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向柚柚居然没有反击,也没有生气,穆言有一丝讶异,继而唇边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来,“我倒是低估你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向柚柚是真不明白。
穆言更生气了,“看着老实巴交的……”
“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萧穆春走了过来,神情不悦的看着她。
“四哥,早啊。”穆言笑眯眯的,没事人一样。
“没你早。”他淡淡应了一句,转眸看着向柚柚,“洗漱好了下来吃早饭。”
穆言惊讶,“这么早就有早饭吃了?刚好我饿了。”说着她就往楼梯那边走,然后又停下,回头问道,“谁做的早饭?”
“是白墨……”
“他做的?”穆言皱了眉头,“那算了,我还是开车出去吃吧。”
对白墨的厨艺,她是真的服气,能做的要卖相没卖相,要味道没味道,也是挺不容易。
萧穆春招手,“别急着出去,我还没说完呢,是白墨找的厨师做的。”这个急性子,他刚说三个字,就火急火燎的要出去。
“一大清早的,他上哪儿找的厨师?”
“不知道,打电话叫来的。”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可能是他自己店里后厨的人吧。”
“那我要去试下。”再难吃,应该比白墨做的强吧。
萧穆春叮嘱道,“不许再故意把人气跑。”
“你别听白墨瞎告我的状,谁故意气跑了,昨天那个人做的饭真的难吃。”
饭桌上,穆言这一次确实没挑厨师的毛病,因为她坐下吃还没吃一口,刚端到面前闻了下味道,就立刻站起来往洗手间里冲,大吐特吐去了。
厨师还是走了,说穆言这种行为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看着甩袖而去的厨子,白墨怒气冲冲,对着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穆言吼道,“你故意的是吧?我千辛万苦找来个厨子给你做饭,你这么做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我没说他什么啊。”穆言觉得他莫名奇妙。
白墨气急败坏,“你没说什么,你还要说什么?闻一下就吐去了,还用说话吗?”
“不是,我吐我的碍着他什么事了?”
“如果我说我看着你就想吐,你会不会还觉得我吐我的,碍不着你什么事儿?”
眼见着两个人又杠上了,萧穆春开口,“白墨,她纵然有不礼貌的地方,不过你找的这厨师,脾气似乎有点大了。”
说走人就走人了,个性十足!
“四哥,他是名厨,我托朋友花高价请来的,名厨当然有个性了,人家一大早过来还自带食材,想着露一手的,她居然不领情,这么侮辱人家的厨艺,换了谁不生气。”
萧穆春略惊讶,“托朋友请的?我以为是你自己店里的。”
白墨脸色黯了一下,没说话。
“好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会再找人过来,赶快吃饭,吃了该上班上班去。”萧穆春擦了擦手,离开了餐桌。
“四哥……”白墨跟上去,欲言又止。
“什么事,说。”
“能不能再借点资金给我?”
萧穆春正上楼梯,步子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上走,“到我书房谈。”
书房里,待白墨坐定了,他才问,“店出了问题?”
怕他胡乱挥霍,所以之前给他的资金并不太多,但是经营那个店绰绰有余,如果一切正常,不至于到缺钱的地步。
“是,”白墨垂首,“后厨一个人剁排骨剁到了手,算是工伤,跟我索要赔偿。”
“伤的重吗?”
“断了根手指,当时送医院给接上了,花了几万,昨天出院又狮子大开口要我赔他十几万。”
白墨神情无奈又生气,“其实那个人的职责是打和不是配菜,他自己偏要帮别人剁排骨,结果还剁到了手,凭什么都要我来承担责任,而且还要那么多,更气人的是,他还煽动别的员工一起罢工,后厨现在都没人做饭了。”
萧穆春脸色并无多大变化,“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律师处理,该承担的不推卸,不该承担的也不能任他讹诈,关于他煽动其他员工罢工的事情,属于有意滋事,反而对我们有利,我说你这两天怎么这么闲,哪儿都不去,原来是摊到事情没心思工作了。”
见惯了商场的风浪,这点事在他这儿或许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情,可是对于白墨来说,已经是很烦心的事了,“不瞒你说,四哥,我现在去到店里都头疼,唉,这做生意真够难的,劳心劳力,还要祸从天降。”
萧穆春安慰道,“人都是在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中成长的,遇到事情不可怕,冷静妥善的处理好事情才是关键,要迎难而上,不能知难而退,罢工的先不管他,重新请人,先让店铺正常经营起来是最要紧的。”
“重新请人又要钱,还有请律师打官司什么的。”
“钱不用担心,要多少我支持多少。”
“真的啊,四哥。”白墨高兴道,“那我就有信心了。”心底里奇怪,以前要钱那么难,这次怎么容易了。
萧穆春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只要你是认认真真在做事,我无条件支持你,如果是胡作非为,一毛没有。”
“知道了。”白墨点头,“我这次是想踏踏实实做事的,潇洒了这么多年也该定下心做点事了,但是想不到这么不容易,四哥,我都有点佩服你了,管一个店都这么多头疼的事,像你负责着那么大一个集团的事务,居然能做到风轻云淡的。”
“你看到的只是波澜不惊的外表,却看不到兵荒马乱的内心。”
“别开玩笑了,你的心还有兵荒马乱的时候吗?”
