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茗萱跌跌撞撞冲进房间,面色惨白,气喘如丝,声细如蚊。
“主尊,主尊,你与游师的房间,翻遍了,没见到游师,没见到。”
赵茗萱神色怔怔眼神发直,好似灵魂出窍神魂不全一般。
陈沉双手捏住赵茗萱的肩膀,“喘气,先深呼气,喘气!”
赵茗萱跟随陈沉的指示,深深地呼吸了两口空气,眼神中的光彩这才慢慢恢复,如晴天霹雳一般,游酢失踪,影神遍地,这两件事很难不联系起来。
赵茗萱脑海中闪过各式各样的场景,游酢入睡时被潜入的影神塞住嘴巴,套上麻袋,绑走了。
而游师将要面临的……那长满眼睛的头颅,黑漆漆的棘皮,流出粘稠液体的触手。
赵茗萱说来依旧少女心性,近几日所见那【魔佛原初】本体模样,以及听游师描述那魔佛崇拜,古怪、恶心、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
可抛下这些情绪,赵茗萱所剩下的,唯余恐惧。
赵茗萱眼眶中,早已积蓄起了盈盈泪水,这段时间所遭受的不公仿佛如大雨倾盆一般彻底冲毁了王侯嫡女多年来建造的自信心。
秦王嫡女,说杀便杀,一个不够杀,便要杀两个,甚至被杀之后还做成影人来加以控制、当作谈判的筹码。
整船的人,那管你皇权贵胄、权势滔天,一齐献祭。
担心游师遭遇不测,担心姐姐遭遇不测,关心则乱,说得便是此种情形。
赵茗萱眼泪终于是夺眶而出。
“按我说得来,肯定找得到。”
陈沉一句话说完,迈步走出房间来到隔壁游酢休憩的房间。
赵茗萱听到这话,忙擦了擦眼泪,情绪虽然早已崩溃,可赵茗萱自幼坚强,也不愿做一些大哭求安慰的事情,帮不上忙就算了,添乱万万不可。
陈沉环顾房间,心中轻喝一声“鉴迹”,陈沉视野中整个房间内如同覆盖上一层白雾。
未见一丝一毫的妖气。
除了赵茗萱与大参娘娘身上所蔓延出的妖气。
陈沉走向床榻,伸手进被褥里,还尚存温热。
陈沉将茶几、窗台、窗户、门锁等各处都细细检查了一遍,又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嘛呀!”
屋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询问。
“请问您刚才听到隔壁有摔打的声音吗?”
“嘛?摔打儿?”
“就踢里哐啷!两人打斗类似的!”
“你说的是这种吗?”
屋里男人刚说完,便传来“啪,啪!”两声,随后紧跟着“卟滋、卟滋。”
“情郎,慢些慢些,花骨朵都撞碎了,奴家身子弱,经不起情郎辣手摧花。”
“是这么个打法?”
陈沉臊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当听见还是没听见,正好小厮走上了二楼楼梯,陈沉如蒙大赦,高呼。
“小二,住这间屋子的老人见你可见到过?”
“老先生走之前说,他很快就回来。”
小厮走上前来。
“那可有交代去哪里了?”
“未曾提起。”
赵茗萱一听这话,又扯住陈沉袖子,抓得愈发得紧。
“主尊,游师没这习惯的,我曾在书院学习时,游师课堂离开,必定会交代其口渴喝水还是寻找典籍。”
赵茗萱摇着脑袋,“主尊,我放心不下,我想上街去找。”
陈沉扯住赵茗萱的手肘,拦住其离开的步伐。
“刚我探查了游师的房间,可以确认其并非被强行带走。”
陈沉继续说道,“若游师被人强行带走的话,不可能悄无声息,咱们一定听到动静,更何况,隔壁房间也没听到。”
陈沉声音低沉下去,好似没了底气。
“游师离开之时也曾留下口信,说明神志还是有的。”
赵茗萱点点头,听陈沉的分析,心神终于是稳定下来。
“那等一阵子,若游师未归,咱们便……”
“上街找。”
“一起找。”
“报官。”
大家一齐望向陈沉。
“报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