堑壕战，星界军著名的战术在冈德瓦VI号却很少使用，因为绿皮的部队太过分散，数量庞大，森林也会成为他们天然的庇护所，但是面对叛徒星际战士和没有大量掩体的平地，使这传统技术又在发挥作用。

临时战地指挥室，参谋看着工兵铲被新兵们拿走，挥舞，挖出深有一米五向上的战壕，老手们在安装铁丝网和地雷。

艾兰拜尔中校在用沙袋和重爆弹枪组成的堡垒指挥室中喝着带有咖啡因的茶水，他的茶杯还是在冈德瓦VI生活生自己亲手制作的，也能解释帝国的流水线为何会有他手里歪歪扭扭的现代工业漏网之鱼。

参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天呐，20000多把工兵铲，你那里弄来的，这里的战线长的足够包下数百台奇美拉！”

艾兰拜尔中校看着自己胸口闪闪发光的双头鹰。“这得多谢卡鲁城生产线无私奉献的精神，还有如今的行星总督。”

当大量的食物，补给，钷素被搬到战场上，为了对付红海盗的袭击，这世界上所有还能活动的帝国子民都在努力的工作，用汗水带着血液和头骨的工作。

艾兰拜尔看着这里，曾经被他的爆炸物所裂开的土地依然存在，那块巨大的坑洞如今被改造了指挥室，也就是他喝茶的地方。

这节约了工程部队大量时间，特别是坚硬的岩石都被破开，当工作进行时，不少人在这里找到了兽人机甲碎片，也可以侧面表达艾兰拜尔的战略有多么成功。

而指挥室旁，数台巨大的兽人垃圾炮更是依然提供了不俗的轨道防御力量。

这个位置很好，距离卡鲁城很近，就和钉在城市面前的一块海绵似的，不管多大的力量打在上面也无法越过它，将全部的力量释放在城市上。

何况星际战士们的人数极少，核心部队永远无法做到占领大量地方，他们无法和兽人似的，将整个世界占满。

卡鲁城的安全毫无问题，这就是艾兰拜尔对于如今的总督能做出最好的回答。

纵然人类帝国永远不可能是一条心，但是最坚固的同盟却会在这里生根发芽。

伟大？英雄？艾兰拜尔没想过那么多，应该做的事情就要去做，他看着地上的兽人机甲碎片，在森林的腐蚀下，仅仅一年多点的时间便锈迹斑斑，真的是时过境迁，让人感叹。

艾兰拜尔调整着无线电，磁场还算稳定的时间中，他要尽量和卡塔昌们保持联系。

这事情完全可以交给通讯班组，并非中校级别的人来使用的事情，但他必须得道足够多的情报，这在战争中格外重要，并且这個世界的通讯质量有多么糟糕，他可是清楚的要死。

而在频繁调整频道的姿势下，无意中，他风衣里的照片掉了出来，那是曾经第四排在卡鲁城中拍的，阿瓦达中校，大家，都在上面。

他看着卡塔昌那副不情愿的表情，也许他们的灵魂真的有部分寄宿在照片中了吗？如他们那么相信的话…

艾兰拜尔捡起照片，珍惜的擦干上面染上的尘土，钷素的味道和汽油的味道也阻力不了他的思绪回到那天下午。

但照片上的人们已走了一半，剩下的也各奔东西，他怎么不清楚贵族对于战争的态度，但是他想不到自己的兄弟们会变成那副样子。

也许他们应该死在战争中才能保持对于帝皇的忠诚，但是很快，艾兰拜尔猛的摇头，死亡虽轻松，却什么都无法解决。

卡鲁城需要他们，需要这群大腹便便的官僚，而不是一群士兵，这就是人类，这就是社会。

将照片重新放回胸前，用卡扣扣住，免得战争中丢掉，这可算作很稀少的纪念。

而在星界军中需要机动的日子太多了，特别是步兵，使得几乎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东西储存起来，每个士兵都有不少乱七八糟的家底子…

上次艾兰拜尔还从某个家伙裤子里翻出来一只巢都中的啮齿类动物，给他恶心的够呛。

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中校的回忆，那是那名该死的少尉，他的多嘴让自己成为了绿皮…

他走入指挥室，敬礼，这在星界军几乎是强制性的。

艾兰拜尔说。“为何不在挖掘战壕？”

少尉点头回答。“长官，我来申请一份属于我们的地雷包，我需要要自己的排充满足够的火力。”

