我要是躲起来猪哥哥你怎么办,你要是敌不过可就不好了!”
“呵呵,放心吧,我是杀不死的,绝对能将这里的鬼东西,全部扫荡的干干净净!”
见状小粒目露担心,但还是乖巧点头:“嗯……”
随即,左驰跟在鬼切于茨木两人身后。
他得要保护小粒安全,必定不会做前锋,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是让给别人吧。
未多时,
几人先后步入这大殿中。
就见大殿内昏暗异常,处处有那或坐或卧的神像。
它们或慈悲,或狰狞,让神殿变得鬼影重重,与其说是神殿,不如说是灵堂比较贴切!
率先步入这神殿之中的茨木,举起双臂,瞧着殿内大大小小得神像,一脸戒备。
随后朝身后鬼切道了声:“我去左边,你去右边,不管这神像真真假假,先全撕了再说!”
这绝对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与其在各种神像中游走,在真假难辨的情况下,玩什么捉迷藏。
倒不如直接将大殿内的各种泥塑木雕,全砸了要来得省事。
当即,二人也不墨迹,两人五爪成钩,各自在这鬼影重重的大殿内疯狂扫荡!
霎时间,两人利爪如风,各自呼啸出致命的疾风。
彻底展示出身为恶灵的凶拧之姿,他俩如野兽撕咬,誓要将此地的诡异存在,全部凌迟!
紧接着破裂声,在大殿内接连回响,此地正上演着一场肆意搅动风雨的狂舞!
待到将所有神像撕得稀烂后,茨木发现自己这边还有两人多高的观音像。
视野中,那是座玉观音,
刻画细致入微,面部丰富逼真,毫发可鉴,衣如锦帛,衣纹褶皱深浅相间,主次分明。
尤其是手指处,指甲与手指弧度清晰柔和,根根玉指纤细修长。
她就那么安静矗立于莲花座上,透出灵动与神采,似绽放着灼灼光芒,震撼人心。
茨木才不会有任何敬畏之心,他心存戒备,朝这观音像大步行去,若是发现不对,就即刻撤退!
直到来到这观音像下,咫尺之间见无有动静,便毫不犹豫抬起左爪撕扯而去!
一弹指顷,异变陡生!
却见着观音目露慈悲,化为一身千手,立于莲花台上。
她以慈祥眼神,注视面前茨木,浑身散发出大地生辉之意境!
菩萨身后,那层层叠叠美丽的手臂,是莲花在绽放,微波流转,心瓣炸开!
当真是人们口中所言,千手千眼观音者,一体而伸,恍如自然天生,掌中一眼,每手各持一物,观之令人心摇目眩。
茨木却瞪大双眼,只觉寒气入脾入心入髓!
仰视的他,只觉这尊玉观音,各手摆动,没有庄严慈悲,只有让他肝胆俱裂的无尽杀意!
那是上千把握着兵刃的手臂,手中长剑寒光弥漫、剑气森然!
茨木慌忙后撤,只可惜即便再小心,却也晚了一步!
一瞬,
寒光沉沉,凛风乍起!
剑吟如千鸟嘤鸣,似烈风狂袭,千刃寒芒摧枯拉朽,朝茨木身上刺去!
这一刻,茨木只觉身上,如波涛夜袭身,风雨骤至!
鏦鏦铮铮,金铁皆鸣,躯体上皆为凉风,分娩出瘆人极寒!
他眼中世界,只余白茫茫一片!
上千把刀剑,将其包裹!
冷刃在他躯体内抖动,他如被天寒地冻倾轧,别无选择,只能被摁在地上无法动弹!
忽然,
一道残影袭来!
来人正是鬼切,他二话不说自玉观音身后如脱缰野马冲阵,狠狠一脚将这观音踹翻!
顺势,落于茨木身旁,一把拎起这残破的家伙,急匆匆跑出大殿,将其丢在地上。
瞧着茨木那破烂如筛子的狼狈样,嘴角一撇:“你个老东西,也太不小心了吧,瞧瞧你这惨样!”
躺在地上的茨木,此刻无法动弹分毫,吃力回应到:“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你突然对上千把剑……试试……”
鬼切闻言看向大殿之内,一片狼藉,就见被他突袭踹翻在地的千手观音,这会自己慢慢爬起。
踩着粉碎的神像残骸,朝殿外一步一步踏来。
鬼切没好眼色的看向不远处的左驰,一脸不忿:“你个小妖怪,倒是清闲,自己背着个小丫头在这躲起来,让我两这老家伙当挡箭牌。”
左驰无奈:“没办法,得要护着小粒,倒是委屈了两位!”
