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耳闻缓缓笑了，她回身道：“那若我想说之时姑娘一定不能厌烦！”

“一定的！”帝无兮信誓旦旦保证道。

之后二人沿着这条街逛了起来，帝无兮依旧只看不买，小娥倒是买了不少药材。

也是直到此时帝无兮方才发现医馆里的药很少是灵药，她忍不住向着小娥问道：“小娥姑娘为何医馆中都不见灵药？”

“因为灵药太贵，而师父给人看病很少收钱，所以我们买不起。医馆中仅有的灵药还都是师父背着药篓子出城采的。”小娥答道，语气不轻不重。

“出城？小娥姑娘所指是出镇关城到外界流寇肆虐之地采灵药？！”帝无兮震惊道。

“嗯。”

“那老医师不怕受伤亦或劫持吗？”

“师父不怕，并且有一次流寇当真劫持了师父，不过劫持师父的流寇只是请师父救他们的老大，师父给流寇头子医治好，流寇就把师父放了回来。”小娥低头凝视手中药材道。

帝无兮闻言久久未语，这老医师当真是一个神人！

这时见帝无兮久久未语的小娥皱眉不悦道：“姑娘切勿把我师父看做一个为了活命不惜放低身段去救一个杀人狂魔的人！要知我师父本就不是圣权人，他无需对圣权怀揣着什么忠义！在他眼里但凡是病人皆一视同仁，这同样也是身为一介医师最基本的医德。”

“没有没有！小娥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在下只是太过钦佩老医师，并未对老医师有过任何不满！”帝无兮连忙解释道，不过听闻老医师不是圣权人还挺惊讶的。

对于这么一位不是圣权人的医师却愿留在圣权行医救人，一个善字怎能表达，实乃大无私之人！

小娥听到帝无兮的解释脸色缓和了些，她缓缓又道：“我记得师父以前和我说过，他几十年前途径镇关城时卜过一卦。这里终究将布满血与骨，是个万物沦陷之地。所以他选择在此逗留几十载，只因不想看到成千上万的累累白骨。”

随着小娥话音落帝无兮难以向前迈近一步，她的脑海中皆是小娥那句这里终究将布满血与骨，是个万物沦陷之地。

原来，老医师选择在此逗留是打算尽自己全力在此地沦陷之前多拯救些生命。

帝无兮只感觉肩上的担子瞬间化作千斤重，压的她快要无法喘息。

然则耳边传来的是小娥的后话，她道：“姑娘无需对我师父的卦象深信不疑，也许是他算错了呢！”

“也许，也许……也许老医师不曾算错呢？圣权，连我都无法保证。”帝无兮语气沉重。

她如尉迟大将军之子一样都还未成长为足以镇守一方的强者，而时间不会等他们，不会等任何人。

“姑娘要坚信物极必反，黑暗笼罩大地久了光明一定会如期而至！师父也并不是一定代表正确！圣权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一位代表光明的光明之子突然降世！”小娥抱紧药材回身凝视帝无兮郑重的说道，眼中是无尽的力量。

光明之子？

帝无兮闻言抬眸，只可惜光明之子有可能赶不到黑暗笼罩大地之前降世了！

所以他们，只能放手一搏！背水一战！

坚信光明之子会来还不如坚信自己有能力抵挡黑暗，毕竟，一切力量不以自身为基础都是孱弱的！

小娥见帝无兮依旧垂头丧气想法开导：“姑娘就当不曾听过我方才的话，那些话都是师父瞎说的，不必当真！”

“小娥姑娘也不必这么在意我之所想，在圣权黑暗注定会比光明先一步如期而至，我们能做的只有磨好刀枪严阵以待。不拼一拼我真的不死心！”帝无兮铿锵道，自从来到镇关城之前所坚信圣权不会这么快亡国的想法已经一点一点被推翻。

不是敌人太强，而是自己太弱。

小娥听见帝无兮的回答只得轻叹，想来，当真如此。

这厢帝无兮突然问道：“不知小娥姑娘可是我们圣权人？”

“算是吧，毕竟也是在圣权地界里生存下来的。”小娥犹豫一瞬答道。

帝无兮因此话眼中划过一道微光，原来，他们师徒二人皆很有可能不是圣权人。

小娥继而又道：“姑娘千万别多想，我出生在圣权地界偏远的小山村里，从小则在镇关城长大，所以自然也算圣权人。”

“没有，只是惊讶于其师尊的无私。”帝无兮一笑回之。

“我师父啊！他无需吃饭省的钱全用来买药材，这么一个人谁又敢说他自私！”小娥骄傲的说道，替她师父骄傲，替她自己拜了这么一位师父骄傲！

帝无兮一听立即明白老医师的修为在破镜之上，因为只有达到破镜才可以辟谷。

随后二人聊着聊着也就聊回了医馆，帝无兮刚刚踏进医馆便见老医师格外认真的捡药，相同作用的药材都被放到了一个小木盒中，颇为整齐。

老医师同样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抬头见帝无兮同小娥回来了直接喊道：“小娥我说你怎么不见了呢！原来是陪那丫头逛大街去了！”

“师父！我这也不是没有瞎逛吗！看我把你要买的药材全都买回来了！”小娥奔到老医师身前欢喜的说道。

“行了行了！赶紧帮着捡药材！还有那个丫头！赶紧过来我瞧瞧怎样了！”老医师吆喝完小娥吆喝帝无兮。

帝无兮闻言乖乖走了过去，还特意转了一圈给老医师瞧瞧。

老医师瞧见如此活蹦乱跳的帝无兮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你复原速度还真是前所未见！也罢也罢！今日过后无碍明日就可离去了！”

帝无兮闻之直接弯腰行礼庄重回道：“晚辈在此谢过前辈的救命之恩！前辈善心覆盖整个天下晚辈当真钦佩不已！前辈的无私造福整座镇关城晚辈却只能替百姓向您说一句感谢！在此，若前辈他日有难而晚辈成长到足以独挡一方定当不论刀山火海皆勇往无前！”

“好家伙！够义气！”老医师点头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