艾兰拜尔问。“我为何给你，每个爆炸物都是杀死敌人的良药，帝皇的怒吼，也是对于精英的生命保障，我可以把它们给第一排，第一连，而并非你。”

少尉知道长官会拒绝，他抿了抿嘴唇。“中校，我很清楚，我无法表达出我的能力如何，但是我可以表达自己的设想。”

“我排7点方向有密集的森林接壤点，虽然有铁丝网，但我觉得那些东西无法阻碍太多敌人的前进，我不清楚这次任务面对的毁灭力量是何等强大，但是我很清楚，长官，我们需要完整的准备。”

艾兰拜尔觉得有意思，反正战争中有许多时间。

“说说，除了这里还有什么东西？”

少尉咽了咽口水，在上司面前如此直言让这个巢都人压力巨大，这可是星界军的正校级，团长！

“是…我计划中可以将奇美拉开到战场前方进行迂回机动，这里很大，不像森林中那般麻木，其实可以去掉那些铁丝网，铁丝网对于传说中的阿斯塔特修士，就算是背叛的也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效果。”

“我们应该使用为数不多的装甲优势压制敌人…”

他慷慨陈词，虽然热血，但是艾兰拜尔发现了不少问题。

“奇美拉的重爆弹无法击溃星际战士的装甲，你没见过那些存在，凡人武器只有热熔和黑暗时代武器可以造成致命威胁，如果你觉得你使用爆弹射击可以每次命中装甲的缝隙和关节，那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然后铁丝网并非为了星际战士准备的，你不会觉得那些超人会自己打扫卫生把，在战舰上擦地板？”

“他们有大量的凡人仆从，实际上，等战争开始，我可以断定，混沌仆从的数量是叛徒星际战士的数十倍。”

“如果你让奇美拉随意的在战场上机动，那些叛徒士兵用热熔武器毁灭任何一台弥足珍贵的装甲，补充又需要数个泰拉年。”

“我们需要做好拉锯战的准备，他们没有地面据点…”

艾兰拜尔说了一半，又发现那名少尉已缩着头，他忍不住停下，虽然这家伙还稚嫩，愚蠢，甚至有点天真，但是如此的思维是战锤世界里少见的。

他应该对于他进行怒斥，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奸奇迷惑，经验不足和看不清这个世界本质的问题会让他成为定时炸弹。

艾兰拜尔应该骂他，让他回到岗位，继续挖坑…

“少尉，去后勤拿你想要的，还有，我对于你唯有两个的要求就是，别死了，和永远相信帝皇。”

他说不出口，他看着那名士兵，看着他的思绪，看着他的灵魂，却无法如那些星界军的老牌军官，浇灭他内心微不足道，却容易点燃房屋的烈焰。

少尉呆住了，但他马上回过神，敬礼，直直的向外跑去。

很难说艾兰拜尔做的对不对，他自己也很清楚，当那名少尉离开后，他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摆弄着无线电。

他经常劝说自己放弃那些在和平的前世留下的感情，在这漆黑可怕的第40个千年末期，许多更加绝望的事情无时无刻的出现。

忠诚的人死去，邪恶胜利，世界毁灭，混沌入侵，异形劫掠，庞大的帝国如被亿万白蚁撕咬铸空的宫殿，只有宫殿核心供奉的雕像让人们不断对这间大的他们无力修复的屋子继续努力。

苍海桑田，时代变迁，宫殿高悬孤岛，孤掌难鸣。

如人类有真正的同盟，兄弟手足种族，如中古里的群山王国，都不会如此绝望。

艾兰拜尔叹了口气，他在想什么？要这个漆黑的宇宙里面突然跑出来一群和人类情同手足的种族？

早在“黑暗”的20k时代，人类对于异形的全部同情和忍耐都已用完了，他们的叛乱成为了将人类最巅峰年月送入地狱的最后一下。

艾兰拜尔握住腰间的遗物手枪，只要还活着的人类都无法，都不能忘记，手足兄弟？这个漆黑的时代只有死亡，背叛，战争和…

屠杀。

此刻无线电发出滋滋的破烂声音。“中校，营地，五点钟，6公里处，发现脚印。”

“军靴，有点像…贵族用的那种？”

艾兰拜尔握住通讯器，马上回到。“继续跟着他们，继续…”

