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小跑回家的花山夏生拿了把伞和证件又出门了。
梅雨季似乎是这一年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就算是再懒的人,在这段时间出门也会记得带伞,不过花山夏生当了二十多年的北方人,可从来没经历过梅雨季的拷打,所以他从不带伞。
不过没带也没关系,因为路边、店门口或者地铁上总会不时冒出别人遗落的伞~
虽然今年才刚刚入梅,但花山夏生已经烦透了这磨磨唧唧又变幻无常的雨,事实证明,就算你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也会在这种天气里被淋成落水狗~
有时明明还是晴天,乌云就偷偷遮住半边天,在阳光的照耀中噼里啪啦的下。
有时你才刚刚举起伞来,下一秒雨就停了。
比如现在。
“真是气人。”花山夏生刚出门打着伞走了两步,雨就停了,他总感觉这雨就是在耍着他玩。
如果不是当事人的话,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个场面也确实很是滑稽,滑稽又喜感。
花山夏生没再收起伞,就这样怄气一般的举着,又像是在防止突如其来的偷袭,比如他一收起伞,雨就又哗哗的下起来。
好在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才刚走过一条街,这雨就又下了起来。
“哼~”花山夏生微微勾起了嘴角,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没被暗算到,看样子真的很得意。
不过就是有点幼稚。
没被突如其来的雨淋到,让花山夏生的心情稍稍回暖,他回忆着臼井仪人说过的路线,两拐三拐就找到了那家驾校。
接待人员是个很外向的大婶,听花山夏生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情况,确定了他的报名意向后,大婶拿来了一张简单的协议书。
“不过是不可以一起考的哦。”大婶这样说着。
和国内一样,曰本的驾驶证也是有实习期的,在实习期内是不能进行增驾的。
不过曰本的所有机动车的理论考试都是通用的,所以你只要通过其中一种的考试,或者说拥有一个驾驶证,之后增驾就不需要参加理论考试了,只需要通过驾校的各项考核,拿到毕业证书就可以直接去车管所增驾了。
花山夏生把填好的协议递给了桌子那头的大婶。
“欸,不要合宿吗?”她看起来有点奇怪,因为合宿耗时短价格低。
“也对啊,现在也不是合宿的好时候呢。”她低头写着什么自顾自的说着,“我们这里合宿的话,是推荐去千叶、静冈或者栃木的。”
“是啊,现在去哪都一样。”花山夏生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不过秋天去就很好了,还可以顺路观光一下。”大婶写完了手下的便签,顺手交给花山夏生。
“这是驾校的地址,”她又指了指门口贴着的表格,“那边有驾校的课程时间表,请对照一下自己的行程,有空的话就去上课吧~”
“然后收费的话,是一次性缴纳二十万円。”
二十万?门口不写的二十五万吗?
“因为现在是淡季,所以会便宜一些。”大婶看出了花山夏生的疑惑,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看来梅雨季也有梅雨季的好处嘛。”花山夏生笑着掏了钱。
既然都报了驾校,买车似乎也该排上日程了,花山夏生边走边思考着。
虽然不是不是很能接受这个时代的审美,也不是很懂这个年代的轿车,但是摩托的话,他还是懂一点的,比如本田在1981年推出了一款超级有创意的小摩托,Motopo。
在国内被叫做“小板凳”,当时和本田初代CITY一同推出,搭配销售,虽然并不是附赠的,但因为它可以折叠放进后备箱,所以颇受上班族的欢迎。
上班路上最后总是拥堵的那几公里,就用小摩托去克服吧~
“不过现在1989年了,怕是都停产了吧?”花山夏生这样想着,印象里这车是很有收藏价值的,到时候如果想要的话,还是可以收一辆二手的~
“啊。”想得太出神,踩进水洼了。
花山夏生收回了之前说过的那句话。
“梅雨季果然最讨厌了。”
……
写完了《天蓝色的彼岸》后,花山夏生又过上了优哉游哉的日子,悠闲到回家后都有点不知道该干嘛了,而且在这种天气里,他坚决秉持着非必要不出门的原则,没事的话是绝对不会外出的。
所以在家只能看看书听听唱片弹弹吉他唱唱歌这样子消磨时间,偶尔他也想再学一学别的乐器。
“早知道当时就再给自己也买一根爱尔兰哨笛了。”他不知不觉间想到了那根笛子。
“不知道明菜桑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打过电话后,就没再联系过了,不过《天蓝色的彼岸》写完了,应该就有理由联系一下了吧。
花山夏生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对中森明菜抱有好感吗?
那肯定是有的,不然也不会那么慌张的从八户连夜跑回东京,现在他已经无比明确到底是谁让他那么想回到东京了。
但慌慌张张的情绪过去后,花山夏生又不知道该向她说些什么,该为她做些什么。
这让花山夏生有点茫然。
或许只有在其他情绪出现的时候,才能短暂的冲散这股迷茫吧。
自从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无论是面对本间俊一时表现出的戏谑,还是面对尤斯伯恩时表现出的坦然,他都没有一丝丝的犹豫,毫不在乎的袒露着自己的情感。
唯独在面对中森明菜时,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也唯独在面对中森明菜时,想让她看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而不是在其他人面前那种或自信或强硬的样子。
尤其是在中森明菜问出那句“分手是什么感觉”后。
含含糊糊的回答,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意志裹挟她的人生。
但说出那样模棱两可的话,他似乎并不后悔,事后想起来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能够遵从本心,那一定也是种自由吧。”花山夏生这样想着,或者说是,这样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