“委不委屈我不知道,不过咱们得联手了,这咒旨畛域里我实力大不如前,那千手观音我可对付不来。
咱们得想个办法,一人在前吸引这观音像注意,一人要设法自背后偷袭,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
左驰闻言,忙朝背上小粒讲到:“小粒,你看着茨木先待在这里,如果有危险记得要逃!”
小粒乖巧的从左驰背上爬了下来,担心到:“万一猪哥哥你,打不过那个观音像怎么办!”
啪!
左驰轻弹这丫头脑门,道了声:“放心吧,小不点,你猪哥哥我可没那么容易输!”
小粒揉了揉脑袋,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她来到无法动弹的茨木身旁,朝茨木龇了龇牙,双手环胸于一旁站定。
茨木不由叹息,自己为何会落到如此凄惨的下场。
此刻,他极其虚弱,大江山一战,就伤了元气。
这月余时间成了剑灵,慢慢吞噬左驰所杀之灵,刚恢复了点实力,却落入了咒旨畛域里。
这会的他,意识竟有点迷糊,身躯内被他吞噬吸收的灵体,似也在躁动,像是要破体而出!
就在此时,在视野朦胧间,茨木突在意识中听到熟悉之声。
那声音厚重沉稳,就听这声音徐徐说到:“怎么茨木,这么快就撑不下去了吗?”
茨木大惊,于意识沉沦间,疑惑:“外道丸?
不会,他不是被我吞噬了吗,怎还会有他的声音……”
“我还留有一丝清明,也亏得我之前出家修禅摄心系念,念力不凡,不然这一丝清明怕也要被你泯灭!”
“怎么你是不甘吗,还是想从我躯体内逃出,告诉你别做梦了……”
“或许吧,你可知道系心正念如果一个不慎,可感召他方魔孽?”
“哈哈哈……怎么你以为在我体内感召来什么邪魔外祟,就能把我拿下,他若敢来,我到时只会将他反口吞噬!”
“或许吧……”
渐渐茨木察觉,意识中外道丸的声音,逐渐消失,然后吃力半躺起身,看向鬼切和左驰二人。
大殿中,
鬼切和左驰两人,一左一右拉开距离,二人已来到这千手观音不远处站定。
两人瞧着面前景象,尤其是那观音身后如莲花绽开的上千把刀剑,心头一沉。
左驰问到:“谁来正面引敌,谁在背后突袭?”
鬼切低声到:“随机应变,看这观音找上谁,谁就先正面牵引,另一人乘机后面偷袭!”
简单的作战方案,就这般达成。
再看两人高的千手观音,那看似庄严慈悲的面庞,此刻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阴沉压抑之感。
随即她踏出脚步,飞速杀出!
这观音率先找上之人,是位于右侧的鬼切。
见状,鬼切暗骂:“倒霉……”
旋即双爪如钩,身影闪腾,边闪避,边以自己锋利的钩爪抵挡这千把刀剑的侵袭!
就见这千手观音,周身剑影摇曳,化作狂风浩荡……
一场盛宴,就此推开厚重帷幕!
此时,风紧,剑疾!
人影闪烁,剑吟阵阵,
刀光剑影幻化成碧波翻滚的片片汪洋,声浪四起,精铁啼鸣喧天,整座大殿内,皆为喧哗之音,声声寒凉彻骨!
一时,殿中寒芒万道,剑影交织,精光粼粼,浮光跃金!
鬼切苦苦支撑,不断游走,不时以双爪,格挡挥击而来的阵阵剑芒!
整个人仿佛刀尖舔血的野兽,在刀剑林海的明暗错落中,犹如一叶扁舟,在风暴狂潮中沉浮!
噗呲噗呲声响起!
受制于咒旨畛域的压制,即便是身为鬼神的他,依旧是不可避免,被密集剑雨所刺伤身躯。
且看另一头,左驰脚下步伐不停,他犹如一条黏滑的泥鳅,游荡于两人身旁。
左驰在等待时机!
果真如二人之前猜测,那观音只能顾前不顾后,当鬼切苦苦支撑,以正面诱敌拖住这千手观音之时。
左驰已来到观音背后,瞅准时机,脚下步伐不停,整个人笔直迸射袭杀而出。
他紧了紧手中利刃,底喝:“魂技、荒─鬼凤断云切!”
无双境界剑技使出,于弹指间,手中利刃喧嚣!
他刀剑横斜于手,恣意伸展,托起遮天蔽日的凌冽!
