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一章 原话奉还(1 / 1)火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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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冷风瑟瑟……

周遭斑驳陆离,身穿米色常服的蟾宫,早已退出咸空独运之境,她以怜悯眸光,凝望倒地身影。

就见左驰残破不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眸子早没了神采,也就只有那只持剑之手,还死死握着刀剑,像是他最后留于世间的执拗。

蟾宫叹息:“抱歉了,我也只能如此送你去死了,希望不要介意,或者说介意也没用……”

随后收刀入鞘,米色常服,在瑟瑟冷风下飞扬,转身潇洒离去。

剩下的,自然会由他队员处理。

蟾宫脚步不急不缓,只是未走几步,突然感到身后有股凉意袭来,这是她多少年厮杀养出的战斗直觉。

于是忙回头瞧去,就见路边那动也不动的残骸,如同被人丢弃的废报纸,在瑟瑟冷风中瘫在地上。

蟾宫目露疑惑,心中怀疑:“是错觉吗?”

随后蹙眉,回头打算离开此处……

咯咯咯……

突然,清脆婴孩啼笑声响起!

这让本打算离去的蟾宫停下脚步,那笑声虽短促,却无法瞒过她的耳朵。

随即,蟾宫转身看向那倒地的尸骸,却见左驰那残躯忽然抖了抖。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本已残破的躯壳,竟然自顾自恢复,没一会便如从未受过伤害般,完整无缺!

随后,却见左驰自己半躺起身,他的模样十分怪异,双眸空洞却也大放光芒,眼耳口鼻都是自内而外透出阵阵幽光。

就见他半躺坐地,好奇打量四周,似疑惑的挠了挠头,起身后看了看自己的躯体,跳了跳。

到后来,竟然自顾自开心的咯咯直笑起来,像是刚认识到自己有躯体,得到了新玩具般开心不已。

听着自左驰口中咿咿呀呀的奇怪叫声,蟾宫本那总是予人以悲悯的双眸,少有的露出惊奇之色。

她盯着不远处那无法解释的现象,即便是魂灵不灭,可是在那等伤害下。

魂灵也只能回归最原始的灵韵之状,变成徐徐燃烧的光晕,到最后再次步入轮回。

而眼前这盗贼展现出来的样子,早已打破了她固有的常识。

蟾宫蹙眉:“阁下,你这样子是如何做到的,我实在不清楚,可否为我解惑?”

左驰闻言,那发光的双眸眨了眨,然后看向蟾宫歪了歪脑袋。

见蟾宫双手交叉放于袖中,摆出只有老人捂手才会有的姿态。

随即有样学样,摆出相同姿势来,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孩童声。

见状,蟾宫蹙眉,轻抿嘴唇:“阁下莫非是在消遣我?”

另一头,相同的姿态,相同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左驰嘴里说出的是咿咿呀呀的呓语,根本不知他在讲什么!

见状,蟾宫蹙眉,最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罢了,不管你这状态如何诡异,那我十分抱歉,只能再斩你一回!”

话毕,抽刀出鞘,持刀而立!

而对面的左驰,疑惑看向蟾宫,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却见自己手中紧握的长刀,随即咯咯一笑,学着蟾宫的模样持刀而立。

紧接着,辗转光阴变得曲折,时间如长河缓缓流淌!

蟾宫手持长刀,已入咸空独运之境,朝着那左驰似定格的身影冲去。

她一剑挥出,自左驰脖颈处划过,继而又拦腰一扫,随后竖劈自左驰眉心处切下。

然后收刀,下一瞬,时间如梭,哗啦一声!

