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怪物搏斗之人必要留心，勿令己身也变成怪物。

——弗里德里希·尼采

根据血斧船长的笔录，这只太空废船并非普通的由亚空间力量压制出来的废铁，而是由混沌力量改变并且机魂暴躁如绿皮一般的古老造物，它具有改变自己内部的能力。

兽人可以用waaagh立场压制那种东西的出现，如果用血斧兽人的说法就是俺一个人走就不太行，但是好多小子跟着俺，那么那里就会安全起来。

换句话说，强大的灵能应该也能平复那种改变，但就算是这个世界全部的帝国合法灵能者加起来恐怕也不能支持数万人的部队进入废船内部探索。

仅仅是外围驻扎，精英士兵进入探索，在尽量压制异端机魂的情况下向前靠近，依靠狭隘的隧道和废船内部进行斩首行动，应该是最合格的战术，问题是这样的行动必然九死一生。

其次，废船内部也并不和平，高夫氏族和蛇咬氏族经常战争，根据血斧兽人的报告，蛇咬氏族老大是为了研制培育新的巨兽才未出来袭击人类。

这反而是個好消息，因为这也表明了两队绿皮互相撕咬的间隙，人类可以抓住机会，也代表兽人没有看得起人类过。

大意是失败的原因，傲慢是死亡的前兆，让帝国数千万士兵和海军死于亚空间袭击的仇恨必须清算清楚。

莱恩上校说。“我肯定会前去里面，无论如何，帝国不容许那些东西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

“而这段时间我会招募帝国的合法灵能者，但愿那些该死的巫师有用。”

艾兰拜尔回答。“补给也是一大问题，我们可以从废船的薄弱点靠近敌人的外围，废船很大，已经有了大气层和不少植物，按照血斧的说法，兽人可以在上面自由活动。”

“我们的驻扎点会面临两个问题，补给链断裂和被敌人包围两个问题。”

“减少登录人数貌似我们唯一的选择，装甲团大概也无法靠近，并且我们能登录的战舰只有波尔德罗号，在废船不接受恒星光芒的背面，那里的炮台很少，如果用商业和民船作为诱饵…”

艾兰拜尔咽了口口水，这句话代表要把起码能驾驶宇宙船舶数量的普通人，也就是数万人和数十台船舰拿来牺牲。

这样的任务肯定不能交给普通帝国民众，帝国卫队也没有相关的经验，只能给星港中的…退伍海军们。

要为了把数千人送上废船，这个找死一般的行动，而将为帝国鞠躬尽瘁一辈子的人拿来牺牲嘛？

这个选择甚至比抽十一杀更加丧心病狂，让人难以抉择，胜利还是死亡，生存还是继续杀戮，如果天空废船继续在那截断补给，这个星系足足千亿的帝国人们都会死去。

卡巴基地曾经带来的繁荣稳定使这里的世界都变成了开发过度的巢都，一滴油都挤不出来却要养活那么多人口。

神皇啊…艾兰拜尔揉了揉太阳穴，他不确定，他不确定。

此刻莱恩上校站出来。“我来做，我来组织，我来让那些老兵上船，我敬佩为了帝国作战的全部士兵，包括帝国海军，我们都是星界军，都是帝国之锤。”

“大难临头，绿皮横行霸道，那些该死的异形在截断我们的生命力，如果再让内心的感觉主导战争，就再也没有胜利的机会。”

“阿斯塔特不知何时到来，帝国卫队才是真正的坚盾，兄弟，我的兄弟，艾兰拜尔中校，来自其他星区的兄弟，我们会胜的。”

艾兰拜尔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在这个疯狂的世界，死亡和牺牲不断，他见过太多次了，甚至有点麻木，但是那种灵魂迸发的火焰从来不会熄灭，人类想活下去，挣扎的活下去，直到人类之主苏醒。

“为了帝皇，兄弟。”

