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一幕 如是佳偶,岂非天作(1 / 1)闲敲棋子看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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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看来是没办法更进一步了。

不过牧箫无所谓。

转天天还未大亮,他就过来了。

周枕云的觉勤,但起的早。

睡的多的,可能觉都轻吧。

按理来说,十二境的修士,勤恳一些的,那都是夜以继日的修炼。

一闭关就若干年的那种。

所谓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大体如是。

不过闭关积攒感悟,却无法破境。

就算是道家五梦七身,也要遍历无数梦境,体验世间种种,方能顿悟升境。

云陆之中,即便是长生种,若想苟到高境界,也是痴人说梦。

不经历困苦者,必终生陷于泥沼。

白慕晴就是最好的例子。

像周枕云活的这么自在轻松,不把修行当回事的,世间少有。

牧箫前来请安。

结果在门外,先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小小的人。

梳着总角髻,正在一脸认真的打扫庭院。

见到牧箫。

小家伙很是礼貌的施礼。

“见过少主。”

牧箫驻足片刻。

“少主府有专门的仆役的,你不用做这些。”

“仙尊说,一言一行皆为因果。修行之道,便源于生活。炼器之道,更需要了解一切自然之物事,打扫庭院,能够让我更加贴近自然。”应月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模样,好像还在尽量还原当时周枕云的语态。

牧箫抽了抽嘴角。

你听周枕云胡扯吧。

但周枕云毕竟是师尊,牧箫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点头。

“那你继续感悟自然吧。”

说完当先进屋。

身后的小家伙看着牧箫的背影,抿了抿嘴,又继续清扫起来。

此时刚过寅末,初到卯时,天色朦胧。

牧箫请完安之后,周枕云一脸含羞带怯拉着牧箫,让牧箫的思绪跑偏了一下。

师尊……你是思凡了?

不过下一刻,周枕云悄默声的说道。

“箫儿,有没有什么适合女子语气的诗词,给师尊几首呗?”

牧箫:??

啥?

瞬间,牧箫就想明白了周枕云的意思。

好家伙。

周枕云不愧是云陆千年以降最坑爹的师尊,完全没有任何羞耻心。

“师尊这是?”

“前两天出去散心,见到了知语山的那个掌秘,年纪一大把,还被一堆人围着吹嘘漂亮。师尊我看不过去,往那一站,就把她比下去了。”

“但这人好生无赖,一个学秘术的,竟然说自己是什么才女,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书生,还一旁叫好。不就是写了一首一般般的词吗?我反正没看哪好了。”

好家伙,师尊,你这么大人了……

算了,周枕云什么样,他自是了解。

小孩子心态,喜欢被夸,喜欢被关注,喜欢成为中心……

最主要的是,周枕云真的喜欢儒家的东西。

诗书礼乐,剑画春秋,周枕云都喜欢。

但她在某些方面真的没天赋。

诗词水平一般,一般也就能憋出一两句来。

书法吧,也就那回事。牧箫觉得,她甚至比不过现在的他。要知道,牧箫的毛笔字,也就是拿水写布照着字帖练的,真的不算什么高手。

礼乐,周枕云也就是单纯的当做旁观者罢了。

剑法倒是可以,毕竟天生剑修。

但和儒家的剑法,却大不一样。因为没有浩然气天赋,她是学不了什么儒剑的。

也就是画技吧,稍微能看。

但也就那么回事。

春秋文墨,就更不值一提了。她根本不喜欢读史书,她喜欢看故事。

所以,她看《长生记》的。

看周枕云的样子就知道,出去皇城pk,被打击惨了。

但周枕云怎么甘心认输。

她有徒弟的。

“师尊想要什么类型的?”

“能搭配我这画境的就好。”周枕云又献宝一般的把她的大作拿出来了。

好家伙,又是一个叹良人不久的小资情调的女子愁眉。

周枕云虽然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但却也真的没有经历过什么人间疾苦。

牧箫叹了口气。

易安居士,惊扰了,还望勿怪。

牧箫提笔。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周枕云不会写诗,但会赏析。

李清照的词,无论是出名的还是不出名的,都有一股子婉约之美。

牧箫写完。

周枕云开心的拿起来,读了一遍,又一遍。

开心的像个孩子。

片刻。

周枕云清了清嗓子,眼角斜看牧箫。

“箫儿,为师这词写的如何?”

