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这贾豹二话不说,举拳朝着左驰打来。
霎时其人周遭劲风鼓荡,含怒出手冲着左驰咽喉袭去!
左驰双眼微凝,刀剑是手的延伸,若无刀剑,手便是刀,掌则为刃!
于一瞬,左驰双脚抓地,力由地生,一个箭步使出。
自双腿用力集合腰马劲道,汇集于右臂。
直直一拳猛然探出!
“鬼啼!”
拳风鼓荡间,人如鬼魅于一瞬贴入这叫贾豹身旁!
砰!
擂鼓之音荡漾,气机四散荡起凛风,撩动起周遭众人的发梢!
贾豹只闷哼一声,便觉胸膛如被重锤砸击,整个人似沙包般倒飞而出,重重摔落于地,大口咳血!
且看左驰,此刻双目冰冷,许久以来与人厮杀养出的肃杀之气,虽看不见,摸不着,却有股让人心底生寒的残酷气场!
他眸中有霜,凝而不露,冷冷道了声:“小子,想死我随时奉陪!”
其他人见左驰那浑身上下叫人窒息的杀意,顿时心生阴霾。
一旁独孤信双眼微眯,打量着左驰,暗地里稀奇:“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养出的气势?!”
贾豹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不住咳嗽,他咬牙看向左驰,恶狠狠到:“辱我父兄遗体,此仇与你不共戴天!”
“我仇人有得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转眼左驰看向那满脸是血的仵作,又看向一旁独孤信。
继而讲到:“既然是你要我负责此案,那么只要为了探案,我所提要求你答不答应。”
独孤信,沉默片刻,点头道:“凡是与办案有关,自是答应。”
“好,那我第一个要求便是阻碍我无明办案之人,就地格杀,不管他是谁,阁下你怎么看?”
“可!”
就见左驰继而冷冷朝仵作讲到:“你现在给我起来,将这贾虎躯体开膛破肚,我要知道他体内有没有我想找的东西。”
随后双目瞥向倒地的贾豹,冷冷开口到:“若是期间有人阻拦,我便扭断他的脖子,不管此人是谁。
尤其是你贾豹,我不介意送你与自家兄长一同上路!”
“你……”
贾豹额头青筋暴起,心中怒极,但却也不敢当众违逆卫帅命令,到头来只能默不作声。
倒是一旁身穿蓝衣名叫吊燕的女子,心中不忍。
毕竟这贾豹在梵天卫当差已不知多少年头,二人虽说关系一般,但也是熟人。
贾豹自小是被自家兄长亲手带大,虽为兄长却实为慈父。
加之本就死于非命不说,他还得眼睁睁看着遗体被人开膛破肚,又怎能不生怨气。
但吊燕着实没想到,这叫无明之人,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瞧着左驰那无动于衷的冰冷模样。
吊燕暗道:“这人心肠莫非是铁做的不成……”
于是,她来到贾豹身旁,伸手扶起倒地的贾豹到:“你先回避,不要待在这里……”
贾豹嘴唇哆嗦,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瞪了左驰一眼,用衣袖擦干嘴角鲜血,大步流星离开石室。
随着贾豹的离去,那仵作已拿出携带刀具,开始为这贾虎开膛破肚起来。
紧接着内脏蠕动声起……
片刻后,左驰蹙眉:“为何不割开肠道……”
仵作一惊:“这…这肠子也要割开?!”
“割!”
见此情形,仵作只得照办。
一番操作后,张张碎片自肠道中被寻出,待到最后收集一处清洗……
独孤信见状,随即讲到:“吊燕,命人将这些纸片拼好,待会交于我,至于无明先带他去歇息,需要什么尽管说。”
须臾后……
一间空旷的屋舍内,左驰正坐在木椅上,周遭依旧有军卒看守,防止他逃跑。
未多时,有人推门而入,来人正是贾豹和吊燕两人。
却见贾豹此时默不作声,只是腰间已然挎刀,他冷冷看向左驰不发一言,像头克制心中杀戮的饿狼,似下一刻便会暴起杀人。
那吊燕却讲到:“无明,你需要什么,现在最好提出来。”
左驰:“两把上好的长刀!”
吊燕目露疑惑到:“你的过往资料我已查阅,向来你只使一把刀,为何这会要两柄?”
左驰耸肩:“你给不给吧……”
吊燕嘴角微撇,继而命令身旁军卒:“拿刀来……”
未多久,军卒拿来两把横刀。
见状左驰随手接过一把,抽刀出鞘细细观察,冷笑到:“什么破刀……”
话毕一手持把,一手端刃,双臂一个用力,叮当作响间,刀身已断成两节。
左驰将刀丢在地上,至于军卒手中另一把他都懒得搭理。
他看向那叫吊燕的女子,有点不耐烦到:“你上点心好不好,说了是两把好刀,这种随手折断的破兵器,如何与人厮杀?”
却见贾豹怒目圆睁,大声质问:“你该不会是想逃吧,所以才想要两把真正的好刀?!”
闻言,左驰露出嘲弄之色:“那独孤信不是说可赦免我的死罪,怎么又怕我逃了,莫不是那人说的都是假的?”
