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货楼。
陈建国站定在手表柜台前。
他手里就有张手表票。
没错,就是刚得的。
就是李副厂长给的那一堆票据里。
售货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陈建国也不在意,指着一块梅花牌的手表,问道:“同志,这块手表多少钱。”
“一百二十八,还得有票。”售货员瞥了陈建国一眼,回了一句。
陈建国将手表票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这才说道:“麻烦给我拿出来看一下。”
售货员本来是没搭理,眼角瞥到了柜台上得手表票,顿时就伸手去将手表拿了出来。
这变脸的速度那叫一个块。
陈建国将手表拿在手里,心叫一个踏实。
手表在这个年代也是大件。
这叫三转一响里的一转。
陈建国觉得挺好的,就问道:“开票吧,我付钱。”
售货员麻溜的开票,就怕陈建国跑了一样。
陈建国从兜里翻出一叠大团结,数了十三张出来,递给了售货员。
找回了两块钱,陈建国美滋滋的戴着手表,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
他现在,能算是富有了。
整个四合院,怕是只有他才有手表。
他上了一趟朝阳门菜市场。
买了一些鱼,还有排骨,以及猪下水。
这些都是挺便宜的。
猪下水,就是猪大肠,还有猪血。
冬天,吃火锅煮猪血,是不错的。
爆炒大肠,那也是下酒的好菜。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回四合院,就碰到了三大妈。
此刻的三大妈正从屋里出来。
看到陈建国还真震惊。
“建国,你怎么回来了?”
这上班的点。
陈建国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厂长放我半天假。”
“那你可真走运。”三大妈笑着说了一句,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陈建国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屋里的于莉直接掀开帘子就走了出来。
看到陈建国那张帅气的俊脸,还红了一下。
“建国,你今天不上班了?”
“嗯,于莉姐,我这买了猪大肠,你帮我洗出来吧。”陈建国使唤起于莉来,那是一点都不客气。
毕竟,他给钱了的。
虽然才一毛钱。
可这个年代,一毛钱,能买挺多东西的。
于莉一点都不嫌弃的,从陈建国手里接过猪大肠,乐呵呵的跟在身边往中院去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两口子了。
到了中院,经过一大妈家门口,就被人看见了。
“建国,你咋回来了?”一大妈很是震惊。
“杨厂长放我半天假。”陈建国应了一声,就收回了视线。
一大妈皱了皱眉,倒是没有追问。
于莉那是真勤快。
等进了屋,拿了灰,她就在水池边洗猪大肠去了。
吴家兄弟看得震惊极了。
“建国兄弟,你是真行啊。”吴水生羡慕的很。
陈建国笑道:“吴大哥,你要给钱,她也能帮你洗衣服。”
“别,有那钱我自己洗。”吴水生一听就变了脸。
这年头赚钱多难啊。
陈建国看向快好了的炕,问道:“这炕我得放东西隔一下。”
吴水生笑得不行,“建国兄弟你是真没睡过炕啊,我跟你说你铺一张炕席就行,我一会给你拿两张过来。”
他家里就有好几张新的。
“那感情好,你们今天晚上就在这吃得了。”陈建国笑了起来。
对此,吴水生没有拒绝。
一来陈建国做的菜是真好吃。
再来,他们这一趟做工已经完了。
以后都不一定能再来。
吴水生是说了之后,就跟弟弟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又被陈建国给叫住了。
让他骑自行车回去。
吴水生推脱了好一会,才骑着陈建国的自行车走了。
心里是一阵火热。
洗大肠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
洗不干净的话,吃起来就一股味。
陈建国进厨房将盐罐子拿了出去。
丢了一点盐在盆子里。
于莉一脸的震惊,“建国,盐很精贵,你怎么还用它,我用草木灰就可以洗干净了。”
“不碍事的,于莉姐,洗干净了才好吃。”陈建国将盐罐子丢在旁边,就回屋去了。
外面是真冷。
反正,他是付了钱的,心里是一点都不愧疚。
吴水生没一会,就拿着两张新炕席过来了。
脸都被冻红了,却还是笑着。
将自行车停在陈家门口,吴水生就笑着喊了起来,“建国兄弟,这炕席还是新的,你到时候直接铺在上面,再垫上棉絮就行了。”
“谢谢吴大哥。”陈建国笑着将炕席给收了。
让吴水生自己倒了茶水喝完,就干活。
于莉这会已经将猪大肠给洗干净了。
还喊了陈建国去看。
陈建国看了一眼,觉得于莉是真能干。
他笑着点头,“于莉姐,你干活真好,要不是有你,我这买的猪大肠就没法吃了。”
被夸的于莉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你家里有活就找姐,姐保证给你干好。”于莉乐呵呵的接了一句。
陈建国笑得不行,凑近了一些,小声说道:“于莉姐,我更愿意干你!”
于莉的脸刷的就红了。
而陈建国也笑着转身离去了。
两人这一接触,没被任何人看到。
猪大肠洗好了,于莉就给端进去了。
他将猪肝切成薄片,准备做一份猪肝面。
等猪肝面出锅,香味传出来,又馋哭了棒埂儿。
那又是一顿吵闹。
不过陈建国压根就不在意。
这棒埂儿,一天不哭,他都觉得有毛病。
娄家。
娄半成坐在客厅里。
说着他今天去轧钢厂吃饭遇到的事情。
听得娄母都想见一见这个叫陈建国的年轻人了。
能让吃遍美食的老娄都赞不绝口。
可见,那做菜的手艺有多好。
难怪女儿会去他家吃饭。
只是,让她有些犯愁的是,闺女马上就要嫁人了。
再跟这么个年轻小伙子接触不太好。
将自己的顾虑给老伴儿说了,娄半成却是摇了摇手,“你啊,就是瞎操心,我们家小娥比人家建国大好几岁了。
不可能得事,再说了,小娥也不是那样的人。
你给小娥准备的嫁妆留一部分在家里,别都带过去了。”
娄母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就许家那样的,带多少过去,吃亏的都是闺女。”
娄半成叹了口气,这都是被形式逼成这样。
不然他可不乐意将女儿嫁许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