左驰分为数瓣,顷刻肢解落地,然后动也不动。

蟾宫轻叹:“何苦再遭这罪……”

继而扭头就走,只是没走几步,双目圆睁,她本能察觉到身后不对劲,忙扭头朝身后看去。

一双清冷薄凉的眸子,全都是不可思议,像是看到了不得事情,嘴里嗫嚅:“怎么会,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却看左驰那已成数瓣的躯体,在幽幽光华下拼接,恢复如初。

就像蟾宫方才的挥砍,不过是场梦魇,根本从未曾上演过。

“呼…呼……呼……”

且看此时的左驰,眉头紧皱,鼻孔放大喘息,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显得异常恼怒。

蟾宫双眸微凝,再次拔刀:“看来阁下果真不一般,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彻底不留余地了!”

话毕,咸空独运下,蟾宫猛然间朝着左驰杀去,口中低吟:“魂技、荒─极反、觉寤!”

瞬息间,刀芒划出绚烂的轨迹,自刀身剥离,如海枯为陆,石烂化土,沧海变成桑田,高山蚀为地,一刻不歇,似江河滔滔,云翻雨复朝着左驰洗涮而去!

半霎、日月如流!

噗呲,

割裂声起!

却见蟾宫睁圆双眸,她的眼球在颤抖,身躯不住摇摆!

一道刀芒,自她肩膀处划过肚腹!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魂,让她那本是悲天悯人的双眸,荡然无存,只有疑惑、不解,还有那惊惧交加在瞳孔闪烁!

却见,七窍生光,通透诡异的左驰,在不经意间来到了她的身旁,当蟾宫未来得及反应时,已是一刀劈完!

这一刀,凝住光,关住了风!

在这蠢蠢欲动的天枢界里,于静谧中彰显侘寂的杀意!

“呃……”

蟾宫忍不住闷哼一声,急忙脚下飞速挪动,以最快的速度,拉开与左驰的距离。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触目惊心的刀口,脚下有点虚浮。

充满不可思议的双眸,死死盯着左驰,沉声到:“你到底是什么,为何这般迅捷?”

“哇啊啊啊啊啊……”

回应她的是,左驰愤怒的叫喊,就像是个孩子,在吱哇乱叫。

然后,左驰不管不顾拿着手中刀,朝着蟾宫这边胡乱抽打而来!

叮叮当当……

蟾宫拼尽全力,抵挡自左驰挥击而来的斩击!

道道狰狞锋芒,如天地初开时,最原始的野兽撕咬,凌砺又辛辣!

左驰手中刀刃纵恣凝炼,看似毫无章法,却又浑然天成,出刀混沌开,收剑彻骨寒。

蟾宫咬牙,双眸开始变得扭曲,她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诡异,那无可匹敌的迅捷,压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一刀一刀看似小儿嬉戏,可有着股天成之妙韵,平淡中无色相,天真中是淳朴,烂漫中透出灿烂!

不觉间,蟾宫开始变得难以招架,即便是她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在对方那根本不留余地的斩击下。

一声一声刀刃割裂之音不住响起!

她的躯干上,被左驰胡乱的抽打下,镌刻上道道狰狞伤痕!

每一道伤痕都在试探她的承受底线,蟾宫发髻变得凌乱,到最后长发披肩,肆意飞扬。

不消片刻,再也支持不住的她,拼进最后一丝力气,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手拿长刀,躯干已变得残破不全,如烛火在风中摇曳,变得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她努力大口呼吸,尽可能不让自己脱离出悬空独运之境。

否则,许就一个弹指,自己就会成为眼前之人手中齑粉……

“该死……为何偏偏在天枢界里遇到这家伙,如果是其他诸界,许就不用这般狼狈了!”

蟾宫暗自想到,如今的她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搞不好在下一刻,就会成为此人刀下亡魂。

却看七窍生光的左驰,瞧着那狼狈不堪的蟾宫,原本愤怒的表情,慢慢变得平缓。

好像是消了气,随后变得索然无味起来,竟然开始自顾自打起了瞌睡。

一双发光的眸子,开始露出倦容,然后半睁半闭起来。

而蟾宫此刻早已不支,单膝跪地,以剑触地维持着勉强的平衡。

“不可以,现在还不能,不能退出咸空独运,不能……”

即便她内心一遍遍告诫自己,一定要挺住,千万不可脱离出以灵运剑之态。

只可惜,事实往往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该发生的事迟早都会发生。

以她如今这残破的躯体,早已支撑不起咸空独运之境的负担!