“清丽婉约,自成一派,隐隐有大师风范。”

牧箫夸的毫无压力。

虽然这首小令不是李清照词中出名的,但词中借用欧阳修的蝶恋花一句,写了好几首临江仙,倒也有趣。

周枕云一听,高兴的笑了起来。

好像这首词真是她写的一般。

真不要脸。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见周枕云此时情绪全在词上,牧箫趁机道。

“师尊,若是无事,我去看看师姐。”

周枕云一脸的不在意。

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不过,你师姐太懒,现在估计还没起来呢。”

牧箫挑挑眉。

当然知道没起来啊。

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崔念如因为卧血病,必须要睡眠的。

转进屋中,牧箫摸到崔念如的房间外。

垂花珠帘隔绝内外,满月的琉璃窗下布花纹,上面开启通风。

牧箫掀开珠帘,走至屋中。

绕过屋中挡在门口的云雀屏风,便看到垂纱帐下,安然入睡的崔念如。

仰卧而眠的崔念如盖着薄衾,屋中有阵法流转,没有丝毫夏日的燥热。

流风清爽,惬意非常。

这阵法还能这么用?

牧箫是长见识了。

即便是身在梦中,崔念如的眉头也紧皱着,眉间的梅花鲜艳非常,让她的妆容精致绝伦。

燃烧生命释放美丽,崔念如的命格,还真不知道是喜是忧。

牧箫手指轻点崔念如的额间梅花。

肉眼可见的气玄于指尖形成。

以气运养之。

当然要如此养。

当然,还有更亲密的方法,但他和崔念如关系还未到。

只一呼吸间,庞大的气运便被吸走,崔念如眉间的梅花,愈发娇艳。

整个人也愈发娇媚起来。

牧箫咽了咽口水。

太诱人了。

师姐这病,不治也罢。

刚才那看似瞬间吸取大量气运,但对于牧箫来说,九牛一毛。

就说昨日称物重不准,若只是一气命,就刚才被崔念如吸的这么一下,他可能就要元气大伤了。

果然,以他之气运,养一个崔念如,根本不在话下。

思索间,牧箫再次咽了咽口水。

起身。

准备离开。

崔念如的眉毛动了动。

似乎有醒来的预兆。

若是让崔念如发现他出现在这里,以崔念如的脾气,下一次再想进来,估计面对的就是杀伐之阵了。

至于为何不明说,牧箫表示这样才刺激。

牧小二恋恋不舍。

牧箫答应他,将来以地许之,他才偃旗息鼓。

牧箫走出室外,隔着珠帘与屏风,看向记忆中的床榻位置。

师姐,以后不如你就叫崔嘉南吧。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君子允臣以嘉南,臣子拓土封疆以报君。

……

游戏中。

因为牧箫的少主府少君早就定下了沈休宁。

所以,崔念如并没有嫁给牧箫。

侧妃什么的,崔念如不屑当之。

牧箫心有愧疚,于是封了崔念如一个宁州嘉南郡主的称号。

牧箫玩游戏的时候,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叫嘉南郡主。

宁州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

现在想来,方懂其中之意。

那是君子,承诺给臣下,本该属于她的应许之地!

牧箫给不了崔念如真正的少君之位。

于是给了个称号……

渣男!

