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溅的破片和弹丸,在寒风中裂开的冰霜,那些火热的武器在快速冷却后产生的冰霜和蒸汽伴随着血液,不管是帝国卫队的凡人们还是混沌诸神的仆人或者异形绿皮。
战争不会在意谁对谁错,当少尉的泰坦用手臂上的枪管插入兽人那摇摇欲坠的罐头中,破裂的碎片和金属零件在轰隆隆作响的重型武器撕裂下崩坏,骑士泰坦甚至用自己的力量将整个兽人罐体抬起,像展示他的装饰品,战利品一般沐浴敌人洒下的金属。
就算是兽人也不由得因为这样的画面稍微停顿,可很快,他们视作神明的独眼也在通讯器中嘶吼。
“进攻!进攻!”
那些罐头的格栅器也发出电子的轰鸣,喊着非生物的呐喊,好似这个机体就是活物一般,喊出那回荡天边不断的。“waaaaahhgggg!”
“waaaaagh!”
那些怪物似的嘶吼将兽人们为数不多的恐惧彻底消灭,冲锋向骑士泰坦,但很快一台一台黎曼努斯便依靠骑士撕开的敌人窗口向前发射弹丸,帝国引以为傲的可怕火力撕裂那些东西,少尉也打开离子护盾,那些离子体将弹丸抵抗,将黎曼努斯护住,石化蜥蜴的射击也因此不断并猛烈。
当战场上猛烈的烈焰和爆裂的弹丸从一方轰到来一方,在人类几乎无法理解的情况下,天边不知何时挂上可怕的炫彩的极光,甚将这個世界的月亮,卫星都带出了诡异的光芒。
到底是死亡带来的东西还是战争诞生的强烈能量导致的自然环境改变已经无法辩证,只有依然活着的生物在这片荒野似的土地上互相射击和撕咬。
骑在火蜥蜴坦克上的艾兰拜尔手持热熔猛射在敌人躯体之上,不管是混沌叛徒还是兽人罐头,那种猛烈的热能热熔散弹依然可以良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杀死人类之敌。
而在枪管和自己吐出的白雾中,艾兰拜尔看着逐渐减少的敌人和天空中那怪异的极光,像极了七彩的帷幕盖在这个世界的一段,他不清楚这是帝皇的恩赐还是诸神的新阴谋,或仅仅是自然对于如此涉及数十万人规模的战争产生了美丽的排斥反应,但他依然只能击发自己的武器。
滋滋,滋滋,热熔的那种声音不断,还有它特有的闪光,搭配敌人的惨叫和死亡,艾兰拜尔数不清自己今天弄死了多少东西,当然,说不定他只杀死那些东西的百分之30,让他终生残疾。
斯卡迪的士兵在像吞咽敌人似的,缓缓的压进,命运已转变,风向也逆袭而上,帝国的胜利板上钉钉,但艾兰拜尔不得不思考,今天牺牲的兄弟们会不会是因为机械教的冷漠而死,如果那些亚人加入战争,他们的生命也许可以保留,生儿育女,享受自己的命运。
他们的生命已经足够悲惨,生在巢都,和人类之敌开战,兄弟逝去,如今他们一无所有,唯有生命可以向这个贪得无厌的世界付出,纵然如此那些士兵也无怨无悔,只为了自己的荣誉,只为了这个世界向他们片刻的屈服。
如果他们做得到,如果胜利落入人类之手,这个庞大的帝国才能机械性的继续延续,否则人类面临的就是异形的奴役,异端的压迫。
可艾兰拜尔心中和机械教的矛盾和间隙已经产下,他甚至怀疑帝皇应不应该让那些东西成为延续帝国智慧的团体,没错,是有考尔大贤者那般兢兢业业,智慧无边的存在,可星际战士也有叛徒,你不能只看基因原体,何况,甚至基因原体也有叛徒。
艾兰拜尔思考了许久,在思维在这个世界停留时,他对于这个帝国的厌恶也油然而生,那些东西并非不存在,只是斯卡迪人和这个星区或者其他忠诚的帝国卫队压制了那些感情。