如同一朝梦醒,时光流转,她的眼前已经恢复寻常模样,风依旧徐徐吹,灯光交错还是那般快速闪动。

而在这刹那,不可捕捉的须臾时光中

鸿蒙间,

左驰感觉自己在浮浮沉沉,他好像看到了眼前有個巨大婴孩。

那是全身被光遮掩的婴儿,他时而啼笑,时而哭泣,又不时愤怒。

到最后慢慢变得平合,嘴里发出阵阵嘤咛,渐渐这幼儿双眼开始频繁闪烁,随即迷离,到后来缓缓闭上。

然后就像是在母亲怀抱里,香甜酣睡起来。

一抹凉风吹拂,这丝丝微凉,让左驰下意识恢复清明,他像是如梦方醒,轻轻睁开双眼。

朦胧的视线种,他看到一道单膝跪地的轮廓,随着视线愈发清晰。

左驰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垂目悲悯的双眸,发髻成了长发胡乱披肩。

身上米色常服,已破破烂烂,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刀伤,镌刻于此人身上。

她的躯体微微颤抖,看上去虚弱至极!

左驰一怔,恍神片刻,急忙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躯体,一切恢复如初。

那本来将他逼向泯灭的凶拧贯穿伤,也已经消失,左驰迷惑着眼前的景象,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躯干。

见身体的确恢复,完完整整的模样,一脸不可思议到:“发生什么了?”

再看向那叫蟾宫的女人,似乎双方所处形势已不觉间转换。

本是他人砧板上鱼肉的左驰,如今似乎成了那手拿屠刀之人。

这会的蟾宫也看到了左驰的变化,自她退出咸空独运之境时,本以为只刹那自己就会变得粉碎。

却未曾想到,她脑中构建的凄惨下场并没有出现。

她只看到眼前这诡异之人,本是生光的七窍,光芒开始慢慢内敛,随后闭上双眼,接着睁开。

然后睁眼不可思议的观察周遭情况,像是刚做了场大梦方醒之人。

此时的蟾宫开口:“阁下,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回应她的是,左驰充满疑惑的摇头!

左驰不清楚自己被这眼前女人击倒后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在意识即将泯灭时,看到了那簇燃烧的光晕。

无论是颜色,形状,都和当时麦逆亚手中那所谓特殊魂灵一模一样。

不用想,那怪咖在不觉间已把这特殊魂灵藏于左驰的躯体内。

而如今左驰恢复如初,且看情形莫名其妙就胜了这叫蟾宫之人,想来和那特殊魂灵脱不了关系。

如此看来,为了确保自己能够顺利离开这天枢界,对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防止自己中途藏匿不愿冒险,将他外貌化作逃犯,不得不去转身所。

为确保左驰有能力活下来,又让这特殊魂灵在关键时候苏醒,以防他被斩杀。

如此一条条,一桩桩,不难瞧出名叫麦逆亚之人已蓄谋已久。

左驰没有答复眼前女人的问话,而是看了看手中刀,然后到了声:“不好意思,虽然胜之不武,但我这会要十分抱歉的送你去死!”

“呵呵……你可真的是个温柔的人呢,叫我去死,都如此客气。”

左驰摇头:“不,不是,此话是以你的方式,原封不动还给你!”

听到这话,蟾宫微微一笑,她双目缓缓低垂,叹息一声:“如此看来,我刚刚对你说的话,想来特别刺耳吧,那么抱歉了,请你送我一程!”

“好的!”

话毕,左驰瞬间踏入悬空独运之境,口中低喝:“魂技鬼凤断云切!”