闻听此话,贾豹一怔变得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
倒是一旁叫吊燕的女子,却是不动声色到:“再给他自兵库中拿两把刀来……”
只是未曾想到,那从兵库取来的刀剑,都被左驰折断。
一炷香后……
左驰双手持刀,以刀对刀,调整好角度,将新拿来的刀刃生生斩断。
直到此刻,吊燕再也忍不住,发怒到:“阁下莫非是消遣我等,这已是兵库中最好的刀剑了!”
左驰嗤笑出声:“此次探案,想要搞清楚蛇卫有何计划,搞不好会和他们碰上,那些人中难免有难缠角色。
你这兵库中的刀,多是制式装备,此等货色再锋利,再坚韧,却也只是对制式兵器而言。
我自一开始就说了,要刀,是好刀!”
吊燕嘴角微动,想要破口大骂,但生生忍了下来,讲到:“一把上等好刀,铸造耗费时日少则一年多则数年,这会光景我上什么地方给你寻来,说得倒是轻巧!”
而左驰则看向吊燕腰间长刀抬手一指:“你那刀我就觉得不错……”
吊燕忙手扶剑柄,沉声到:“休想。”
“呵呵……”
左驰失笑出声,却在此刻就听屋外一人踏步行来。
众人见到来人忙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异口同声到:“见过卫帅!”
来人长发披肩,鬓角斑白,穿着一身紫衣。
此人身后跟着名大汉,那大汉个头两米有余,衣衫不整,且目露痴呆。
其形其状如几岁孩童,手中还拿有一斌样式古朴的长剑,只不过柄鞘结合处已被焊死。
再看这紫衣之人,摆了摆手:“起来,都给我起来,什么卫帅不卫帅的,我已经不是啦。”
而那人身后大汉,操着粗犷声调,如孩子般指着左驰大声叫嚷:“父亲,那大哥哥样子好凶,我害怕……”
“乖,莫怕莫怕……”
紫衣男子拍了拍身后大汉的肚子,像哄小孩一样说到。
左驰自然坐在木椅上,一脸奇怪:“卫帅……怎么这梵天卫是两人当家不成?”
那紫衣呵呵一笑:“不然,莪是独孤信的叔父。
毕竟那小子接手梵天卫时不过四岁,一个毛孩子又怎能管好这梵天卫。
自然需得有人帮忙打理,不巧我就是独孤家里的闲人,便一直替他打理到十六岁,所以这的人啊,也都管我叫卫帅。”
闻听紫衣男所言,左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而开口:“既如此不知阁下来这是为了什么?”
“呵呵,自打把这梵天卫交给那小子,我便彻底无所事事,只给自己留了个掌管兵库的职责。
你小子前前后后要了那么多把刀,兵库主事都把状告到了我这,怎么还不允许我看看。”
再看这人说完,看向屋内一地折断的刀剑,不由摇头叹息:“真是造孽,这些刀可是能在世面上卖不少钱的。”
于是看向左驰,问到:“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的刀?”
左驰闻言盯向来人腰间的刀,抬手一指:“你腰间的刀我看着就不错,还有那傻子手里当棍的刀也是不凡。”
紫衣男本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只是听到左驰想要那傻大汉手中的兵器。
立马蹙眉:“你真想要我儿手中的刀?”
“自然,若是不愿也无所谓,反正我要的刀最次也得与你腰间佩刀一般。”
紫衣男子冷笑:“我的刀可以借你,至于我儿子手中刀,可不行。
他那手中刀,唯有心性纯良无欲无求之人方能镇得住,你未必能驾驭它!”
左驰听到这话,来了兴趣:“噢?若果真如此,我倒想看看是怎样的刀了!”
紫衣男见左驰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姿态,继而朝身旁大汉,徐徐说到:“好乖儿,把你手中刀交给这人瞧瞧。”
大汉嘟嘴不悦,将刀搂入怀中:“我不,我才不要呢!”
“乖,一会就还你。”
大汉闻言迟疑,随后一把扔出手中长剑,道了声:“接着!”
左驰抬手接过长刀,拿在手中细细端详。
此刀周身漆黑,剑柄像是融化后凝固所形成,古朴原始。
刀鞘亦是一般模样,像融而揉杂于一起,呈不规则流动状。
且剑与鞘则是焊死的,左驰见状自木椅起身,开始拔刀!
随着左驰的用力,刀剑鞘口处焊接的铁块渐渐撕裂。
噌!
只一声,一把锈迹斑斑的残刀出现在左驰眼前。
这刀及其残破,刃有无数豁口密布,都可以其视为锯子。
忽而,一股意志钻入左驰脑中:“是你小子要用老夫?”
左驰忙到:“告诉我,你是恶灵还是妖灵,亦或者外魔邪祟?”
“呵呵呵,错了,老夫本就是把妖刀,一把成妖之刀。
不过已沦为他人式神,你可要想清楚,拿着老夫一个搞不好,可是会陷入无尽杀欲中不可自拔。”
“做个交易怎样,你帮我破了这必死之局,我再给你想要的!”
