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回风步,三步夺命枪......
这两门武学,他都曾在李四方身上看到过,要说眼前这人和血旗门没点关系,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他...就是奸细!”
王腾不自觉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那人的背影,心里登时有一道心声回响而起。
可就在这个时候。
那名叫唐元朗的年轻人,忽然毫无征兆地回眸看向了他。
王腾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与对方的视线对撞在一起。
对视的刹那,王腾直觉对方的目光犀利无比,让他的心头不禁一紧,内心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我被他发现了!
这怎么可能......
心思急转,王腾终于还是理智地保持了镇定,继续与对方‘平静’地对视着。
在心中默数了两秒,他自然地收回目光,重新迈步,走进了大殿之中。
而当他回头迈步的片刻,唐元朗也回过了头。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先是清了清嗓子,接着不着痕迹地抬手摸了下脖颈,然后又微微摇头一笑。
走进大殿,王腾朝左侧通道,向杂物处走去。
来到杂事处门外,王腾放眼向里面望去,便看到三个连在一起的大柜台和几个当班的杂事处弟子。
杂事处的布置,正如此前张大福所言,与山下的店铺没差别,就是规格要大上许多。
等王腾走进杂事处,门口侧面的一张桌子后,一个正坐在那里的杂事处师兄,察觉到有人进来,抬眸打量了王腾一眼,注意到他身上穿着外门弟子制服。
随即,他用食指轻轻叩动两下桌面,用平淡的口吻说道:
“这位师弟,把身份牌给我登记一下,我帮你去拿东西!”
王腾闻言从口袋里取出陈思源给的那块令牌,走上前去,轻轻放到桌面,客气道:“有劳师兄。”
杂事处师兄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一边从右手笔筒中抽出一把铅椠,一边取过桌面上的令牌。
在他看到手上的令牌上,仅仅刻着一个‘護’字后,表情先是一愣,继而很快浮现出一些笑容:
“这位师弟,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帮你取来东西!”
说着,连忙起身,快步走向了后面的柜台。
不多时,他拿着一大一小两个布袋和一根细绳回到桌前,将两个布袋轻轻放在桌面,和声说道:
“师弟,麻烦量一下你的体型,之后我好给你订做衣服。”
在看到王腾的那块身份牌后,他的态度显然热情友好了不少。
“好!”王腾点头回应,张开双臂。
很快,这位杂事处师兄就用细绳帮王腾丈量好体型,对比细绳上的标记,记录下几个数据,笔锋停在纸页下方,扭头看向王腾问道:
“师弟,你叫什么姓名?”
“我叫王腾!”王腾回答一句。
“好了!”
杂事处师兄在纸页上写下王腾的名字,随即放下笔,直起身,伸手拿过桌上两个布袋,一边递给他,一边笑着交代道:
“王师弟,灵米和养气丹先拿回去,过个三四天来取衣服就行。”
王腾边接过两个袋子,边好奇地问道:
“师兄,刚刚我进来时碰到两个人.....其中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内门师兄,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忘记叫什么,你可知道他姓名?”
他这么问,自然是想再确认一下奸细的身份。
“他就是关山月,关师兄!”
这位杂事处师兄感叹道:“听说上个月,他与关堂主出城剿匪时都遭到了重创,直到这几天才恢复过来。
“原来他就是关师兄.....还好人没事!”
王腾故作惊讶地说了一句,又笑着与这位态度很好的杂事处师兄道谢一声,随即收敛笑容,转身走出杂事处。
王腾边走出大殿,边心中也思索起解决奸细的办法。
当下他身处极山门,极山门的安危也与他息息相关,他自然不能放任一个奸细在门中为非作歹。
随思维转动,一个个念头纷纷呈现在脑海中。
可是,在细想之后,这些解决的办法,就被王腾一一排除,让他开始觉得这件事其实不如他所想的那么好办。
如果奸细顶替的身份是个普通弟子就很简单。
以他现在的‘地位’,直接去找陈思源,随口编造个:无意中看到他的院子里飞出一只鸽子的理由,再让陈思源去查,应该很快就能查得出来。
但是,关山月的身份却不一般。
首先,出于关山月的背景,陈思源会不会相信他的话都是两说。
虽然两人现在的确有个师徒名分,但其实还不太熟。
其次,就算陈思源信了他的话,在处理问题的时候,肯定就不会动用粗暴的手段。
然而,从那个叫唐元朗的奸细能够堂而皇之的以关山月的身份,和何坤一起出来四处走动,而不引起任何怀疑的情况来分析。
他必然拥有极为高超的伪装技巧,并且通过某种仙门中的‘神通’,获取了关山月的记忆。
这也意味着,不动用暴力手段,就很难在他身上找到破绽。
所以,他以这样的方式去揭穿对方的真实身份,最后也很可能,被对方轻易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最坏的结果,还可能还会引火烧身,给他自己带来麻烦。
关键,他发现奸细的方式特殊,而金手指是他安身立命最大的倚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与旁人说的。
至于用写小纸条的办法?