就算是他何时又不想让黑心王或阿巴顿将这个世界洗盘,可人类再怎么洗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除非帝皇的全部计划都成功。
他不得不信赖那位至高无上,智慧无比的存在,纵然他的智慧并非凡人可以理解,纵然他的意志会让人去死,纵然亚空间让他的话语变得模糊不清楚。
“向前,把敌人全部剿灭,石化蜥蜴继续开炮。”他的声音带着寒意,在战场上,多少牺牲都无所谓,重要的事情变成了怎么取得胜利,如果在意那些东西而畏手畏脚,帝国卫队的力量会大打折扣,纵是残酷,可生命就是如此,不过这个庞大的帝国的棋子,不过人类之主的货币。
“前压!前压,全体前压!不要恐惧敌人的防御力量,帝皇保佑我们,向他去献出自己的忠诚!所有帝国卫队们!”参谋大喊着,可能是忠嗣学院的训练让他的声音可以在没有扩大的情况下依然穿透了战场,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话语可以如此有力量,仿佛有无数人在和他共鸣。
而每次当艾兰拜尔问参谋他的技巧时,他总只是回答,这是他对于帝皇的信仰所致。
他不相信,可这样的声音确实无比的鼓舞人心,在斯卡迪士兵的脚步和黎曼努斯的厚重的引擎声交杂着毒刃和骑士泰坦的光芒时,战争的主角虽然偶然可能是指挥官们,但是这样的规模下,英雄主义能产生的效果其实也不大。
在那些命运的光芒焦距的地方,除了闪闪发光的英雄,又有多少帝国的忠诚者向死奔去?
在如今,帝国卫队将自己的命运荣誉紧紧握在手中,是一生在巢都忙忙碌碌,被人评价应安于现状特权和优待没有你的份,你出生的地方,不容许你好高骛远。
卑躬屈膝,不能奢求,除了弯腰,再也一无是处。
各有其所,各有天命,没有变异,不为异端,已感激不尽,低声下气,不能奋起,混浊一生?
加入此地,和战友一起,你的生命并非一文不值,虽依然是挣扎。
他们要命运向他们臣服,征服或者一无所有,小恩小惠,小权小利,士官尉官,无足轻重!
他们要胜利,不在意于自己取得任何东西,他们并非乞讨者,帝国卫队都是不会屈服之人,拿起武器,驾驭引擎,在异端和叛徒的恐惧中向前。
就算是星际战士,就算是绿皮兽人,或是其他更加可怕的东西又如何?
“开枪!”
弹丸齐射,最后的兽人机甲带着许多叛徒的灵魂陨灭在那些帝国的怒火中,热熔,爆弹,激光或热射线,帝皇恩赐于那些敢于挑战者自己的命运的拼图,因为他们要命运向自己臣服。
异端已被击溃,异形已经混乱,在那些踏足帝国光芒的邪恶东西污染这个世界之前,帝国卫队的烈焰已经用生命烧的他们抱头鼠窜。
如今,之前遥远的那个基地入口已经近在咫尺,那些阻碍他们轰炸的绿色护盾也彻底的失效,石化蜥蜴乐此不疲的用烈焰耕作这片土地,异形只能用精金制的外壳苟延残喘,地面也被帝国卫队彻底压制。
满地的废铁和死亡的残骸,异形和异端的尸体和引擎化作的废铁填满了土地,而黎曼努斯和帝国卫队忠诚者的死亡也依惊人,艾兰拜尔粗劣的计算,然后苦苦地向参谋说。“再打,斯卡迪唯一团的编制就要打没了。”
他说的轻松,但话语里对于机械教的怨恨也隐隐约约,甚至可以说没有太多掩盖,如果不是那些东西珍惜他们宝贵的机仆,战争也不会沦落如此。
此刻天空中的极光也因战争激烈而变得殷红,那些诡异的东西更代表着混沌诸神亲赖于这次战争,艾兰拜尔也算看得清楚,无论这次战争如何顺利,至高天的诸位也在享受。
也许真正让这个帝国继续保持的东西并非帝皇,而是那些该死的亚空间诸神贪婪与凡人的灵魂,纵然帝皇可以将忠诚者的灵魂保留,可亚空间诸神又真的一无所获嘛?