这句话说完，通讯器突然穿出滋滋声，磁场切断了信号…

艾兰拜尔放下通讯器，看着跳动的读数，心情复杂的向全部士兵报告。

“敌人接近，五六公里左右，他们绕不出防线，注意五点钟方向，全员！”

这句话在战壕中不断传播，回荡，正在埋地雷的少尉擦了擦额头密集的汗水，调整他紧的要死的防弹甲，他回到自己的排中，如曾经的艾兰拜尔似的，向每个人宣布，活下去。

命运也许就是如此，在时间的长河中许多事情都在重复，但是又不一样，曾经的哨塔战变成了堑壕战，曾经的卡塔昌成为了本地人，曾经的新兵蛋子，如今的英雄中校。

苍海桑田，时代变迁，唯有死亡和战争不变，何时结束，数个千年？或者更久更久…

森林中，混血的卡塔昌关闭建议的通讯器，看着地上该死的叛徒痕迹，他不能理解，为何那些东西会对于那些叛徒马首是瞻，也许他们的脑袋已被弄坏了？

领头人回忆着阿瓦达中校的各种告诫，荣誉或生存，他解刨开一只蜥蜴，几乎无声无息的咽下那些生鲜的血肉，当做体液和蛋白质的补充。

他们无声无息，不惧死亡，只有传承下来的卡塔昌战刃和技巧让他们继续活着。

当卡塔昌们警惕，森林战士们很快发现了问题，在安静的森林，除了他们早习惯的鸟儿声，昆虫声，还有其他不和谐的杂乱东西。

手语马上使用，几乎是瞬间，这群猎豹就崩紧了自己的肌肉，他们比卡塔昌更加好控制，他们比卡塔昌更加默契，却没有真正卡塔昌的那种血性。

艾兰拜尔如果在这，肯定会觉得他们此刻就应该马上冲出去杀死敌人，而不是等待那些人集合。

当杂乱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化作雨点似的雷鸣，隐藏的战士拨开森林，他们闻到了那些变异人躯体发出的味道，死亡，腐败，还有不忠诚的味道。

大概500人，奇装异服，弓着腰，他们管这个叫潜行？

卡塔昌只有数十人，但是他们如果有足够时间，完全可以杀死这群弱者，只是如今他们需要向指挥室报告，来警惕他们身后的星际战士，那鲜红色的巨人，他很奇怪，脸颊模样虽忠诚并没有变异，却穿着人血肉和头颅作装饰的该死战甲。

而卡塔昌不清楚，这位阿斯塔特就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维恩加尔，前赤红天使！

卡塔昌他们只是退出附近，用无线电向总部通告，却发现信号已经模糊，他们暗暗骂道，肯定是那些叛徒信仰的邪神搅动了这个世界，那些下贱的弱小神袛，如真的有力量也不及帝皇万分之一。

但卡塔昌们的行动却依然不算万无一失，平时那些高傲的叛变者无法看清这群猎手，幽灵，但不代表真正强大的星际战士不行。

在数百年的战争中，维恩加尔泰克斯并非第一次和卡塔昌合作，甚至不乏于其为敌…

卡塔昌也低估了真正有经验的阿斯塔特超人的器官对于信息收集的能力，仅仅是一句报告就让他们的踪迹被发现。

维恩加尔泰克斯如一台全力开动的兰德劫掠者坦克似的强大，动力装甲在森林发出激烈的活动声，但绝对不笨重，而神皇曾经选择了他，他所具有的强大也是数百亿帝国居民付出的劳动所打造。

如今亵渎的天使用凡人为他塑造的一切，和其无法反应的速度，几乎是瞬间的向那些忠诚者撞击而来，巨大的躯体劈开树枝，直接将一名灌木后的卡塔昌撞的血肉模糊，许多因力量沾染在上面的血肉也自然变成他装甲上装饰品的一部分。

他厚重的声音开口，金色的头发在漆黑的森林中飘动，温热的风和血液铁锈似的味道让这个疯子多了几分…

让人说不清的可怕！

“你们就是杀死我兄弟的凡人？我对于你们的力量认可，现在…”

“加入我的部队，要么，成为莪的收藏！”

不得不说，维恩加尔泰克斯在毁灭幽灵号上有由脊椎骨组成的华丽装饰，用他最精湛的艺术细胞和所有他觉得足够强大的生物脊椎打造。

当然，有时可能不是脊椎，也可能是几丁质什么的。

不过他依然乐意让这群森林战士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