但好像,现在是他自己了。

牧箫提了口气。

只能评价道。

干得漂亮。

摇了摇头,牧箫走了出去。

有时候,女人太多,真的是一场劫难。

而他的命格,比劫难还要严重。

乃桃花煞。

需慎之又慎。

牧箫走后片刻,崔念如从睡梦中睁开双眼。

虽然刚醒,但没有任何惺忪睡意。

炯炯有神。

她双手撑榻,堪堪起身。

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有着从未有过的舒爽。

眉头便皱了起来。

她取过床头矮桌上的琉璃镜,看向自己的容貌。

其艳如鲜花正盛。

娇媚无双。

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但比起以往睡梦中惊醒后的凛冽寒意,今晨的状态太过异常。

崔念如手扶胸口,低头念咒。

片刻,屋中阵法灵力奔流,汇聚成一幕幕画面。

崔念如眼波流转,媚态横生,静静查看。

片刻,有意外的画面生成。

良久,崔念如挥手。

画面如水波荡漾,而后散去。

灵力回转。

沉默的情绪在闺房中荡漾开来,如同那灵力回转的流波……

用过早餐,崔念如冷着一张脸,让牧箫前去训话。

好家伙,师姐还惦记这事呢。

看来,虽然她未身许于他,但却把自己当做此间的女主人了。

只不过还未等牧箫出马,就有人替他教训起散漫的虎威营兵士了。

前院的训练场,一个女将军英武非凡,但此时,却显得凶神恶煞。

包括羽离在内,昨日当值的十几个兵士,此时一身重甲,在训练场受罚呢。

“你们是来守卫少主府的,还是来休假的?”

“身为巡逻护卫,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似的?”

“我若不来查看,还不知道你们胆子这么肥?”

“军营里的规矩到这里几天就忘干净了?”

“谁带的头,出列!”

符佩君冷冰冰的训话道。

众甲士目光整齐的看向羽离。

然后凛冽的目光就扫向了他。

“不用想,也知道是你!”符佩君愤然出声。

“洛姐姐……”

“副指挥使!”符佩君纠正道。

“副指挥使大人,少主都没……”

“闭嘴,少主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你们是干什么来的?护卫少主府,保护少主安全。结果你们一个个去睡觉了,你是想要让少主保护你们吗?”

“从今天开始,任何人如果敢玩忽职守,懈怠渎职,军法处置。”

“念在初犯,从轻处罚。”

“副指挥使大人万岁!”羽离第一个出声。

其他人跟着喊道。

符佩君表情未变,接着说道。

“首犯羽离,身为军都,不仅不以身作则,还带头犯事,重罚。今日,我向指挥使请了一枚十重符,就知道你们会犯事,刚好用上。余者,五重符加之。从此时,到日落,围着训练场跑满一千圈,跑不完,不准休息!”

“开始!”

一时间,怨念之声起。

“闭嘴,若有喧哗者,十倍罚之!”

训练场瞬间收声。

训练场外,没有踏进去的牧箫看了看崔念如。

“好像用不到我了。”

崔念如没有理会牧箫。

她目光扫向训练场中的符佩君,眼神幽幽。

“师姐?师姐!”

牧箫挑眉,崔念如这又是起了什么小心思了?

“宁州军营……还有女将?”崔念如出声问道。

“女将军各州都有啊,这有什么稀奇的。尤其大夏州和飞羽州,还有专门的女子军呢。赵甲衣她母亲,没死之前也是咱们大乾很有名的女将军。赵将军就是被打服了,才娶的对方,从而生了赵甲衣的。”

崔念如目光回转,眼神怪异。

“你对自己护卫的家世过往,会不会了解的过于清晰了。”

“身为人主,这些都是基础。你连对方的身世都不了解,如何敢将她放在身边呢。”

“那咱们这位女将军呢?”崔念如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牧箫不理解。

“为什么非要聊她呢?”

“我就想聊她,怎么,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关于洛君怡,确实有点问题。师姐,咱们先离开这,边走边说。”

对于符佩君的信息,牧箫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以崔念如的定位,这些信息,也合该分享给她。

见牧箫并无隐瞒的想法,崔念如想要了解的兴致又不太高了。

不过问都问了,听听也无妨。

于是转身,先一步离去。

牧箫摇了摇头,崔念如这小心思就是多。

也不知道刚才又想到了啥。

想了想,牧箫便转身跟了上去,开始讲述符佩君的故事。

清早的少主府中。

崔念如与牧箫结伴而行。

少女娇艳妩媚,身段婀娜。一身广袖衫裙,更衬托的女子胸襟伟岸,虚怀若谷。

少年英姿挺拔,俊秀天成。大红的华贵长衣潇洒飘逸,又夺人眼球。天然一副富贵风流模样。

两人并肩而行,如若佳偶天作,非是人间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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