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孝服的麻衣女子走的并不快。
马车辘辘前行,很快便追上了。
“站住!”元一出声。
对方没搭理他,步履蹒跚的向前行走,有时,还扶着路边的行道树,但就是没有任何停步的意思。
“那女子,我和你说话呢!”
元一高喊出声。
对方依旧未理。
“怎么不搭理人呢。我说……”
“闭嘴!”
崔念如听不下去了,闪身间离开马车,顺便警告了一下元一。
一袭蓝衣的崔念如拦至路前,挡在了于稀媛的去路。
“束手就擒?”崔念如说完,就自顾自的摇头,“看来是我愚蠢了,果然,这是传染病。”
崔念如说完,并指念诀,一瞬间,一道临时构建起的法阵图腾闪烁微光的出现在于稀媛的脚下。
直到此时,于稀媛才豁然抬头,略显苍白的容颜上,显露出愤然的情绪。
“去死!”
眨眼间,于稀媛的身影离开了原地,与崔念如的距离转瞬拉近。
并不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崔念如的喉咙,避无可避。
元一都看呆了。
下一刻,崔念如的身影消散于无。
一道寒光闪过,长剑刺穿了于稀媛的胸膛。
崔念如眉头皱了一下,拔出长剑,看了一眼,有点嫌弃,于是扔给元一。
“帮我洗干净,谢谢。”
“姑娘,这尸体?”元一忽然发现,自己的修为在这一刻,渺小到来不及出手。
“是人偶,真身早就跑了。”
“人偶是什么?”
崔念如没回答,直接坐回马车。
“回去。”
……
阵起之时,万事皆休。
规则,才是世界的根本。
任何力量都只有在既定的规则体系下,才足以分出高下。
阵法师,就是在拥有自我领域之前,最擅长小范围制定规则的人。
无法破阵,便注定要被规则所限。
只不过,这天下,有天赋的阵法师太少,如崔念如这般天才的,更是万中无一。
在游戏设定中,崔念如就是游戏官方给牧箫这个人物设置的官方外挂。
大概是弥补牧箫这个角色开局之后无法获得强力外挂岳红绡的补偿吧。
单机游戏嘛,让玩家玩的爽才是根本。
如果把云陆比作一个集卡游戏,牧箫作为一个玩家可选的牌手,那么他的卡组一定是最特殊的。
因为游戏中看起来是自由的,但每个角色又都有各自的主线。事件与事件,事件与时间又都有互相关联的轴。
以至于很多‘公共卡池’的强力卡,牧箫是拿不到的。
因此,他的剧情线中,就单独为他设计了很多专有‘卡’,也就是队友。
只不过,现在是现实。
和牧箫注定是敌对关系的岳红绡,早早就被他收入囊中,而现在,属于他的专卡也到位了。
剩下的,就是垃圾时间!
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身受阵法规则之力的影响,冲杀过来的黑衣人习以为常的飞身而上,用剑气,刀气,不管什么气的招呼牧箫。
不将此人砍死,难解刚才被辱之仇。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牧箫对着赵甲衣笑道。
然后转过身,以手指向众黑衣人。
“给我……掉!”
赵甲衣:???
很难形容此时赵甲衣的心情。
如果不是受伤太重,她其实想溜的。
杀手职业养成的习惯,不允许她如此堂而皇之的站在人前。
太高调了。
印象中,这么高调的,都离死不远了。
以当杀手的经验来说,她最喜欢杀的,就是牧箫这样的。
上一次如果不是牧箫当先谈条件,早就死在她手里了。
众黑衣人也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向牧箫。
他们已经看到,飞身而起的那一刻,牧箫被乱气分尸。
然而,下一刻,他们忽然感觉,牧箫怎么离他们越来越远呢?
二楼,在变高?
当然不是。
纷纷坠地的众黑衣人一脸惊诧。
他们当中修为最低者,都是七境。
区区一个二楼,不过五米。
他们竟然跳不上去?
“看到了吗?甲衣,这就是魔术。”
说完,不理会赵甲衣眸间一闪而过的惊诧,他向岳红绡喊道:“红绡,你打的吃不吃力,要不我也给你那几个对手,变一下。”
岳红绡打的正高兴呢,差点忘了牧箫的安全。
被牧箫一喊,才想起来,对方修为好像不怎么样?
不会死了吧?
她闲暇间一回头,一脸的问号?
“你也给他们下药了?”
岳红绡当然记得自己的遭遇。
由此推之,不难理解。
“咳!”
赵甲衣斜眼看牧箫。
她也是知晓少主府那日剑舞后的一些事情的。
“阵法啊!我刚刚捏了起阵符,甲衣,你确定你没看到?”岳红绡你什么脑回路啊,还有,赵甲衣,你什么眼神啊!
“看到了,只是,少主有前科,难免会多想一些。”
“速战速决!”
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这时,白慕晴的声音从三楼悠悠传来。
“少主,姑娘们还等着你呢,要上来享用了吗?她们不用你用药的。”
牧箫抽了抽嘴角,白狐狸是真的会找时间接话啊。
可是啊,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剑舞楼过宿。
他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让她们继续等吧,什么时候为本少主绝食百日,本少主再想想,是否临幸她们。”
白慕晴于三楼间默然翻了个白眼。
呸!
绝食百日。
什么奇葩言论。
牧箫这边回完话,目光看向站的远一些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今夜过后,崔念如的名字,怕是要荣登云陆榜了。
未来的双榜甲首,开始她的第一次扬名。
……
得月楼中。
牧筝最后一笔落下。
画成。
围观的书院学子们开始称赞。
“好画!”
“既有飞花之惊艳,又有红花萎地成泥之凄美。不愧是三公子,画技了得。”
“双花争艳几多时,尽失颜色此画前啊。”论拍马屁还得是这位。
“诸位抬爱。”牧筝一一谢过。
此时月正中天,烟花陡然间凝固于天。
之前的喧闹之音,在此刻瞬间宁静。
“什么情况?”有学子,探头出去,看天外烟花绽放无声,定格成永恒的一瞬,宁静如画。
众学子纷纷集聚窗前,也被这景象震撼莫名。
此次诗会的东道主,宁州萧氏子弟萧瑾鲤派人去探寻。
片刻。
有人回来,跟萧瑾鲤汇报了信息。
萧瑾鲤闻之,表情古怪。
“有个消息,也不知道算是什么样的消息吧,说与大家分享。”
“有人行刺少主于剑舞楼前……”
“啊!”有贵女惊呼,虽然进了书院,但大多数贵女本质还是世家之女,更喜欢谈风花雪月。对于这种事情,本能的便是惊呼。
“行刺之人中,据说有甘怀讲师。”
“怎么会!?”惊呼之人比之刚才更多。
毕竟,甘怀一介书生,平日里温文尔雅,说他去刺杀,有点突兀。
修行之道万千,但修剑的和修儒的,思想上本质就会有所区别。
这不只是修行道路的选择,往往是人生态度的选择。
“结果如何?”有人急忙询问。
因为无论刺杀是成功还是失败,对于甘怀来说,后续的结局,都不太友好。
“皆失败被擒!”萧瑾鲤平淡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目光看向牧三公子。
眼神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