艾兰拜尔踢着地上的一名混沌星际战士的头颅,这东西就是这次战争诸神喜爱的玩意,这个曾经高贵的战士坚韧的灵魂会在亚空间铸成新的帝国之敌。
恶魔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兽人死去的尸体也会在这世界生根发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诞生新的矛盾。
很难说帝国卫队的牺牲是值得的,但他必须胜利,虽这样说很让人打退堂鼓,但就算他赢了数千数万次,赢家依然是混沌诸神。
但很快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就算这样又如何,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在帝国施虐的东西必须铲除,威胁人类的邪恶都应该用死亡来铭记,作为军人,他不能思考战争有何意义,他也不能享受那些屠杀。
他看着那基地出入士兵的空洞被精金制作的收缩闸门缓缓的密封和封闭,冷静的打开通讯器。“石化蜥蜴,撬开他们的王八壳子。”
帝皇的怒火如雨滴精确落在敌人的最后防御上,用血液和牺牲,爆弹和能量弹夹打开的侵略线如今保证着轰炸的高效,石化蜥蜴在距离这里足足用公里计算的地方精确的轰炸着敌人的基地。
胜利已经板上钉钉,他们就如在泰拉上第一次看到贝壳的猿猴,用石头一点点撬开自己的战利品,生命看似走了很远,但其实依然不过如此,生和死,吃或被吃,只是如今规模更大,损失更大,利益却依然如此。
也许生命注定就是如此,互相撕咬着,掠夺,而这个庞大的虚空银河也仅仅是那些东西互相撕咬的舞台罢了。
当这个世界第一次猿猴对于贝壳的谋杀开始,混沌诸神就已经诞生了,当第一柄为了屠戮其他生命的武器诞生,他们变得更加强大,如今他们几乎呼风唤雨,势不可挡。
而帝国卫队依然不会犹豫,他们要重复优胜劣汰无数次,无数次,直到银河系没有生命胆敢挑战帝国的权威。
他们要异形蜷缩于寒冷的虚空角落直到灭绝,他们要异端恐惧帝皇的光芒,直到他们彻底消散,他们要混沌诸神再也不敢踏出他们的世界,直到神皇苏醒,那些异端和背叛者将因羞愧死去,异形会因恐惧蜷缩,混沌诸神也不再胆敢踏足现实宇宙,直到停滞万年的大远征重启,帝皇会对所有因此牺牲的人类行下唯一也是最需要的评语,你们完成了你的使命。
而如今,人类期盼着冰冷太阳的光芒再次在实体宇宙复苏,就算有无数异端评价帝皇的苏醒会是人类的灾难,可那光芒也是人类对于这个宇宙唯一的改变,如果因为帝皇,一切可以洗盘重来,那么又何尝不是人类的胜利?
在这之前,帝国卫队会不断征战,不停征战,直到虚空枯竭,直到血液流干,而那些异端和异形恐惧于帝国的铁锤时,在王座世界之上的帝皇就会感受到他如今唯一应能感觉到的情绪。
虽不知道那是什么,是悲还是喜悦,但帝皇如今必然对于那种感觉视作宝物,而作为他最忠诚的圣徒,艾兰拜尔只需要让那些异端和异形恐惧,让他们的血液填满这个干涸的星球,让他们的死亡使这个星区和平。
“为了帝皇!”艾兰拜尔如此嘶吼着,在此刻他的声音甚至压过了参谋平时的呐喊,在不使用扩音器的情况下传播到了石化蜥蜴部队那般遥远的地方,没有依靠灵能巫术,也没有科技帮助,仅仅是他对于胜利的期盼使其发出如此的愤怒,对于异形和异端的愤怒。
那种感情像病毒似的传播,只要是崇拜帝皇,期盼和平,厌恶异形和异端的帝国公民都会在此回应那些残酷的,可怕的,可悲的喊叫。
“为了帝皇!”
在人声的共鸣和石化蜥蜴的轰炸中,无比坚固的精金出现裂缝,咔咔,数百米堪比战舰外层的护盾层开裂,露出其中弱小,颤抖的叛徒和异形。
艾兰拜尔举起武器,指这其中的叛徒们说着。“到时候了,送你们去见你们的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