“呵呵,小子你倒是说说我想要什么,如果老夫心动,兴许会答应你。”
“鸷妖,也就是燕子,天生擅长以泥筑巢。
这妖怪本命神通就是用泥造物,能做出替人受过的福达摩。
也就是说可解了你身上的式神契印,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
“臭小子,少在我这夸夸其谈,天玑界不通诸界,加之诸法不显。
所有成精之物根本不能幻化人形,那鸷妖何谈施展神通?!”
左驰:“呵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曾听说过天枢界为了得到梵天,打造的轮回之门?”
“这个……自然晓得……”
“那不就得了,他们有方法进入,必定也有办法离开。
只要我能将你带出天玑界,不就可以找来鸷妖解了你身上契印。
你可曾想明白了,是助我一臂之力,还是想变着法使坏?”
闻言这刀妖久久不语,最后讲到:“既如此,我便信你一回……记住小子,吾名如夜!”
二人是在意念中交流,对话自是不会被他人听到。
就见此刻,左驰手中残刀,突而大放光明!
紧接着,那残破刀身发出阵阵啼吟,
待光芒隐去,一把浑身漆黑的长刀出现于左驰手中。
这刀漆黑如夜,暗沉古朴,却也有着让人心凉的锐利!”
此时此刻,包括紫衣男所有人,都不由露出惊讶的神情。
曾几何时,这刀妖如夜,不知控制多少人躯,为非作歹,祸害一方。
到后来,被独孤家一位剑道天才所击败收为式神,但自那日起就变得残破不堪。
而此刻,紫衣男见状,心中稀奇:“怎么回事,独孤跃所收刀妖,一直是残破不堪。
自打独孤跃被梵天选中,这刀落到我儿手中,依然是锈迹斑斑的模样,这会怎突然变了形态?”
再看众人中,也只有那痴傻大汉在原地蹦跳鼓掌,口中喊着好玩。
左驰打量着手中刀妖如夜,嘴角微扬,继而收刀入鞘挂于腰间。
随后他向紫衣男抱拳一礼到:“我无明在这谢过阁下借刀了!”
紫衣男却是面露怀疑:“你做了什么,才让妖刀如夜这般乖乖就范?”
“我想阁下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在我看来刀与人有时候也是讲缘分的,一人与一把刀有无缘分,只有刀剑自己才知道!”
紫衣男冷笑:“呵呵……小子少在我这胡扯,此等儿戏之言,也就骗骗那些入世未深之人。
罢了,至于到底怎样,我也懒得管,你不是要借我腰间的刀吗,也好我这就……”
只是不待这人把话说完,左驰却打断到:“前辈美意在下心领了,有了这把刀已经足够。”
一旁贾豹,小声嘀咕:“呵呵,当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随后再看这紫衣男子,看向一旁吊燕,故意大声到:“丫头,你可要看好这小子,这人忒不老实,一肚子花花肠子,可得小心!”
名叫吊燕的女子闻言点头,且看紫衣男拉着又哭又闹的大汉离开此处。
待这人走远后,吊燕朝左驰讲到:“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和贾豹与你一道探案,说吧这会要去什么地方?”
左驰则讲到:“刚刚自那贾虎肚子里剖出来什么,你还没有跟我说呢,什么都不透露,神仙来了也不知怎么入手查探。”
见左驰如此麻烦,女子吐出胸中浊气,继而说到:“是无双城各卫队分布的舆图,便再无任何值得说的。”
闻言,左驰蹙眉:“如此看来,那蛇卫的确有大图谋,搞不好会袭击各大卫队,对了我得见一见独孤信,有些想法与他说。”
一旁吊燕心下好奇,忙问到:“你找主上有何事?”
“你去不去禀报吧,我与你俩说不着!”
吊燕不动声色,叫上一旁贾豹,出了这屋去找独孤信。
回廊上,
那贾豹恶狠狠到:“区区一介死囚,倒是挺会折腾人,真想一刀斩了那厮,真不知卫帅怎会找这么个死囚来查蛇卫动向?”
一旁吊燕却摇头到:“不是卫帅的意思,是梵天选中了他还有其他死囚。
除了你兄长,是卫帅想保他一命安排的,只可惜……”
“我明白,可他区区死囚能做什么,倒不如继续待在地笼里,多少还能啃几月的窝窝头。”
“不用管他,这人活不了,天玑律令严苛,即便他办成了事,卫帅也不会,哪怕会也保不了他。”
一旁贾豹冷笑:“不错,那叫无明的狗东西能出了死牢,梵天卫不过是呈送了临时移掉公文而已。
到头来,他无论如何挣扎,依旧注定难逃一死,无非是或早或晚……”
等两人禀报了左驰诉求,就见那独孤信便亲自过来,打算当面询问左驰有何计划。
待这独孤信抵达左驰所在屋所后,看着面前的左驰,疑惑到:“你有什么要说的?”
噌!
黑色锋芒忽闪!
左驰抽刀出鞘,脚下影步使出,只一瞬将刀抵在独孤信脖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其他人想要护卫已为时已晚。
却见左驰冷笑:“呵呵……真以为我不清楚,自一开始我就活不了,这事是不是要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