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水晶高跟鞋被诺诺十分迅速地甩掉，她光脚踩在地板上，动作灵活敏捷好像一只猎豹。那把匕首在她手上变幻如同蜿蜒弯曲的蛇一样，划出了数条惊艳的轨迹。刀锋像狰狞的蛇牙，一刹那给了死侍好几口。

死侍模糊的身体停顿了一下，胸口，脖子，腹部都绽放出血之花朵，但它也嘶吼起来，被激怒，伸长臂膀，两只爪子向着诺诺拢来。

诺诺一个后退就避开了，几乎毫厘之间，恰如生死之间的错开感，而原本在右手的匕首，在刺上死侍胸口上时，就被她一个转身左手用力拔出，再来一个回旋一圈的芭蕾，一把插进死侍另一侧的脖子，贯穿。

噗的一声，死侍脖子上的大动脉爆开一大蓬血。

“这就是你说的自己毫无威胁？”路明非在台下爬上来，撞见了这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诺诺在鹅卵石路上第一次和他见面时，说她自己没有言灵很容易击败，可现实偏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没有言灵也凶悍得像豹子，不动则已，一动势如雷霆。

曾经电子垃圾场表现十分可怕的克里斯蒂娜，和面前的诺诺相比，可怜的就像温驯的小猫。

“他还没死。”诺诺轻松贯穿死侍这一击之后，不见乐观，而是迅速后退拉开了一段距离，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这快速短暂的进攻节奏，压力不小，没有她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容易。

死侍果然没死，它的表现特别怪异，遭受了这样致命的重创，像是被一根毛刺扎中，伸手去拔掉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也毫无痛楚。当它拔掉了匕首后，好像解开了什么封印，枯萎的面具上突然亮起了一双金色慑人的眼睛。

黄金瞳。

好像有什么化学反应的发酵产生，死侍忽地变得更加模糊，身体还越缩越小，最后不可思议地幻化成了一缕虚无缥缈的黑烟，飘荡在空中，聚而不凝。

“见鬼，它会释放言灵冥照。”诺诺见鬼了一样，从原先的进攻姿态瞬间改变为防御姿态，步步后退。

“不要看了，快跑。“她冲着台下的路明非喊了一声，

路明非从诺诺的表情大感不好，他第一次遇见这种鬼一样的东西，虽然内心害怕，可他有过上次和克里斯蒂娜战斗过的经验，其实手中已经握住了数码暴龙机，在犹豫要不要复制出电击枪。

上次的那把电击枪在使用后，已经重新回收进数码暴龙机，可以重新召唤，并且不需要消耗他的体力。

在他犹豫间，口袋里的数码暴龙机颤动着，里面沉睡的滚球兽先一步睁开了双眼，下一刻，它就穿脱到现实，蹦跳着朝那一缕黑烟冲了过去。

“酸性口水。”那一缕轻飘飘的黑烟十分淡薄，在聚光灯照耀的光之中，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也难以被捕捉到，但滚球兽就是好像能看见一样，锁定目标喷出了一口酸性口水。

巴拉。

滋啦的腐蚀声音响起，空气中有蒸发的白色浓烟升起，似乎什么东西被砸中了。

“你的活灵对抗不了它的。”诺诺自己也没有把握进攻，但她通过滚球兽对死侍的攻击，辨别出了对方的位置，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冥照这样的言灵是玩弄光线，遮蔽施放者，几乎和隐身无疑，可一旦显露踪迹，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那赶快逃吧。”路明非也意识到情况棘手，他不再逞强自己，在逃跑这一项上，他很容易拥有了他人难以比肩的坚强意志，跑的十分快。

他逃走时没有忘记举起数码暴龙机，一条看不见的蓝色信号条在空中闪过，像架起的桥梁，连接到另一边不断喷射酸性口水的滚球兽，给收了回来

这是路明非这几天乱触按键时发现的功能，现在正可以派上用场。

“这边！”诺诺要落后路明非好几个身位，但一跑起来比路明非还快，在前头领路，拐进了电影院里一条隐蔽无人的路线。

路明非在后面拼命跟着，滚球兽又从数码暴龙机钻了出来，爬到他的头上，不断向后面发射酸性口水。

每一次酸性口水，都能响起滋滋的腐蚀声响，同时，后面那个看不见的鬼东西也被阻碍了一下，速度放慢。

如此，路明非和诺诺也发现那个鬼东西跟的越来越近，这样的阻挡并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仅仅是拖延的效果而已。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还认识它，你们学院是在搞什么？猎鬼组织吗？”路明非的心突突跳，他觉得自己一个普通人好像闯入了一个不得了的世界，这个世界竟然有鬼一样的东西。

“说来话长。”诺诺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当初为了坑蒙拐骗路明非，寄出去的信件里没有提及卡塞尔学院是作为一个有特殊目的秘党，只特意美化了卡塞尔以招收和培养非凡学生为已任。

当然，这个己任没有扬言是要让学生与死侍这样的鬼东西战斗的。

“不要说来话长就干脆不说，那样太不厚道了，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路明非人生第一次感到死亡就吊在身后，他每次回头能够看到被滚球兽砸中口水的死侍，位置上离他更近了。

“现在没空跟你解释那么多。”诺诺边跑边拿起手机说话，“诺玛，驱散整电影院里所有人，设计一个可以杀死那个死侍的计划。”

“收到，计划已经罗列完毕，现为你服务指引。”

与此同时，走廊的喇叭开始回荡响起，是诺玛的声音，“此次演出已经结束，请群演们按照手机的路线前往B地点领取工资。”

诺诺的手机地图也出现了一条路线，那是电影院内部的路线，其中B地点有许多的光点开始汇聚而去。那是为了这次演出，被她和路明非包下电影院后招聘来的群演，现在全都往远离死侍的路线疏散而去。

在这条路线之后，又有一个A地点单独出现在诺诺的手机上，位于地下车库，一条轨迹指引而去。

照着路线两人很快来到地下车库，那里今天包场只停了一辆车，是一辆十分豪华的跑车——红色如烈火般的法拉利，也是诺诺的座驾。

无论是克里斯蒂娜的兰基博尼，还是诺诺的法拉利，都让第一次见到的路明非惊叹，有钱，有钱，卡塞尔学院的学生都太有钱了。

地下车库的火警突然响起，天花板一排红色的消防喷头一圈圈洒下细密的水线，打在路明非和诺诺身上水花四溅，而在场还有那个死侍，它在水花中显露出身形轮廓。冥照可以折射光线，但显然无法挡住水花的冲击。

诺诺向路明非抛出了一串钥匙，是那辆豪车法拉利的钥匙，“计划很简单，让你的活灵和我一起拖住它，然后你开车撞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