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起三国会晤十分突然，但路明非随后就沉浸在食堂午饭上忘记了一切，他是真来吃饭的，可他吃饭也和别人不一样，就像一个帝王那样，身后站了一排的白衣侍者，就像一群御厨，而满桌都是琳琅满目的食物。长桌有多长，盘子排起的队伍就有多长。

与之相比，食堂里的其他长桌都是萧瑟清冷，可以引来几缕西北风吹绕，许多老生凉飕飕的，他们发现自己的饭食比平常更差，不是缺斤少两，就是十分敷衍，好像所有的好东西都上了路明非那一桌，即使叫来白衣侍者解释，也被白了一眼，不耐烦的样子。

“新生是卡塞尔学院的未来，我们为新生服务殷勤一点不正常吗？”一名白衣侍者如此说。

“那时我刚入学院时你们不是这样说的，说新生屁都不会，钱也不多，还想吃那么好。”一名老生吃惊说。

“今时不同往日，有S级的新生太过耀眼了，我已经移不开目光了。”白衣侍者真的双眼发光加入了路明非身后的那一排队伍之中，成为了其中一员。

路明非知道自己周遭的这些变化，但他不再客气了，因为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在这所卡塞尔学院，已经在自由一日证明了实力的S级，将会拥有更多更多超过其他学生的特权，丰盛的饭食只是小小的一个特权。

“哈哈，S级小师弟，你的午饭吃的真好。”

路明非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自动解锁，然后出现了EVA的身影，她那虚拟的身影在屏幕上探头，就像一个小人钻出手机屏幕那样。

“全息投影，原先卡塞尔学院给你的手机就有这种技术。”

EVA一边好奇地探头看着长桌上准备的伙食，一边和路明非解释说。

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EVA，但由于是路明非的手机，他们都是视作不见，唯独只有芬格尔像没有看见一样，他忙着大快朵颐。乞丐如他，是头第一次能在食堂吃上这么多好东西吧。

路明非也在努力干饭，即使EVA出现，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加入和芬格尔的抢食大战之中。

“S级小师弟，你一点都不吃惊我的出现。”EVA看了看芬格尔，又回过头看路明非干饭的气势，和芬格尔有的一拼，甚至为了干饭，还对她视而不见。

但路明非终究干不过芬格尔，这个一米九的汉子手特别长，可以将许多的盘子收揽到自己身前，像小气的地主那样笑得特别开心，洁白的牙齿很闪。

路明非败下阵来，这才搭理起EVA，“是为了3E考试来的吧，我是故意那样写的，但重要吗？不重要吧。”他从椅子上起身伸手去拿桌面离远的一个白色盘子，上面的龙虾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你好淡定的样子，S级小师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EVA觉得路明非现在和昨天自由一日的表现，好像两个人。

“S级不就是这样子的吗？”路明非理所当然地反问了一句，然后继续吃饭了起来。

EVA奇异地看着路明非，她突然有些懂了，路明非这个前半生一直衰仔的人是开悟了一些东西，比如知晓了自己在卡塞尔学院拥有S级的权之类的东西，换句更直白的话，就是他知道自己在出尽了风头后，现在可以在卡塞尔学院横着走，无论是谁，都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就是一切的真相，所以路明非之前对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长的表现，才会那么草根自然，如果从衰仔视角看这两大人物确实会诚惶诚恐，可是从S级的视角，这两人在学院的地位和重要性，是比不上他的。

当然要促成这种变化的，是路明非把这一切都当成了卡塞尔学院的‘S级的游戏’，因为游戏才无所畏惧，甚至因为游戏，他这一个衰仔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EVA，你现在是来协助我这个S级的吗？快说说，你能帮我什么？”

他太直白了，一句话就将EVA当成工具使，可如果是游戏玩家对待智能ai，这就十分正常了。

EVA突然笑了起来，她再度提起蓝裙子一角，作了一个优雅的第二次自我介绍，“S级，我现在是你最忠诚的助手，你的S级权限在走出上午那场无关紧要的3E考试后就已经正式被激活了，包括但不限于学院顶尖ai的24小时在线协助，海底炼金冰窖的开启，装备部的武器强行征用……”

“但请注意，所有权限的使用都必须以屠龙为第一目的。”