他如此回答，莱恩也如此去做，在帝皇光芒照耀的帕尔托利亚星区，没有人会容绿皮横行霸道。

星港的酒馆，那是驾驶员们的好地方，如果你短期没有工作，不需要对付虚无缥缈的该死虚空，不需要进入混乱亚空间，庆祝今天依然活下来，那么就来一杯，久违的阿姆赛特酒。

瓶瓶罐罐，这里绝对不温馨，但它绝对便宜，让你的脑袋不清楚，而它的主人就是一名前帝国海军军官，这里也是老兵们私下聚集的地方。

酒精的味道，为数不多的安逸，冰冷的桌台上，几个中年人聚在一起，他们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上带着擦的明亮的帝国徽章，头顶都是帝国海军的船长帽子。

他们如此推杯换盏，互诉衷肠，还会交流牌技，但这样的日子对于曾经傲游虚空的老家伙们，在无数帝国之敌手中活下来的老家伙们眼中，太无聊了。

直到一张张征召令落下，老兵拿着观摩许久，他说。“兄弟，那些新兵搞不定了，帝国需要我们，我们可能要去见其他兄弟了。”

另一位手臂整个被机械换掉的中年人擦着自己脏兮兮的帝国海军帽子说。“别那么悲观，我们还能继续活下来，就和服役时一样，老鲍勃。”

老鲍勃回答。“没错，没错，我曾经是个船长，所以，我们要继续为了帝皇服役。”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又多喝了几口，曾经的帝国海军可受够了如今的日子。

没有战舰轰鸣的引擎，没有异形和异端的轰炸，没有不可靠的盖勒立场和疯疯癫癫的星语者或者领航员。

只有酒精麻醉着他们的神经，给他们那种还在机械教“巫术”制造的重力上的飘飘然感觉。

但他们绝不是什么废人，虽然帝国需要为老兵给出一大笔安抚费，但从服役中活下来的每个士兵对帝国都是珍惜的财富，如今这群老头子和他们的船员负责帝国海员的培训，是无数横跨虚空的优秀水手的老师。

但如今他们擦干染满酒精的帽子，洗干净脸颊，他们已经对于战场迫不及待的怀念了，纵然他们清楚自己太老了，大概回不来。

当他们来到星港天空电梯直到近地轨道的集合点，这里是战舰的机库，然后老东西们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像看到美人似的。

因为对面那是一台台帝国退伍的军舰，为帝国而战斗了数千年的机魂，如今被链接上电缆，充满能量，为了迷惑绿皮又在上面涂满了新漆。

老鲍勃说。“这才算配得上我们的坐骑。”这句话有几分自嘲，几个老船长互相如此调侃着。

直到他们看到了指挥士兵的卢卡斯，前帝国卫队。“老卢卡斯，你还没死？还做了填充延寿？你不是说你不做这个吗？”

老鲍勃问。

卢卡斯叼着烟卷回答。“新兵总让人不安心，不是吗？”

“他们愚蠢，好斗，不明白这个宇宙有多么可怕，如今，大敌当前，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

“你们才清楚，这次工作是十死无生的，不是吗？”

鲍勃回答。“为了帝皇他老人家，我还能摸一次战舰莪就满足了，卡巴基地消失了，我从老兵网络知道的，我们都清楚，这一天不远。”

老东西们互相笑了笑，他们曾是帝国的脊梁，承担了无数次异形的攻击而未垮塌，这次的吸引任务甚至比正面攻击还要困难，但他们永远不见得怕。

老船的活塞引擎轰鸣，老兵的内心翻滚，血液灼烧着将那不好的酒精全部带下去，莱恩和艾兰拜尔接到了报告，卢卡斯的，他们准备好了。

在船坞等待运输机的士兵们也清点完毕，总三千人，他们要带着食物，弹药，有限的东西完成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杀死绿皮战争头目，两只战争头目的，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三名合法灵能者会为他们开辟道路，但就算如此，一次可以进入废船内部的也不过百人。

灵能者低着头，手持着颅骨似的法杖，祷言贴满了他们的服饰，纵然他们是这次任务最重要的人，士兵们却依然不自觉的拉开距离。

那些该死的巫师眼眸多是惨白的，看起来像瞎了似的，他们很清楚，这次任务必死无疑，但是没有人会迟疑，在绿皮离开之前，绝对不会。

作为帝国认可的灵能者，他们的忠诚可以被帝国严苛的秩序认可，说明他们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在安排好灵能者单独进入运输机后，带着热熔，爆燃，激光枪，重爆弹和工兵铲，士兵们走上运输船，调整自己或大或小的甲胄，艾兰拜尔和参谋关上运输机的门，代表他们要走去地狱，绝不回头。

