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恶魔，绝对是恶魔，万变之主奸笑，好似一切都化作了那被帝国卫队轰炸出来的漆黑空洞中扭曲事物的一部分衍生。

“恶魔”是并不属于未来时代的东西，但人类的臆想却一直没有离开它们带来的主旋律，可能正是人造的东西，此刻才会如此的出现。

最能代表机器的却是钢之恶魔，幻想和科技扭曲的结合，也是变化本身，不管是对立的战争还是这颗亘古不变的铸造世界的转化，或机械教总督的疯狂，对于万变之主来说都是极好的乐趣。

可凡人中并非无人可以猜透神袛的思绪，但艾兰拜尔便在看到恶魔的瞬间，猜测出混沌诸神的意愿。

他们需要有人撕开帝国卫队的防御，让这颗铸造世界成为踏板和补给点，所以需要一次疯狂的背叛来完成这点，不稳定的亚空间裂隙也会成为红海盗补员的核心。

艾兰拜尔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划过帝国卫队的炮火，弘炮和光矛的轰炸，远处不差巨型泰坦虚空护盾的光芒闪烁，又一次战争开始了，且不给他们休息的射击，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现在就开始，并且不会停息。

那些炮火，光芒，闪烁在他的脑海回荡，疲倦，怪诞，恐惧，复杂的感情和变得歪七扭八的意识于五感正在迫害着他。

直到声声呼唤将疲倦的人拉回来。“长官，长官，中校？！”

“老大？老大，还在吗，老大！”

艾兰拜尔看着自己有点模糊的手掌，疲倦，战斗疲倦，一种常见的战地心理疾病，他也是凡人，终于忍不住了吗？如果荣誉和生存也无法拖着这具身体向前，他还能有什么，要不然就在这里停停，休息一下…

帝皇会原谅他的，帝国也会，起码他是忠诚的，还有那么多英雄前仆后继，就这样休息也不会有人在意，混沌诸神和至高天的神力太过强大，他只是凡人…

直到恶魔发出的金属尖刺突袭擦过他的脸颊，将地面凹陷进去，他下意识拔枪打烂正在伸出的尖刺。

什么心理疾病？什么战争疲惫？他只需要生存，水分，杀戮。

“好家伙，真敢做…”艾兰拜尔眼神重新清晰，活下来的欲望充满他的躯体，他到现在可不是为了死而战斗的！

将那粗壮且扎入地面的触须打断，金属的触须化作岩浆。

“准备好卡车，叫机仆都上战场我们分三线向敌人靠近，那个恶心的怪物啊…”

“参谋，你和我一起，指挥斯卡迪13连二等兵和少尉在右线指挥斯卡迪412连队，左侧交给莱特林人和贤者组成的机械军团，机仆可以不使用载具快速移动，我要求你们最先吸引火力。”

左侧是巢都主路，那里的部队必然最显眼，加上机仆强大的火力，必然可以吸引大部分注意力。

机械贤者们对于这个安排却没有怨言，对于他们来说自己本就是戴罪立功，损失几个机仆可以换取晚年过的安稳，显然是赚的。

想活下来被帝国认可，那就需要牺牲和代价，代价就是如此的东西，他们乐意支付，也愿意，帝国卫队也能减少损失。

虽然艾兰拜尔不喜欢机械教，但他们是很好的同盟，也许帝皇就是理解了这点才让这庞大的同盟入驻了帝国的核心。

凡人难以理解他的智慧，只能仰慕他的丰功伟绩，就算能从几乎上帝视角的位置去看帝皇的生命，艾兰拜尔也依然看不透他，何况那些记载被商业属性左右，又被亚空间污秽，还经过翻译，其中多少真多少假？