“有啊。”
白墨摇头,“别逗我了,这么多年,除了那次你的狗咬到水心姐,你着急到慌乱以外,我就没见你为了什么事慌过。”
萧穆春眉一凝,“你还记得那件事。”
“记得啊,记忆犹新。”白墨感叹道,“当时我还偷偷跟你说呢,那么大一个疤,多影响美观啊,不过现在医学技术就是发达,都治疗的看不到一点印记。”
萧穆春闻言,神色乍然变了变,一双黑眸紧盯着他问道,“你说乔水心没有那个狗咬的疤痕?”
“对啊。”白墨点头,“你不知道?”
“没太留意。”
他的回答令白墨乍舌,“四哥,你是柳下惠吗?”
女朋友身上有没有疤痕都不知道。
萧穆春黑脸,“不知道很奇怪吗,那你知道岂不是更奇怪?”
“嗳,你可别误会,她那疤在肩臂处,只要穿个无袖的或者吊带的衣服,随便一眼就看到了好吗?”微微思索了一下,他又摇头,“不过好像真的没见水心姐穿过什么吊带,无袖的都极少见。”
“那你怎么看到的。”
白墨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一次大家一起去温泉,穿的是泳装,真的是一点印子都没有,当时我好像还问了她一句,她表情有点怪,然后说有事就先离开了。”
萧穆春霍然起身,“我有事先去公司。”
留下白墨一头雾水,这人,聊着聊着突然就跑了,他追出房门,扶着栏杆冲下边喊,“别忘了给我打钱。”
餐桌上只剩穆言一个人,萧穆春问道,“人呢?”
她闷闷不乐的抬头,“我不是人啊。”
“我是问你向柚柚人呢。”萧穆春耐着性子,“你不会是又对人说什么了吧?”
穆言满不在乎道,“说什么了又怎样。”
“她和你又没有任何过节,你干嘛总和人过不去?”他一字一句的说,声音淡漠,但这淡漠是来自对穆言的不满。
穆言岂能听不出来,她有些无辜,“四哥,我是你妹妹嗳,你怎么向着外人。”
“我没有向着谁,是你做法欠妥。”
“还说没有向着谁,莫名奇妙的把我的衣服给她穿,护肤品给她用,凭什么!”
萧穆春突然笑开,“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大可不必,待会我让人给你送一车新衣服来,好不好?”
“四哥,你怎么还没明白,根本不是衣服的问题,是你对她太好了,以前你对乔水心都没这么好过。”
“是吗?”
对她好吗?萧穆春自问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啊。
“是啊,你忘了,乔水心曾经看中你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一对限量版耳环,可是我也很喜欢,最后你都还是送给我了,你还说妹妹的东西就是妹妹的,就算她喜欢,我也不必割爱,但是你为什么拿我的东西给这个向柚柚。”
经她提醒,萧穆春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档子事情,但是这完全是不同的情况,怎么好相提并论。
但是既然她介意,他也只当解释下,“那是你喜欢的首饰,不割爱就不割爱,这衣服很普通,哪儿不能买到,又谈不上割爱,再说穿一夜也穿不坏,待会就还给你了。”
穆言瞪眼,“还给我?那是衣服!她穿过了我才不要再穿,脏死了。”
萧穆春眉头微凝,“小言,这么说过分了啊。”
“本来就是,我刚看她胳膊上有红点点,谁知道是什么皮肤病,很多皮肤病都传染的,四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带,还让她住在这儿,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穆小姐,你别害怕,我这是过敏,不是皮肤病。”向柚柚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