随后脚下高高跃起,
且听剑啼铮铮,似鸟雀清鸣!
光来,剑往,刀影婆娑,势如浮世与清风交融疾袭,只留锋芒摇曳!
人,渐渐隐于幽暗,影,绰绰匿于幽篁!
凝神屏息,细聆,铛—铛—铛,精铁啼笑!
瞬息,无数刀芒稠密,荡起一圈一圈的斩击!
凤划,穿云,断岩,三大剑技融为一体,又像各自天成,以包围之势,决意要将这千手怪物自背后彻底粉碎!
刀锋粼粼,一时不胜迷离、肃杀、凄厉!
忽而,无数根观音臂膀,喷溅出层层菲薄彩墨!
彩色流淌,全是多彩迷蒙,自断臂出飘荡溢散而出!
那玉观音依旧冰冷,不发一言,背后几十跟臂膀已被斩落于地,继而她舍弃了鬼切。
以慈悲庄严之相,转身看向身后左驰,旋即挺剑杀来!
左驰只觉眼前似有剑雨吹打,冷芒普照人间!
整个人如置身于狂风中的枯叶,处处风袭,时时心惊!
他顾不上这剑雨洗礼,忙低喝:“魂技、奇─乱影!”
乱离刀法,鼓荡抵消密集刺来的剑舞,刀光剑影中,影步使出,身形或散或聚!
左驰身姿游荡,蹁跹,漫舞,千回百转,不盛不乱,姿态如烟……
可是这千手观音,那自高处袭来的剑影,婆娑,潇潇,层层叠叠,刀剑啼鸣声仿佛隆隆的惊雷。
即便是左驰拼尽全力,两只手又怎能抵得过千手怪物。
噗呲,噗呲声响起!
刀刀剑痕在左驰身上出现,就连他装着浊酒的竹壶都被戳破,自腰间流出酒水飞撒!
可是这一刻,那飞撒的浊酒,飞溅到观音身上时……
异变发生!
像是天生克制,这观音沾染到水渍的地方,不断融解,像是洗涤过后,色彩流淌晕染!
见状鬼切,忙到:“哈哈哈,这咒旨畛域的破绽是水!”
话毕,鬼切大喊:“借我点水!”
左驰忙摘下腰间酒壶,朝着鬼切扔了过去,且看鬼切一把捏碎酒壶。
浊酒飞溅,其人双手如风,疯狂揽水扑撒!
酒水飞溅,再看观音身上,奇特的一幕发生。
这观音变得奇形怪状起来,像是一团浆糊,携着斑斓的色彩,融成地上大大的一滩墨迹!
此时此刻,左驰想起,初遇那麟角之时的异状……
夜晚下雨时,所谓打湿衣服,掉色流与脚上,这才有了的蓝色脚印。
还有那清晨,见到庙宇外浓重潮湿的晨雾,不愿动身离开的踌躇不前。
从方方面面来看,说什么因为自己儿时差点溺毙,所以怕水之类的话,不过是他掩盖克制咒旨畛域的说辞。
这看似无解的咒旨畛域,最大的破绽便是─水!
再看鬼切,解下身上的酒壶,开始肆意泼洒起来。
须臾间,原本是阴森怪异的神殿。
这一刻变得浑浊不堪,皆为遮人眼目的绚烂墨染。
可两人却头疼起来,发现水已用完。
片刻后,鬼切心有所感,大声到:“哈哈哈,我感受到此处范围内,咒旨畛域的限制消失了!”
话毕手腕一转,召唤出刀剑,不由长舒一口气:“只可惜啊,晴明那家伙小气,我身上可没什么酒水,看来咱们只得待在这神殿范围内想办法了!”
而那躯体破烂不堪的茨木闻言,却在殿外大声到:“鬼切,我这会动不了,把我兵器卷轴拿出,我教你手印密咒,那里面有我藏了几十年的美酒!”
鬼神好酒,这已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茨木就因为贪杯而被外道丸拿捏。
如此酒鬼,身上怎可能没有美酒藏身。
鬼切也不客气,来到殿外茨木身旁,掏出他身上兵器卷轴,然后问清咒印如何施为。
就见他回到殿内,一边掐出契印,手中一坛坛美酒,被拿了出来,没多久,便凭空拿出数十坛。
鬼切瞧着躺在殿外不能动弹的茨木,嬉笑大喊:“好家伙,你个老鬼存货倒是不少,这些酒不会都存了百年了吧?”
茨木肉疼的抖了抖面皮:“少废话,还不赶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