就算是他曾经的那个世界也不能辨认出帝皇的罪或功，他只需要认可这位金闪闪的伟人其无边的功劳，然后坚定的向人类之敌挥刀，开枪，直到银河终焉。

卡车燃油迸发烟雾和恶心的气息，你不能指望这里的生物柴油能有多好，甚至钷素那般东西都不能使用的老古董引擎出力也仅仅是带着人向前而已。

在灼热烈风和前进时建筑物的残垣断壁交杂出来的地狱景色中，那只战斗力堪比战舰的恶魔庞大的躯体更是遥远。

可能是他的铁鳞片在空气下氧化的原因，淡淡的锈迹在他的躯体上出现，勾出紫棕色的玫瑰花斑纹。

美丽的东西都有毒或者致命，和斯卡迪人相比，机仆组成的庞大军团显然更加显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条恶魔没有继续使用那该死的电磁阻碍，但也能感觉到其强大的压迫力。

因为机仆和斯卡迪人一个没有士气，一个百战百胜，他们的军团都很松散，对于正规军来说，松散正常是负面的效果，但散兵线却是现代战争的一大主要课题，如何让士兵在如此情况下不溃逃。

斯卡迪人用血，死亡，责任和胜利牵扯着自己的同胞，就算有物理上的距离也能做到并不散开，机械教则是驱使着庞大的人偶军团，那些脚部为履带的机械仆人们击发的射击则像烟花似的撒出。

华丽，绚烂的死亡烟火，五彩缤纷的燃铀，电磁，爆弹，热射线，连绵不绝的如雨滴落在灵能组成的护盾之上。

“未击穿护盾，贤者，请求重火力组支援。”

机械贤者回答。“准备好搭配帝国卫队的炮火来袭击敌人，全体准备。”他低着头计算那些东西。

“1，2…嗯？！”在贤者准备第二次齐射时，大量的尖刺飞来，那些东西是这恶魔躯体上的增殖物，只需要轻轻的甩就会飞出来，其威力和精确度却不差专业的炮击，命中目标后还会疯狂散开，将更多东西刺穿。

“闪避！”“紧急闪…”

轰隆隆，烟雾，轰炸，死亡和破败的零件，尖刺落下，然后那巨龙身体还连接着那玩意，只听低低的龙吟，数百米长的怪物尖刺开始横扫，宛如一面墙壁。

“怪物，简直是…”贤者咒骂着，但已经晚了，仅仅一扫，十万机械教护教军便损失十二分之一，数千帝国的精锐消散的干干净净。

艾兰拜尔却不心疼，他只能看到那玩意打在自己的部队上造成的损失，相比之下机仆一文不值。

“侧翼吸引作战成功了，果然，那个庞大的躯体视角死角很大。”他评价着这次计划，但说实话，怎么突破这个怪物的灵能护盾和厚厚的装甲，他也不清楚。

热熔炸弹使用的差不多了，就算帝国卫队经常使用的热熔枪也无法给它足够的损失，而重型引擎更不可能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靠近。

“距离还有…”艾兰拜尔用测距器看着。“大概五百米，也就是说三钟左右嘛，能过得去嘛…”

思考时，猛烈的尖刺划过天空，插入右侧部队的核心位置，艾兰拜尔内心冷了半截，他马上打开无线电。“少尉？！少尉？！情况怎么样？”

少尉咳嗽的回答。“没有严重的损失，但是卡车犯了两台，热熔即时燃烧了尖刺，这东西是精金做的吗？！感觉连我的骑士都打的穿啊！”

二等兵说着。“这个强度的攻击，我们只能采取迂回作战了，不然损失会太大了。”

艾兰拜尔只能命令。“炮兵组攻击敌人位置，阻碍视线，我们全速前进，油门拉满！”

轰鸣的烈焰砸在对面脸庞位置的灵能护盾之上，仅仅半天的实战，斯卡迪人已经掌握了怎么炮轰，其战斗天赋可想而知。

但这个家伙强大的护盾居然抵抗四个团级别的火力如此之久，并且瘫痪了帝国的月级巡洋舰，这样的灵能，不知道比起红魔马格努斯又如何？

可能体型对于灵能储存有帮助，大的存在必然更加容易储存力量，艾兰拜尔只能忧心忡忡的打开通讯器。“这里是帝国卫队，斯卡迪唯一团，呼叫波尔德罗号，伱们的情况如何？”

舰长此刻看着开始失控的面板，有兴趣的调笑。“我们这里还好，就是再被吸几分钟就可能要坠落了。”