路明非是一边吃饭一边听完EVA说的这些，他十分放松，因为他只是当成了一场星际游戏，星际游戏里再牛逼的武器，他也不是没见过，而衰仔早已习以为常，他和别人对战星际时抽空吃薯片的事情没少干。

当然，态度归态度，在EVA说完了S级的所有权限后，他路明非其实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但他一直都没有不懂装懂这个缺点，他的心态比任何人都要平和——不懂，那就问问吧。

“这些我都不太清楚，所以如果我要尽快变强，有没有捷径可走。”路明非吃完龙虾又拿了一碟盘子，上面是大闸蟹，又一道好吃的食物。

“当然有，S级，我已经为你量身定做了1009套变强的方案，其中针对你召唤言灵有256套变强方案，针对你自身有753种。”EVA双眼流淌着数据的光芒，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特别像人工智能，检索的语气很冰冷无情。

“我自己有这么多？”路明非不解，任谁看过他的亚古兽在自由一日的表现，都会知道它是多么强大，那么针对它的强化方案，也将是第一重要才对，为什么反而是自己有这么多强化方案。

“从现在的内容，都属于机密，只有S级权限才可继续倾听。”EVA看了一眼长桌上的新生们，声音没有放低。

但卡塞尔招揽而来的新生，没有一个是半吊子，他们就像一群没有经过磨合，可拥有高度纪律的狼群，都是同一时刻停止吃饭的动作，齐齐端着盘子站了起来。

“主席，我们到其他桌吃饭了，有什么需要吩咐唤我们一声。”奇兰像管家一样温和地和路明非说了一声，然后带着新生们到其他桌上去吃饭，位置特意离得特别远，听不到EVA和路明非的对话。

“我当不成你们的主席的。”路明非这一刻又回归了普通人，他内心还是和这群狼格格不入。

“但你的S级地位很适合笼络他们。”EVA说出了1009种建议强化方案的一种，“关键时刻你还可以击败他们，感受他们的绝望，为你召唤活灵而准备，你在自由一日不是说，尚未击败的人有成为绝望祭品的资格，而他们新生群体正好合适。”

“是这样没错，可是好残忍。”路明非没法跟EVA解释这件已经被误导的事，他长长吸了一口气，他的本质并不坏，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伤害他人，当时自由一日误以为身陷恐怖活动而被逼迫的。

EVA说，“S级，总共256种活灵强化的方案都是基于绝望祭品这个前提下展开。”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说，“我的活灵强化我自己处理，把方案后置。”他不想EVA再提这个，只把话题转到自己强化的方案上。

“针对S级你的强化，拥有753种强化可能性，现为你罗列。”

“以你拥有的机械外骨骼装备升级进行的单兵作战强化，共有57种，分别需要经过234个机械课程调整，以及S级你的346种操纵训练课程。”

“以你的复制言灵为基础扩展的武器包强化，共有327种，分别需要567个武器课程调整，以及S级的789个操纵训练课程。”

“以你的身体素质强化，共有111种，分别需要345个课程调整与训练……”

“……”

“我靠，一上来就这么多方案和课程，对我好残忍啊。”路明非听EVA解释说里面反复提及到的课程，其实就是选修一门实战课进行周期训练，通常不低于一个星期的严苛训练，个别训练还要延长更长的时间。

“要减轻难度吗。”EVA的提问意外遭到了那名衰仔的回绝。

“就这样吧，趁我没有反悔之前，将我拖下去，让我垂死挣扎。”衰仔闭上眼睛，他对自己呢喃说道：“这只是一场类似大学军训那样，谁大学没有军训，忍忍就好了。”

可就算迟钝如他，也清楚意识到，以自由一日那天那么多混血种的表现，以及这所学院要培养屠龙勇士的第一要务，这个表面是卡塞尔学院，实则更可能是特种军校的存在，安排的训练课程一定很难很难。

但同时，路明非也握紧数码暴龙机，脑海里仍然清晰地记得之前路鸣泽说的那些危险的话。

“在你的滚球兽退化时，就是你和它最危险的时候。”

为了在那一刻到来——衰仔在心里一遍遍这样说服自己，自己要拥有能力保护好滚球兽，干他丫的小魔鬼，不要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