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主宫。
天空列锦之时,韩乐谊就准备出宫。
只是,不巧的是,她的宫中,来了访客。
贺菲然这个平日都见不到的三夫人今日竟然主动拜访,显然另有目的。
“今日有事,妹妹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还是先退下吧。”韩乐谊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姐姐这是为了少主的事情大动肝火吗?我都听闻了,不就是行事直接了些吗?少年人嘛,就应该如此快意恩仇。像我家筝儿那样少年老成的,行事一板一眼的,反而失了少年人的脾性,没意思的紧。”
贺菲然显然是没准备走的。
甚至还一副的劝架模式。
“管教孩子,不能动不动就责罚,那会让他们产生逆反情绪的。姐姐,且进屋来,让妹妹我说一些我的经验心得给你……”
韩乐谊淡淡的扫了一眼贺菲然的队伍。
大监丫鬟十多个,比她这个州夫人都要气派。
宁州贺氏的落没,也不知道是因为时运,还是因为这个家族的血脉里流淌着愚蠢的因子……
“那我就听上一听。”
韩乐谊转身回屋,随后一扬手,宫门紧闭。
我既不出,尔等便也不要出去了。
……
得月楼中。
少年泼墨挥毫,点笔朱砂,落尽繁花。
周围人皆拍手称赞。
“妙极!”
牧筝勾勒嘴角。
这才哪到哪。
飞花列锦,不过转瞬。
尔等只看见漫天繁花飞舞。
却没注意到,那些已经跌落尘埃的花瓣,早已被路人,碾碎成泥。
……
长街之上,一队人马拦住虎威营。
“未有战事,何故出营?请出示调令。”
“受大统领令,今夜宁州城恐有宵小作乱,因此调虎威营协助城防营,巡视景恒街。”段平生出声道。
“荒谬!”为首的将军直接出声,“来人,下了这营人马的武器!”
段平生皱眉,“你又是何人,谁给你的权力下我们虎威营的武器的!?”
“在下,少主府护卫长袁堼!你说有没有权力下你们武器!”
“少主尚未及冠,未曾开府,哪来的少主府护卫长,此人定是贼子假扮,兄弟们,随我擒贼!”段平生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符佩君一扶额,看了一眼同样面色尴尬的袁佑懿,不得不说,自家老大找的理由,简直没眼看。
但没办法,只能跟着上了。
……
韩休德正骑在马上和韦铭闲聊,突然队伍停了下来。
有人过来禀报。
“大统领,有一将军,说要挑战你!”
韩休德甚是无语。
这年头,两种人最让人头疼。
纯粹的剑修。
纯粹的武夫。
一个天天拿着剑满世界跑,逮着人就,问剑!
一个有事没事就撸胳膊网袖子,不服,走两招?
但是,都当上将军了,还找人挑战?
脑子不要,可以捐了啊。
韩休德催马向前,只见没有人流的长街,在远方的烟花照耀下,忽明忽暗。
前方有一队人马。
当前一人,扛着一把大斧,背着光,正在叫嚣。
“早就听说你韩休德剑术了得,某就不服,今夜星夜回城,恰逢其会,不如,你出来与老子过上两招!”
“这人是谁?”韩休德一脸日了狗的神情,他上次受的伤才将养好,如非必要,真的不想和人动手。
韦铭看了看对面,然后来到韩休德近前。
“是袁世雄。”
“军中还有这号人物?”
“他有个侄儿在少主府任职。至于他本人吗?听说已经是九境修为。袁家在宁州不算什么大世家,他这些年就负责四处清缴匪寇和玉灵兽,很少在宁州城露面。”
“九境武夫啊,真是头疼。”韩休德甚是无语。
这个麻烦,他回头一定要和妹妹好好说上一说。
明明说好的,他就出来镇镇场子,怎么还要打架啊。
“比不过家主的。”韦铭奉承道。
“那还用说。区区九境,连我闺女都打不过!”韩休德如是说道。
“那莽夫,本官今夜有事,等明日再约战吧。”
“废什么话,看斧!”
韩休德咧了咧嘴,就说是莽夫吧,说打就打啊!
抱怨中,韩休德不情不愿的拔剑而起。
一时间,两个九境修士,在这长街之上,不宣而战。
……
剑舞楼前,安静的莫名。
围观群众虽然没说话,但心底自然而然的冒出一句话。
少主是真刚啊。
这老道士一看就很牛逼,但少主说话就没含糊过。
直言对方管的宽。
赵鹤年眯了眯眼睛,“小娃娃,本道刚入无生境不久,可控制不了剑势。万一我这一不小心拔了剑,后果可是不堪想象的。”
“老道士活了这么久才到无生境啊?那还是别修行了。安安心心来我宁州城当个客卿,专心给我三弟当师父吧。我有一个朋友叫无心,年纪不大,可是人家十一境好久了。连天机阁都不知道怎么给他排榜。”
“你说放在良玉榜上吧,他修为太高。你说放在龙虎榜上吧,他年纪太小。结果,诸榜无名。老道士,哦对,你也诸榜无名。这一点上,你俩倒是很是相像呢!”
面对对手,牧箫向来是不客气的。
何况对方连少主都不叫了,直接叫他小娃娃。那他叫对方一声老道士,也算礼尚往来。
无心在人群中默然一叹,单手直立胸前,呼了一声佛号,“罪过,罪过,都是小僧太过优秀所致。”
赵鹤年被气的都快维持不住高人形象了。
站在树间上运气。
就是没有先动手的想法。
这一点上,老道士倒是沉得住气。
不愧说是活得够久吗?
这么一想,也说得通。
能忍,才能活的久。
也因为能忍,活的这么久,才十一境,白活了许多年。
“小友说话太过直白些了吧。”这时,街边上不起眼的角落中有声音传出。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灯火阑珊下,一人一身书生打扮,坐在树下,独自饮酒。
细看时,发现竟然自带了小桌小凳,桌上还有两碟小菜。
好家伙,来这野餐来了吗?
“先生又是何人?”
“不值一提,不过是鹤悦山上一介教书先生罢了。”
“原来鹤悦书院的先生也喜欢来剑舞楼狎妓啊,咱们的爱好还挺契合,都是玩不到真的女剑仙,来这里找精神寄托来的。”牧箫如是笑道。
“小友的言论太过粗俗了吧。”一句话,让这位鹤悦书院的书生有点接不住话了。
虽然,这可能是事实。
好吧,就是事实。
但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的讲出来啊。
白慕晴此时带回面纱,在三楼的窗口和岳红绡并排站着。
听到牧箫这句话后,下意识看向岳红绡。
岳红绡灵感敏锐,看向白慕晴。
“你看我干什么?”
白慕晴回以微笑,未作言语。
剑灵姑娘确实不像个女剑仙。
就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剑舞的时候,像不像呢?
想来应该也是不像的。
剑舞出身的修行者,似乎也很难在剑境上达到剑仙境。
毕竟,剑舞修的,从来不是剑。
不过等馒头到了,那绝对会满足他的喜好吧。
白蒸,可是姐妹中,最类娘娘的。
娘娘当年,可是实打实的,十四境剑仙呢。
“先生都能来狎妓了,还这么讲究啊?不愧是读书人,本少主佩服。”牧箫一脸惊叹。
“高山流水觅知音,红绡帐底听剑吟。鸡鸣尤恨天开早,忙叫仙子跪抚琴。”
“先生,你看,我这么说,会不会显得文雅一点?”
牧箫如是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