“敌人可以用触端吸取金属和能量，我们的战舰好像成为了对面的能量源。”

艾兰拜尔一下意识到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不使用灵能脉冲嘛？他需要启动的引擎来提供源力…”

“这个该死的东西，把帝国的战舰当成什么了，自助餐吗？！”

舰长叹了口气。“那又怎么办，你们轰炸的越猛烈，我们的能源和金属舰身就损失越多，现在的能源这样百分之20的应急航行储备…”

艾兰拜尔却说。“能开光矛吗？”

舰长不确定的说。“应该可以，但是一发光矛又如何，绝对弄不死它。”

艾兰拜尔却拿出自己胸口卡塔昌归还的徽章。“不，我有办法让它门户打开，听我命令，射击就是了，把能源全部聚集在光矛上，把全部力量过载，不要思考明天的那种竭泽而渔的聚集，把散热器打开，而我会带来胜利。”

汗水从舰长额头滑落。“全部？百分之20也是一个战舰，三公里的钢铁巨物的百分之20！你确定吗？如果这次射不准，杀不死敌人，我们甚至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如果留下能源我们还能依靠突出舰离开大气层。”

“发射了，就没有退路。”

艾兰拜尔却说。“舰长，我明白你是什么人，你不会舍弃自己的战舰，我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士兵，我们是一种家伙，高傲，愚蠢，忠诚并傲慢，我不相信那个异端可以作威作福，更不相信忠诚是错的。”

“既然你不会逃离波尔德罗，我不会离开斯卡迪，就不要想什么该死的，tmd那突击舰了！”

“没有退路才算最大的退路，前进，现在的人类只能前进！你要寄希望于该死的灭绝令来证明帝国是胜利的嘛？！”

舰长握住手里的船舵。“灭绝令，灭绝令…哈哈哈…真敢说啊，全队听令！聚集能源于一号光矛！”

“我们给异端来点惊喜！”

波尔德罗号上的老兵之前都在挨打，作为帝国海军的他们也是武德充沛，此刻已经忍耐够了，他们马上开始操作，聚集能源。

能吃到一盘里的家伙性格绝对相似，波尔德罗和斯卡迪，两个毫无关系的东西却像，像极了，他们都是疯子，都是变态，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舍弃任何的东西，可以为了人类在宇宙换取一丝希望而牺牲。

“准备能源完成。”

“聚集完成。”

“聚焦完成。”

“锁定，瞄准。”

大副喊到。“可以射击了！”

舰长说。“什么时候射击？！”

艾兰拜尔拿出自己的徽章，将其别在自己唯一剩下的一发氢弹头上，并且念着。“帝皇保佑，你小东西可得坚固啊，给我为了你的主人，牺牲把！”

按下自己的按钮，恶臭弥漫，接下来，瞄准，发射。

“射击敌人，给我瞄准！在氢弹火光之后，就是最后的机会。”他忍不住觉得疯狂，如果徽章受不了氢弹的威力，如果不可接触者的效果不能破灵能护盾，如果帝皇没有保护他，如果…波尔德罗打歪了…

“哈哈哈！”他笑出来了，太疯狂了，但是这样的感觉对于他来说确是最舒服的度假。

“来吧，准备，射击！”卡车车顶上，艾兰拜尔单膝跪地，遗物枪带着烟雾的发射出去，前段粘着徽章的氢弹和鱼雷似的没入灵能护盾之内，而恶魔只看到眼角的光芒闪过，躯体剧痛。

不管是什么时代，没有什么是一发氢弹不能解决的，如果有…

“发射！”那就补一发光矛射击！

通天的巨柱和光芒从近地管道发射，帝国战舰引擎发射的怒火足够铲平如何帝国之敌，但很快，灵能光芒闪烁！

“该死！失败了吗？！”舰长大骂。

但是艾兰拜尔只是说。“让氢弹炸一会。”

通天的光芒从宇宙射向地面，像希腊神话里背负天地的巨人那般，很难想象人类在遥远的第四十个千年可以作出如此的奇迹，而那数万，数亿万人的努力，此刻在黑暗时代的科技，跨越两万年的帮助下，聚焦。

贯穿了…恶魔的鳞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