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春仙深吸一口气,瞳孔收缩,在她的视线中,白三宝站在那里,每一个毛孔都写满真诚。
“哼。”
她抽出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你以为我是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嘛,随随便便就被你骗得人财两失。”
“我知道,所以我说得句句是实话。”
白三宝拍拍胸口,掌心又出现一方玉佩,他亮出给冷春仙看:“这玉佩一共是一对,一雌一雄,一鸟一兽,这枚兽形玉佩,便放在我身上。”
说着,白三宝将玉佩挂在腰上,有着一对兽角的玉佩轻轻摇晃。
冷春仙抿起嘴唇,忽然啐了一口,石灰又糊在脸上:
“一个妖怪,不知从哪里学得这么油嘴滑舌。”
“大概是遇见对的人,发自内心,所以无师自通。”
冷春仙已经转身离去,白三宝冲着她的背影挥手,冷春仙停下脚步,强忍住笑意,迈着大步离去。
白三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夫人多了也有夫人多了的烦恼,冷春仙是自己旗下最肝的修仙者,如果她心情不好,可是会直接影响自己的收益。
他打开星图,看到十颗星星中,最明亮的便是冷春仙,其他人,包括苏翠翠在内,都只能贡献一个基本收益。
“开始收割。”
一缕缕星光涌入白三宝的体内,白三宝体味着身体被淬炼的愉悦感觉。
想要把前世优秀的企业精神带到这方世界,自己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啊。
……
次日清晨,依旧是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
群妖在山上论道,参悟着修行的真谛。
白三宝与谁也没有打招呼,架起一阵清风,自己爬在风上,飘飘摇摇,离开了野竹坡。
没有多久,前方便出现了一片村镇,可以看到房顶的瓦片和茅草。
白三宝按下风头,稳稳地落在地上,与从前相比,他已经熟练许多。
前方便是虎口镇。
苏翠翠回家探亲已经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有回来,白三宝特意过来看看,时不时有别的事耽搁了。
此刻,他已经化作人形,白衣临风,像一个翩翩公子。独自走在河边,太阳悬在头顶,上午的阳光照下来,身上暖洋洋的。这方天地,没有前世的工业污染,空气能见度高得吓人,白三宝踱步期间,心情也闲适得紧。
“我本是野竹坡散淡的妖……”
正在白三宝哼哼唱唱的时候,远处过来一群农夫,挽着袖子,背着锄头,身上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泥垢。
“三郎……”
中间有人喊了一声,如果不是苏翠翠开口,白三宝还真没认出来,这个裹着头巾,背着铁锹的竟然是自己的夫人。
“三郎,你怎么来了?”苏翠翠背着铁锹走过来。
“我特意来看你,等一等……”
白三宝发现了华点,目光越过苏翠翠,看向她身后。
在队伍最后面,有几只勉强化作人形,做农夫打扮的小妖,看到白三宝后,脸上写满尴尬。
“大王……”
“你们又是怎么回事?”白三宝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大家回到了苏翠翠家中,白三宝正襟危坐,面前几只小妖聚在一起。
“说说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大家都是我叫来的。”名叫黑毛的松鼠妖道:“上次我送夫人回家,他们给我准备了酒菜,我还没有喝过酒诶,恰好,地里还有活,我就帮忙干了一些。”
“嗯?”白三宝皱起眉头,怎么自己手下的小妖,成了凡人的短工。
“也怪不得他们,主要是地里活太紧了。”
苏翠翠道:“现在我都抽不开身,正好他们愿意帮忙,就每天过来帮工。三郎,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倒也不至于。只是……”
白三宝挠挠头,本以为妖怪和凡人是冰炭不能同炉,现在竟然搅合到了一起。
“对了,你能不能先去换套衣服,洗把脸?”
白三宝看向苏翠翠,她仍旧穿着下地的衣服,脸上还挂着土。
难道她结婚之后,变得邋遢了。
苏翠翠表情有些扭捏:“家里没水了。”
“连人吃饭的水都快没有了,哪有多余的浪费。”苏伯虎没好气道。
白三宝看了看苏翠翠,苏翠翠长叹口气:“三郎,虎口镇已经半年多没有下过雨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再不下雨,地里的庄稼收不上来,种子也种不下去。”
白三宝愣了愣,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凡间的村镇,似乎正面临严重的旱灾。
山中不知岁,白三宝餐风饮露,寒暑不侵,无意之中,忽略了节气。
但灵云山附近的村镇,却是看天吃饭。
从去年秋天开始,便见不到半滴雨,再没有水,地里的庄稼就收不上来。
身为虎口镇的镇长,苏伯虎将大家组织起来,挖一条沟渠,将河水引到田地中。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天气炎热,最不适合干活,只好趁着黎明和黄昏两个时间段。
白三宝碰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干完活准备回去,等太阳热起来,就没办法做工了。
这时候,恰好碰到黑毛这群贪吃的小妖,与凡人相比,他们力气大得很,而且不要工钱,只要管饭就行。
双方各取所需,某种程度上达到了双赢。
白三宝目光转了一圈,苏伯虎脸上布满愁云,眉头皱在一起,像是一个肉疙瘩。
“还有多少活?”
“像这样干下去,至少还要大半个月,到时候,地里的庄稼肯定收不了,能把下一茬的种子种下去就行。”
苏伯虎的模样,恍惚让白三宝想起前世,出身于农村的他,从小见惯了这样的苦脸。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选几个小妖怪,开一条河路,大概天黑之前就能完工。”
“真的嘛!”苏伯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两只眼睛亮得吓人:“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乡亲们。”
说着话,他已经冲了出去,白三宝伸出去的手无力落下。
其实,我就是这么一说。
看来,自己有必要走一趟了。
他来到院中,驾起一阵清风,载着苏翠翠一起,乘着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