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百里伐的提醒,沈楚顿时没好气的骂道:“废话,我当然知道要隐瞒了,问题是怎么隐瞒,我要怎么做才能不被别人发现,你有什么建议。”
“据我所知,心宿能够看到其他修士所看不到的东西,心宿对世间万物的认知,跟大部分修士都是差异很大的。”百里伐想了想说道。
沈楚疑惑:“比如?”
“就好比你在太安城里看到了一间房子,但实际上那里可能根本就没有房子,你与某个人相处了十几年,关系极深,但很可能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在外人的眼中,你这十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这……”沈楚心里一凉,这种情况不就是精神病吗,又称发癫。
沈楚一时间轻松了不少,他能确定自己并不是所谓的心宿,百里伐觉得自己是,单纯是因为放置点的关系。
只要不是心宿,回了沈家老宅就不需要担心会暴露的问题。
“你反正装作对任何事情都保持镇定就行,到时候不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怪异的事情,都不要惊慌,不要逃跑,不要发问,阴风山这么多年来一共也就暴露出过一位心宿,你谨慎一点不会有太大事的。”
沈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神嗣呢,你说的人丹又是怎么回事。”
“神嗣和心宿一样,都是拥有能够接触到仙神存在的能力的天命之人,不过心宿是为天选,先天出现,无规矩可寻,神嗣则不同,乃仙神与凡间女子神交而生,二者都极其罕见。”
“仙神还能跟凡间女子生孩子?不是说成了仙就清心寡欲,对这方面无欲无求了吗。”沈楚来了兴趣。
“我说了,神嗣是与仙神神交,我看过一本百里家老祖的亲手撰写的古籍,一百多年前太安城有一女子黄氏,外出时在道路旁见到一个脚印,足有马车大小,黄氏好奇踩入其中,当天夜里有仙神入梦,翌日就怀有身孕,肚大如临盆之状,七日后产下一子,天生奇瞳异相,珍稀灵材伴身,后下落不明。”
“你信这个?”沈楚问道。
“那是真的,我家老祖亲眼所见,只是不知为何后来没有将那神嗣给带回阴风山。”
沈楚摸了摸头发,这事玄乎,倒是没必要太多研究,自己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知道。
“好吧,那你跟我说说人丹的事情,你之前为什么说沈家族人都是老祖的人丹。”
百里伐嗤笑一声:“这事也就你们这些沈家族人还蒙在鼓里,阴风山谁不知道那沈瞎子当年是阴风山坊市摆摊的一个炼气散修,
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误打误撞入了一处遗迹,出来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说什么自己得到了仙神所留的金丹大道,
整个阴风山都多少年没有修士证得金丹了,想踏入金丹,那是需要仙神传道的,可沈瞎子的身上却并没有仙律的气息,
压根没有人相信他接触到了仙神的存在,后来沈瞎子带着全部的家当去了太安城,没想到几十年间证了筑基,建立了沈家,仅凭一己之力,就可与阴风山八常驻平起平坐,
这才让不少人相信起他在那遗迹里是否真得到了某位仙神传道,如今沈瞎子历经九次闭关,怕是真快要证得金丹大道了。”
沈楚忍不住插嘴提醒一句:“你说的这些虽然很有趣,但是跟人丹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百里伐立马回应道:“当初沈瞎子还没有离开阴风山的时候,不少筑基修士都跟他逼问过他在遗迹里得到的金丹妙法,这事在阴风山坊市不是什么秘密,
那法子就是将自己血脉开枝散叶,等到最后时机成熟,子孙后代皆为人丹,以一族之力,献出血肉,反哺先祖证得金丹大道。”
沈楚瞬间后背发凉,心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沈家大多数的情况他不了解,但有多少族人他还是清楚的。
沈家上下出自老祖一系的,足足四百五十六人,拿全族性命献祭,换自己成就金丹,这是真的吗?
虽然从未见过沈家老祖,对于对方的了解都是从族人口中得知,沈楚毕竟有先入为主的记忆,压根无法做到现在就怀疑沈家老祖,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祖先。
“这个法子既然很多人都知道,那你们百里家呢,你家老祖就不会心动的尝试一下。”沈楚问道。
“百里家早有仙神庇佑,想要证得金丹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让沈瞎子这么多年待在太安城里瞎搞,也是八常驻背后的老祖们都想要看看这事的结果,
那沈瞎子着魔多年,究竟能不能证得金丹,到底能不能成仙。”
“明白了,多谢。”沈楚将百里伐的残破脸拿起,塞入怀中。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纵然百里伐说的都很像真的,沈楚也不敢完全相信他说的话,眼下只能先信一半。
他对于沈家以及阴风山八常驻了解的都不多,不敢先入为主的就将百里伐的话都给当真话,直接把沈家老祖给打上坏人的标签。
谁说得准百里伐是不是有歪心思,在这挑拨离间,反正等三天后回了沈家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抬头看看夜色,沈楚直接朝着黑风山寨所在的方面跑去。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该开始今晚的放置点挂机扫荡了。
……
二十多具尸首横七竖八的倒在山寨的地上,他们身上全都只有一处伤势,但就是这一处伤势,直接让其毙命,可见行凶者的杀人手法有多么老练狠毒。
一看就知道是有很多条命在手上的杀手。
三名穿着黑袍的僧侣站在旁边,表情极其的阴沉,手中攥着佛珠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过大,而被捏的惨白。
第二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接连两个晚上,有不知名人士闯入黑风山寨,大肆屠杀寨子里的山匪。
就这两天,起码已经添了五十多条性命,更为让人感到恐惧的是,那个杀人者在被山匪围杀致死后,尸首总是凭空消失,宛若人间蒸发,现场连一块碎衣布都剩不下来。
纵使有天宝寺的高僧坐镇,剩下的山匪们也已经害怕到两股颤颤,双手几近连兵器都拿不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