数十只古老的帝国战舰向废船开去，义无反顾，在这个漆黑的宇宙，人类只能用如此狭隘的方法活下来，但那可怖并且恶心的宇宙废船中，那些无序并且乱七八糟的东西里，亚空间的影响却无处不在。

战争头目巨兽经常一个人出没在那些混乱的走廊，他仿佛不会受到影响似的走过那些扭曲的区域，而没有灵能或者waaaagh立场稳定的情况下，那些扭曲的亚空间实体也在机魂强大的灵能中展现。

巨兽粗糙的手臂抓住了一只不断扭曲晃动的东西，然后将它塞入自己背后的一台破破烂烂的蒸汽设备中，刺耳的尖叫和哀嚎瞬间出现，对于绿皮来说，所谓的亚空间实体也仅仅是玩具而已。

绿皮战舰通常是由waaagh立场和搞毛二哥保护的存在，虽然那保护又奇怪又阴晴不定，但恶魔入侵对于绿皮来说只是一次新的游戏。

当然，巨兽抓获那些东西不是为了玩耍，他们来到了现实世界，这个几乎千载难逢，但是因为高夫的牵制他无法离开，他受够了和自己的同类继续撕咬，他有新的计划。

当带着许多蛇咬氏族特殊的装饰的巨兽用他的大脚踢在扭曲变异的走廊中，那些数十数百战舰结合扭曲而成的怪诞东西突然变得稳定。

他身上的护符都是他小子们的宝物，被他强制收来，因为他发现了绿皮对于自己装饰品灌输的力量可以让他不受到这个怪诞地方的扭曲，而他也因此得到了一个全新的饲养计划。

他走到废船的稳定区域，也就是绿皮居住的地方，大量小子的存在让他无需担心自己被卷入混乱的地方，他摘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品，贪婪的屁精和绿皮小子们叽叽喳喳的拿走那些东西，但是巨兽不需要了。

他脱下了防护服，因为他已经完成了计划，带着那拘束亚空间实体的背包，绿皮战争头目跨越居住区来到这个区域的地下。

那是在waaagh立场中勉强稳定的区域，但是这里的亚空间入侵依然严重，因为偏离绿皮居住区，使其被卡在在实体和虚幻之间的缝隙里面。

而战争头目就在这个无光并且杂乱的区域发现了一只特殊的史古格，它貌似产生了返祖，并且对于亚空间灵能有强大的适应性。

在弯弯绕绕，金属墙壁扭曲出奇怪的不对称形状的地方，巨兽熟悉的前进，走了许久，难闻的味道弥漫起来，在战舰角落，扭曲的怪物如同一团黑泥似的亲切靠近。

它眼睛如同竖立的猫瞳，牙齿好似鲨鱼的多排牙齿，漆黑的皮肤有史古格的样，胸口裂开巨大的眼球，却没有那种单纯的灵魂，如果有对于恶魔有研究的人看到它，肯定可以得到一个答案。

恶魔宿主…

霹雳的电弧在它身边环绕，那是灵能太过强大的征兆，如果硬要形容，它大概已经达到了帝国认可的危险灵能者程度，并且绝对没有被压制一点灵能，而战争头目巨兽拿起那些亚空间实体，又好似饲料似的给它品尝，使上面附体的恶魔越来越强。

而史古格简单的大脑又让附体恶魔只留下了极少的智能和对于饲主的依赖。

它不算大，只是略微比正常史古格大一点点，巨兽抱怨。“俺给你吃了那么多，怎么就是长不大，算了，俺的疯狂萨满（灵能）小子那么怕你，真搞不懂，罢了，你和俺突袭那些高夫把，俺要waaaagh光这片银河！”

巨兽的眼眸突然显得呆滞，可怕的紫色灵能环绕他的身边，显然，就算是低能儿，它也依然危险，强如战争头目，他也依然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