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还死不掉。”
林克对他们的反应视若无睹,他拍了拍手,然后把无名插入腰侧。
“不要冲动,咳咳……”被称为安列的骑士侍从艰难的从地面爬起,虚弱的制止了队友。
“多谢阁下留我一命。”
“想通了?”
“算是吧。”安列苦笑了一声答道。
林克不是个嗜杀之人,而且他留下安列亦有用意,“既然想通了,那就帮我一个忙。”
“如果是要我出手帮你对付库巴大人的话,请恕我难从命。”
“放心,我还不至于强人所难。”林克闻言淡淡道:“看你刚刚说的话,应该还算有点良心在身,我只需你帮我解救那些被库巴囚禁的奴隶,之后你想干嘛就干嘛,你我再无交集,可行?”
“这正是我想做的。”安列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不过,库巴大人囚禁奴隶的地方不止一处,我现在只能帮你找出庄园里的奴隶。”
这倒不出林克意料,库巴的奴隶生意遍布整个威伦,甚至在威伦以外的地方也零零散散有一些他的产业,故此他抓到的奴隶肯定是跟着产业链走的。
所幸林克最在意的是玫芙那一伙雪精灵。
“你知道前几天库巴抓获的那些雪精灵囚禁于何处吗?”他问。
“雪精灵?”安列的脸上顿时闪过一道恍然之色,难怪今夜忽然冒出一个威伦从没听闻过的超凡强者前来寻仇,原来是为了雪精灵一事。
他眼中浮现几分复杂,自己早就劝阻过库巴不要妄动雪精灵,可是库巴却不管不顾,自以为有奥兰多家族撑腰就能肆无忌惮。
说到底还是毁在了自己永无止境的贪欲之下。
“因为一直没找到合适卖家的缘故,那伙雪精灵们一直囚禁在庄园的地下室。”安列没有隐瞒,仔细的把包括地下室在内的各处禁锢之地一一道出。
没找到合适卖家?恐怕是根本不敢卖吧。林克心里嗤笑,淡淡道:“很好,如果想帮忙的话就帮我把雪精灵们救出来,然后嘱咐她们在庄园外等我,就说玫芙很想她们。不过你想现在离开也行,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的亲生父母?”安列有些恍惚,喃喃道:“库巴真的骗了我们吗?”
“想知道答案?”
安列,包括其余三人,闻言皆是紧紧的盯着林克,眼中透着渴求。
“当然想!”
“求阁下告知!”
“如果阁下肯告诉我们答案的话,我们兄弟四人愿为阁下卖命!”安列恳切的说道。
林克耸耸肩,语气无奈,“我怎么知道答案,我的意思是,你们要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什么不去质问问库巴呢?”
“……这。”四人眼中的热情像是被浇了一头冷水,顷刻间便完全熄灭。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最快的方法,但问题是,你这是要去对付他啊,我们总不能过去问个问题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自己考虑吧,但要是慢了他可就死了。”林克懒得再管他们,他还得快点找出库巴呢。
谁知道这庄园里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供他逃生。
不再理会这帮人,林克径直和他们擦身而过,踏入刚刚恩格出来的房间。
如果没听错的话,恩格是接到库巴的命令才出来询问消息的,那么库巴基本上就在这房间里面无疑了。
刚一踏入,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灯没开,房间的窗户死死闭着,细密的阴影之中唯有一道零星的火光,同时升起了几率烟雾。
那是一个精瘦的男子,他坐在床头,吧嗒吧嗒的抽着威伦一带流行的亚力克烟。
“想不到你竟然没逃。”林克有点久惊讶,他还以为接下来要一番好找呢。
原主的记忆里有关于这个威伦最大奴隶商的印象,他确定眼前这人就他要找的库巴。
库巴沉默了片刻,然后猛的吐出一口烟雾。
“逃?逃不掉的。恩格被你杀了吧?”他的声音嘶哑难闻,喉咙中像是卡着片金块一样,“做这一行的,你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疲软,否则那些暗中觊觎的群狼就会一拥而上,把你撕成碎片……所以就算今天从你这逃了又能怎样呢?那些暗中盯着我的同行肯定很愿意送我一程。”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克拔剑,靠近,无名漆黑的剑身倒是跟这黑暗相得益彰,“万一你能东山再起呢。”
“呵呵……”库巴不置可否的笑笑,嘶声道:“我那个蠢货儿子呢?也死在你手上了?”
“你是说吉尔?他被你的靠山、奥兰多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何塞骑士给随手扔下风暴断崖了,现在想来已经尸骨无存了。你呢,准备好去死灵地狱见你儿子了吗?”
库巴持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对着烟嘴用力吸了一口,“陌生人,别急,我们再聊聊吧……就当做是你的仁慈……至少让我吸完手上这跟烟,这可是个好东西,不要浪费了。”
“当然可以,如果你能告诉我你这些年攒下来的资产的话,我甚至可以帮你死的痛快点。”没有那些猎犬在身,林克丝毫不担心这个见习骑士能玩出什么花样。
“也好,也好,送给你总比送给我那些同行要强。”他如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蹒跚的站起,无意识的喃喃道:“来,你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林克满脸笑容的迎了过去,似是毫不担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眼见林克就这样直楞楞的走了过来,库巴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喜意。
“好了,该你……”
“蠢货,死吧!”
然而库巴竟在这一刻猝然暴起,他那条拿着烟的手笔直的插进自己的咽喉——
“该你下地狱了。”
“嗬,嗬嗬……你,你诈我……”
那一把无名的黑剑比他更快没入其干瘦的脖颈,大量的鲜红血液像打开闸门的水泵般喷泄而出,仅是片刻,生机就彻底离体而去,库巴永远熄灭了他追逐欲望的一生。
没人注意到,无名身上一道红光一闪而过的,像是狰狞的凶兽在这一刻张开了它的血盆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