那更是犯傻。
极山门中可能有奸细的事根本没有传开,知道的人肯定就那么几个。
稍微一排除,就能确定是写纸条的人是谁,到时候陈思源找上门来,自己解释不清,麻烦会更多。
“主要还是信任度的问题,所以.....
我要先掌握到证据,然后再想办法解决,这样才最稳妥!”
又暗自琢磨片刻,王腾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下巴,没有摸到胡须,却让他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而在想到这一点后,王腾的脑海中顿时多出了一条思路,随之嘴角不自觉翘了一下,无声自语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狗袋终于能派上点用场了......它现在开了三窍,也应该能完成任务吧?”
他的思路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让狗袋在夜里时,去‘关山月’所在的院子外,在远处偷偷监视。
毕竟,奸细肯定是要给血旗门传递信息的吧?
而传递信息的办法无非是——千里传音,出门送信,飞鸽传书,这三种!
如果对方传信的方式是‘千里传音’,那他或许只能另寻他法。
如果是‘出门送信’,他就可以通过狗袋知道奸细送信的地点。
如果是‘飞鸽传书’,那更是好办,只要让狗袋变成猫头鹰之类的猛禽,就很有机会直接把信息截下来!
只要传递不出信息,奸细的用处可以说几近于无,那他的选择就多了许多。
到时他也不一定非要站出来揭穿奸细身份。
毕竟那样的话他得想一套较为完美的说辞,还是要冒一定招惹麻烦的风险。
况且,即使铲除了一个奸细,血旗门也还有再安排一个奸细的可能!
念头及此,王腾加快了步伐。
莫约半刻钟后,小院的走廊上。
“发现那个瘦瘦的人住在哪,就回来告诉我...还有,要离得远点,不要靠的太近!”
王腾低头看着脚边一只不知名小鸟,想了想,循循善诱地补充道:“如果你找到了,以后每天给你吃...两顿饭!”
扑棱棱!
下一刻,小鸟果断地扇动翅膀,飞出了小院,向茂密的树林中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王腾的视野之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来到中午时分。
房间里,王腾开始准备午饭,但狗袋还没有回来,心里不免有点担心起它的安危。
但还好........
当时间来到午饭时间,狗袋终于适时落在桌子上,有点开心道:
“我找到他了!”
............
时间飞快,转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来,狗袋每天夜里,都会去‘关山月’所在的小院外监视其中动静,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
而王腾则开始跟随陈思源学习惊涛刀法。
夕阳西下。
极山中峰,位于八角楼后方不远的一个面积不大的演武场上。
王腾在两根三尺多高的木桩上扎着马步,分别挂着一块石头的双手则水平举在胸前。
而在他身旁几步外的木桩上,有一个身材高大,面貌青涩的少年,同样如他所做。
这不是旁人,正是此前在外门的‘巅峰之战’中,让王腾一招就轻松击败的‘外门第一弟子’——曹飞。
不过,虽然他败在王腾手中,但在几天前的考核中,还是以第一名的实力,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陈思源的记名弟子。
“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陈思源在木桩前,向两人压了下手。
两人闻言,放下高举的手臂。
然后,便见陈思源又缓缓问道:“你们可知我既要教你们惊涛刀法,为什么要让你们扎马步,举石头吗?”
曹飞微不可察地瞥了眼身侧保持沉默的王腾,率先开口说道:
“刀法招式以劈砍为主,出手要够稳,够准,才能保证落在要害,给对手致命伤害。
师父您是想让我们在练习招式前,先打好基础,再练招式。”
“正是如此!”
陈思源满意点头,“无论何等精妙的刀法,归根结底都讲求,稳,准,狠这三个字,我今天让你们练的就是一个‘稳’字。
不仅是手要稳,脚更要稳。
手稳决定最后的杀招,能不能一击致命。
脚稳决定步法是否稳健,而步法是施展最后杀招前的铺垫,可以说没有步法从中制造机会,一切杀招都是空谈。
若是不先打好这些基础,就练习刀法招式,那完全是舍本逐末,发挥不出刀法应有的威力。
所以你们近日就好好如近日这样练习,我会看你们练习的程度,给你们逐渐加大难度。”
“是!”
两人先后抱拳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