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到了……你们?杀到了秦王府?”
陈沉眼神愈发凌厉,赵茗萱头顶上的情绪提示,并没有出现异常的多情绪晃动,或者“思”这般带着犹豫意味的情绪。
赵茗萱没有说谎……
“是的,我与姐姐的贴身婢女亦被杀害后替换,这便他们魔爪伸入秦王府的佐证。”
陈沉点点头。
“拘出影神,杀人,影神吞噬原主血肉,化身影人,这便是他们杀人的手段?
浣溪与玉镯亦是被这样替换?”
赵茗萱点点头,“他们试图利用影神来杀死全汴京的百姓!”
陈沉眯起双眼,“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我死掉的原因。”
赵茗萱声音低沉,传出阵阵寒意。
……
宣和四年,公元1123年四月六号戌时三刻(19:45)。
也就是赵茗萱暴毙街头的前一天。
万象阁,内阁。
赵茗萱与玉镯一起在院内散步,等待银照显影成型。
“萱姑娘,那一株樱花怎开得如此早?其他枯枝连花骨朵都不见挂上,它便已经开花?”
“早开花便早结果,你既然好奇咱俩便上前瞧瞧。”
赵茗萱对那一株不与他树争春,独自悄然绽放的早樱也着实好奇。
主仆二人越过花坛假山,踩上草坪。
草坪松软,赵茗萱一手扶住玉镯,另一手扶住墙壁。
赵茗萱摸着墙壁的那只手触电般收回,再捏上玉镯的耳垂。
嘴里还“嘶呼,嘶呼”不断吹气。
玉镯一把将赵茗萱的手抢到怀中,吹起气来。
“烫着啦?姑娘!”
玉镯伸手试探着碰了一下墙根,果然烫手!
“地龙四月份都不关嘛?”
“好像是珠火翠烧起来的地龙!”
地龙,古时的地暖,王侯贵族、高门大户冬日里才用得起的取暖设施。
赵茗萱顺着墙壁向上摸,这地龙果然蔓延上了二层甚至更高处的楼阁。
赵茗萱再向下摸,土壤竟然也微微有些暖意。
“怪不得……”
“全汴京百姓的命?”
“尽在掌握!”
“一个不漏?”
“滴水不漏!”
“看来这便是我的杀手锏了。”
无论谁来听,从言语中的关键词便能听到这段对话的信息量巨大,涉及“全汴京”、“命”、“杀手锏”……
二楼传来的声音清晰无比,主仆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赵茗萱一把捂住玉镯的嘴巴,主仆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两人双手比划着如何从花坛中悄悄离开,试图洗刷自己偷听的嫌疑。若让幕后推手知道有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信息,那人可确实小命不保。
赵茗萱迈步前行刚脚尖落地。
“吱啦”一声,二楼窗户向外敞开。
赵茗萱与玉镯定身一般站定在草坪中。
“唰!”
二楼泼出来一盏茶。
正巧淋在赵茗萱头顶,烫的,赵茗萱将袖子咬在嘴中,满脸憋得通红,喉咙传出堪堪一声呜咽,这没惊动二楼交谈的两人。
玉镯满脸焦急,伸手想给萱姑娘擦,谁知赵茗萱几次将她推开,害怕玉镯动作过大惊动楼上的人。
楼上传来一串笑声。
“唰”又一杯滚茶泼下。
直直落在主仆二人脸上,二人烫的快蹦起来了,已顾不上文雅与妆容,拿袖子赶紧向脸上擦去。
刚擦完,主仆二人脸上已然被烫得通红,赵茗萱都不敢拿手触碰脸颊,刚擦得时候一开始拿袖子乱擦只觉如钝刀割肉一般。
只能忍着巨痛烫伤,缓缓擦拭。
“哗啦!”
一大壶滚茶,泼下,直淋淋浇在赵茗萱和玉镯的脑袋上。
玉镯跳起来将赵茗萱压在怀中,大部分壶中茶水浇在了玉镯的背上。
“哈哈哈,好一场主仆情谊啊!”
二楼,一面庞白皙,桃花眼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手持折扇轻轻摇晃。
赵茗萱这才明白,原来这魏城坤早就知道她俩在墙根下。
戏耍!捉弄!
“魏阁主,这是要与秦王府为敌?”
赵茗萱端正仪态拿出秦王嫡女的架势来。
魏城坤摇摇头。
赵茗萱以为魏城坤露怯了,心下稍稍缓了一口气,却又听到魏城坤说到:
“秦王?很牛逼嘛?配让我视为敌人?”
口气无比的狂妄。
赵茗萱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语,赵茗萱只觉得魏城坤疯了,可心中还淡淡有些不安。
“你难不成能当场杀了我?秦王嫡女死在万象阁,看你如何向秦王,如何向官家交代!”
二楼窗内传来一阵笑声,深沉且充满阴冷之意,赤裸裸的嘲讽。
魏城坤回头看向窗内,接到旨意一般,纵身越下,站到了赵茗萱的眼前。
“啪啪!”
魏城坤拍了两下手,三个人端着三个相同的木盒上前来。
这几个木盒三小臂见方,十分精美。
赵茗萱只觉得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