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人智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他拼命刺死两个紧追不放的镖头之后,被马撞飞,然后脑袋被锤成了萨奇马。
埋的时候,李洛也上去帮了一把手,趁机将三具尸体全装了起来。
这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打造林平之掌握了辟邪剑谱精要的人设——那些镖头都是菜鸡,李洛这个公子哥更是不堪,能打败两个青城弟子,将事情压下来的,只能是林平之!
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这趟远门是没法再往前走了。
真是开开心心出门去,结果带了五具尸体回。
林震南把儿子交给自己夫人,给活着回来的九个镖头下了封口令,吩咐他们先低调处理死去的那两个镖头的后事。
然后很是头疼地邀请李洛来到会客大厅“犬子惹了大祸,连累公子,实属不该,所有费用我会如数奉还。”
李洛摇摇头,主动承担责任“都是因为我非要出远门,而且我和平之兄一见如故,这钱我不能要。”
林震南正色道“公子仁义,可我们做镖师的,吃的就是这口饭,这钱一定要退!”
“别啊,今天这事你们处理的非常好,我对诸位镖头的业务能力很欣赏。”李洛说什么也不让他退钱“我还等着你们把后续处理好,再次上路呢!”
林震南苦笑一声,实诚地说道“杀了余观主的爱子,爱徒,我们福威镖局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实在无法再护送公子了。”
李洛一脸震惊地说道“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林震南一愣,随即说道“口误,口误!”
“刚才我和平之兄一起出城打猎,遇到一群毒蛇。”
“对,你们是出城打猎去了,结果遇到毒蛇偷袭,两个镖头被咬而死。”
“我听说青城派的余观主,千里迢迢亲自来给林总镖头回礼,这不仅仅是你福威镖局的大事,也是咱们福州府的一大盛事,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参加这次的会面礼?”
这些江湖人做事总是爱往阴沟里钻,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的摆出来呢?
摆出来,让大家都看看有什么嘛,对不对?
你看看人家那些上市公司,写个PPT都要买个热搜,你福威镖局,好歹也是个横跨十省的大公司,做什么事不能总是藏着掖着。
林震南一听就懂了,抚掌而笑“盛事?对,余观主不远万里来此,确实是一大盛事!李公子要是能来参加,当然是我福威镖局的荣幸!”
林震南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堵住李洛的嘴,没想到人家不仅上道,而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子弟,恐怖如斯!
……
余沧海苦等一下午,也没收到消息,待到天黑终于坐不住了,亲自出城去往那片树林附近探查。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尸体,没有血渍,没有打斗痕迹。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掩埋过什么东西的大坑,余沧海不怕脏不嫌累,在那挖了半天。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挖到。
两个徒弟,一个抓来顶缸的倒霉蛋,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余沧海坐在挖出的土堆上,恨恨地吐出四个字“辟邪剑法!”
他很清楚福威镖局那些镖头的实力,十一个打一个也不可能留下自己的徒弟,更何况自己一次派去了两个。
所以,能悄无声息处理掉自己那两个徒弟的,就只能是自幼练习家传剑法的林平之。
没想到林震南没习得他们家传秘籍的精髓,倒是这个被自己忽略的兔爷相公深藏不露。
怪不得这场五万两保费的大生意,林震南要交给自己儿子。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武力不济,把握不住,而自己的儿子林平之才是福威镖局的最高武力。
哎,都怪自己情报工作做的不够,漏了这么重要的一节!
天上月明星稀,余沧海坐在土堆上大彻大悟。忍不住又回忆起自家师父去世的那个晚上。
师父躺在床上,面若金纸,不停吐血,还在那不停对自己唠叨那辟邪剑谱的神奇。
一套一学就会,在外人手上普普通通的剑法,为什么在林远图手上就能威力无穷?
如果学到个中关窍,把它用在青城剑法之上,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光宗耀祖,名扬天下啊!
“林平之!幸好你出现了,不然就以你爹的表现,我还以为那什么辟邪剑谱只是妄谈!”
余沧海抹去丢失爱徒的迷茫,对辟邪剑谱的向往反而更加热切了。
只是有了这一变故,对付福威镖局的计划,就得变一变了。
回到住处,余沧海派出弟子,紧急通知去往其他分号的人暂缓动手,因为他要先试一试林平之手上那真正的辟邪剑法的威力。
……
第二天。
林震南连夜动员,将福威镖局装扮一新,就连外面的整条青石板路上,都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以待贵宾。
福威镖局与川西豪门青城派,正式达成合作关系,从此福威镖局上通陕甘,下联云贵,商途再开四省!
这样的大事,当然要大张旗鼓。
福州府有名有姓的人物,全都收到请柬,前来观礼。外省不能前来的,林震南也派人去通知了这一好消息。
总之一句话,反正没有证据爱咋咋地。
李洛说的对。
虽然没有提前明说,但你余观主都亲自来了,几千里地是那么容易走的吗?不是为这事,那也必须得是!
你青城派的战略合作伙伴,我福威镖局当定了!
现在江湖上的朋友们都看着呢,就不信你余观主敢当众撕破脸!
准备就绪,林震南亲自带着大队人马,一路舞狮舞龙,敲锣打鼓,就这样高调到不能再高调地,前往余沧海暂住的那个小院儿。
要的就是一个隆重,不隆重对不起人家余观主的身份!
余沧海正在那筹划如何找机会试探林平之呢,听着外面这么热闹,心中不喜,让弟子出去打探。
这才知道原来是林震南要亲自来请自己入府,余沧海恨的牙根发痒“欺人太甚!”
等到林震南来到院门口,余沧海还是整理好衣服,亲自出门迎接。
林震南一见面就很客气“余观主远道而来,未能远迎,实属不该,还望恕罪。”
这么多人看着呢,为了青城派的名声,余沧海也只能木头脸说台词“不知者不罪,我也是刚到,正准备收拾一下就去府上,只是没想到林总镖头的消息这么灵通。”
林震南谦虚地摆摆手“哪有哪有,我也是得朋友提醒,才知道余观主已经来到,这才仓促准备,多有不周,多有不周。”
门口毕竟不是聊天的地方,两人客气几句,就一同来到福威镖局。
这里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一到,立刻鞭炮放起。
不谈正事,先大排筵宴,两人一起遍请福州城诸般人物。
李洛看着这场面,莫名想到了婚礼现场。
在坐的都是新郎的远亲近邻,然后新郎带着新娘和他们一一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