锋芒毕露间,竖,挑,扫,构建出凌厉的袈裟斩、逆袈裟、左雉、右雉、左切、右挑!

而那定格在光阴中的蟾宫,她就那么安静单膝跪地,周身上下被左驰挥击而出的惊雷滚滚瞬息包裹!

待到左驰收刀入鞘,转身离去,不消片刻消失于街头巷尾后。

像是停歇在安静角落的蟾宫,在光阴恢复如初的境况下。

如破碎的镜子,瞬间开裂飞溅!

一块又一块落在地上,紧接着,她那如拼图散落的躯壳,开始缓缓消失,化为星星点点,聚成一团幽幽光晕,浮沉飘荡。

随后顺风而走,眼看就要消失于空中,不知去向……

忽然,一道身影闪烁,忙探出毛茸茸的手爪,接住这柔和安宁的荧光。

来人兽首人身,是只玄猫,他眉头紧皱,小心翼翼手捧荧光,嘴里嗫嚅:“怎么会这样,还好发现及时,不然蟾宫就彻底消失了!”

于是,踏入以灵运剑之境,直接在原地没了踪影。

另一头……

天枢界,旧城,第七街区……

小巷墙角处,此地潮湿阴暗。

一人蜷缩躯体,瑟瑟发抖,这人身上全都是道道狰狞伤痕,就像是破损严重的布偶,被人丢到了肮脏的角落。

他的双眸全是惊惧之色,下意识紧了紧身躯,尽可能将自己隐匿于昏暗中。

此人正是化作人形的翅敛,他这会面色苍白,身上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像是只受惊的鹌鹑,屏息凝视,小心翼翼偷瞄巷外。

再听巷外,阵阵脚步声响起!

一人大声到:“报告队长,没有发现目标,他恐怕已逃离此地了!”

“真的是,蟾宫那女人在干什么,按理说以她的实力,不可能放任那目标进入我的街区,搞得我措手不及。

那家伙也够难缠的,看打不过就拼了命的跑,如果再让我逮住他,非将他撕碎不可!”

“那队长现在怎么办?”

“这里是第七街区,已经出了我们番队的管辖区域,让该头疼的番队长去头疼吧,走了不搜了。”

随着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远去,躲在巷内的翅敛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下意识瞧了瞧自己这被打得稀巴烂的残躯。

回忆起自己丢下猪妖,独自来到第八街区时,遇到那自称番队队长的家伙,不由就是一阵心悸。

若非发现情况不对,加之对方轻慢,他拼了命逃遁,恐怕这会早就被那人活活给拆碎。

只是此刻他这副躯壳,那身上裹满的刀伤,就像是束缚住自己的荆棘,让他动弹不得。

他太虚弱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抵达那所谓的转生所。

于是在确定追击之人已走的情况下,踉踉跄跄起身,朝着既定的方向缓缓蠕动。

隐秘巷道内……

也不知行进了多久,再也支持不住的翅敛,轰然倒地。

他彻底走不动了,残破的躯壳已是强弩之末。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

一阵脚步声传来,爬伏在巷道里的翅敛,见自己眼前多了双脚,踩在肮脏油腻的地面上。

他努力抬头,看向来人,目睹此人的一瞬,心如死灰,只因来人身着黑色紧身衣,尤其是脸上那惨白面具,此时看来是如此让人心寒。

翅敛知道,如今他这狼狈样,再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很倒霉,偏偏遭遇了名为特干员,在其认知中冥府的拘魂使。

却见这冥神,冷哼一声:“真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翅敛阁下!”

说着此人摘下面具,露出一脸络腮胡!

翅敛见状双目瞪圆,恍惚片刻,继而大喜:“太好了,快帮帮我……”

却见左驰一脸冷淡:“想什么呢,你可以死在这了,我可跟你这扁毛畜牲没什么交情。

原话送你,妖鸟你自求多福吧,猪爷爷我……你家小爷我先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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