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尉迟青所言一群士兵纷纷欲言又止,最终全部闭上嘴巴不再提有关老毒之事。
这时关义走出向着尉迟青拱手道:“将军,他们虽然逃过一劫,但是……其中一位状态不太好,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明白。”尉迟青点头回道,同时神色越发紧迫。
因为关义的那句其中一位状态不太好其他士兵纷纷更是低头缄默不言,脸色也全都变得煞白,可见事态严重。
此时帝无兮默默走近如那群士兵一般欲言又止,而颜六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关义看到帝无兮目光有些闪躲,似乎并不想让她也随着他们前去见那六名死里逃生的学士府弟子。
帝无兮抬头与之对视,瞬间明了为何对方目光闪躲,但她并未选择后退。
于是关义只得转身留给帝无兮一个眼神带领尉迟青前去见那六名学士府弟子,颜六则同样未曾错过关义的目光。
他侧身看向帝无兮有些难以启齿道:“凤少侠,你还是别去了吧。”
“放心,这个心理准备不仅尉迟大将军有,我也有!”帝无兮撂下这句话直接跟上前方关义的脚步。
颜六最终选择陪同,其实他早该明白劝阻无用,若是有用她又怎会在鬼门关走一遭!
待关义朝着城楼下走去时便已没有这么多士兵跟随,只剩寥寥数人踏在石阶之上不时磨出萧瑟声响。
从这些萧瑟声响中尉迟青听出了帝无兮的脚步声,他回首凝视她一眼未语。
帝无兮却因为这一眼心中直跳,她本以为尉迟大将军会如关义与颜六一般阻拦她前去,不曾想,他没有。
当关义身影停在一道铁门之前时众人心中无不紧绷,尉迟青也总算肯开口同帝无兮说话,他道:“丫头,要不然……你还是随颜六在门口等待吧!”
“尉迟大将军不必担心我会不会怕,因为,想来这些日后我也会经历。”帝无兮直视尉迟青说道。
尉迟青闻之也如颜六一般无奈,接着关义不再犹豫直接推开了身前的铁门。
霎时入鼻的是一道浓浓的血腥味,这道血腥味刺激的帝无兮都不禁略有反胃。
她拧着眉头朝着大敞的房内望去,第一眼只见一张张雪白的软榻,软榻上躺着一位位血色的人。
尉迟青看到脚下门槛脚步一如既往地一顿,稍作一如既往地选择迈过门槛,其余人也跟着迈过这道沾染着数不清多少人鲜血的门槛。
与此同时房内正在忙活的五位炼丹师也注意到了来者,他们纷纷向着尉迟青弯腰行礼。
尉迟青则摆手道:“不用多礼!还请诸位直言告知老夫,那六名弟子现在如何?”
五位炼丹师闻言皆是摇头叹息,其中一位年长者答道:“将军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即便我为炼丹大师面对一个身体严重残缺之人也依旧无法挽救!”
“怎说?”尉迟青眉头紧皱道。
“这六名学士府弟子无一人完好无损,其中一位更是少了半边身子。所以,我也实在没法救他。”那位炼丹大师长叹回之。
这厢炼丹大师身侧的少年人接道:“将军,这一次学士府的剿流寇行动几乎全灭!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几人还被打成重伤!可想而知流寇是当真想与我们撕破脸皮!”
“小元!勿要多嘴!”炼丹大师两眼一瞪呵斥道。
然则那少年比炼丹大师两眼瞪得还要大,他不服气的高声反驳道:“师父!难道我说的有错吗?!边境流寇越发猖狂想想便知其心可诛!”
“够了!你还嫌现在局面不够乱吗!”炼丹大师警告性的瞪回去,那少年撇撇嘴终于不再接话。
尉迟青听闻则是止不住的叹息,他道:“颜傲大师无需斥责小元,他说的并没有错,流寇的确太猖狂,造成如今局面都怪我们没有能力遏制。”
“唉!我知将军也是无可奈何!所以无需自责,现在还是先看看这六名弟子吧!”颜傲也跟着长叹道。
尉迟青叹息直接朝着软榻上的六名学士府弟子走去,只见有三名弟子都是轻伤,其余的一名弟子肩胛骨被刺穿,一名弟子腿骨骨折。
还有一名就是连颜傲这位炼丹大师都言明无能无力的,就连尉迟青看到他时心中都格外的难以平静。
那名弟子半边身子几乎都没了,一眼望去他的右臂右腿全部不见,就连右侧胸膛的肋骨都根根分明,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一爪子抓伤的。
这一幕他人看到时全都一致的头皮发麻,重伤至此还能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帝无兮的胃也越发难受,她虽勉强算作杀人不眨眼,但这么残忍的手段实在不曾见过。
颜傲看到众人反应摇头道:“那名弟子身上的伤应该是妖兽爪子所致,不然伤口何以这么不均匀。”
众人耳闻头皮更是忍不住发麻,什么均匀不均匀!人都已经快要咽气难道还要拿刀重新砍得均匀一些吗?!
此时尉迟青上前靠近那名弟子,抬手之时掌心中是青色的本源之力,这道生命本源全部被他灌入那名弟子的体内。
霎时四座皆惊!
那被叫小元的少年直接扑上去抱住尉迟青的胳膊喊道:“将军你快住手!你自己的寿元已经无几却还为他渡生命本源!你是不要命了吗?!”
关义也是忍不住喊道:“将军!你若出事我们换谁来主持大局!”
“将军!你何须如此耗费生命本源去救一个本就回天乏术之人!要知现在边境没有谁都不能没有你!”就连颜傲也跟着大声劝阻,神色更是紧绷。
帝无兮虽同样坐立不安,但没有如他们一般大喊大叫,她明白无论做什么都是尉迟青自己所选,谁劝阻都无用。
直到尉迟青脸色煞白他才肯住手,抱着他胳膊的小元一字一句的哭喊道:“将军,恒大哥还未归来!边境也还未寻到可代替你之人!你为何偏要如此偏执妄想逆转生死?!”
“他既然是我圣权未来的希望我便不能对他见死不救。”尉迟青答道,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