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浪的话,一旁的大胡子男人顿时也低下头,没了声儿。
新闻中那个男人,要是和他单打独斗,那他一拳就能打死对方四五个,可这个社会,从来就不是靠拳头解决问题的。
如果拳头能解决问题,那他也不至于来这个地方当个警务人员了。
虽然弄明白了阿江自杀的原因,可是眼前的三人也都感到无能为力,至少对当前的他们来说,一個西疆第一医院的院长,还是有点太遥远了。
哪怕是坐拥系统,还有那么大一个农场的徐浪,也感到了有些吃力。
他已经在农场里当了两年的咸鱼,没必要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医生,而去对付这种老男人。
还记得当初他们大学毕业时,指导员就曾语重心长的告诫过,不要随便得罪年纪比你们大的人,尤其不要做什么出头鸟。
因为出了头你也只是只鸟,斗不过那些熟悉社会规则的老鹰。
不过就这样放任不管,徐浪也是做不到的,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系统任务还没有完成。
这证明,病床上躺着的阿江,依然还会有自杀的可能。
300金币的奖励,对徐浪来说虽然算不上是巨款,但眼下农场刚刚升级,他的账户上只剩下了100个金币。
如果能完成阿江的这个任务,那他就可以更加得心应手的经营农场,度过这段空窗期。
三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阿江的房里,然而等了半天,床上的阿江依然处于昏迷之中,没有丝毫转醒过来的迹象。
“要不你俩先去休息吧,我看着她,反正我明天也不用上班,正好可以补觉。”
徐浪看着已经开始打瞌睡的两个中年大叔,关心道。
早在穿越之前,徐浪就是个夜猫子,所以熬个大夜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西北大汉与大胡子男人都是在县衙上班的工作人员。
熬夜对他们来说,多少会有一点影响。
听到徐浪的话,两人也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经过这半天的折腾,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按往常的习惯,他们早就已经进入梦乡了。
“行吧,反正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咱巴坤就她一个医生,其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小兄弟你先看着,到时候我叫人来给你替岗。”
大胡子男人率先起身。
虽然他就住在阿江的隔壁,但平时两人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自然不会有西北大汉和徐浪这样的想法。
见他要走,西北大汉也站起身来。
刚刚来得急,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如果没有徐浪,那他今晚肯定得守在阿江这边,但是有徐浪在,他还是放心的。
“我的朋友,那就靠你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看看,如果伤口又出血了,你赶紧打电话跟我说。”
交代完毕,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阿江的房门。
刚才进来时,房门已经被大胡子男人拍坏,此时应该是关不上了,好在现在是夏天,晚上的温度虽然会下降很多。
但也不至于让徐浪感觉到冷。
见床上的漂亮女孩依然紧闭着双眼,徐浪拿出手机,不过很快又被他放下。
按理来说,人已经救了回来,他的紧急任务应该完成了才对,可是系统的提示一直没有响起,这让徐浪心中感到了一丝不安。
闲着没事,徐浪把目光看向阿江的屋子,和西北大汉那个只有一张床的房间比起来,阿江的房间明显更有生活的味道。
整箱整箱的医疗物品,被她整齐的码在墙角,衣服鞋子则是挂在一个简陋的衣柜里,衣柜门已经坏掉了,一边空空荡荡,另一边只有半扇门还在挂着。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洗漱用品堆放在床头旁边。
整个房间虽然算不上空荡,但离拥挤也还差得很远,看得出来,阿江是一个喜欢简单的女孩。
而且整个房间,包括徐浪脚下的地板都是干干净净,看不到一丝灰尘。
等徐浪把房间里看完一圈,转头将视线重新放回到床上的阿江时,阿江那张精致的脸庞,突然动了动。
“醒了?”
徐浪见状,赶紧打起精神,任务提示还没有响起,他终究有些放心不下。
床上女孩的嘴唇先动了动,紧接着,一束刺眼的光照进女孩的眼中。
女孩很渴,她想睁开眼去找水喝,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力,眼皮就好像是脱离了她的掌控一样,只有微弱的光芒透进来,却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
我终于,死了吗?
阿江突然面露一丝解脱,她以为,自己是上了天堂。
可惜没等她高兴,一个男人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WC,你真的醒啦!”
徐浪面露惊讶,西北大汉和大胡子男人才刚走没多久,结果阿江就醒了过来,早知道就让他们多留一会儿了。
心里吐槽,徐浪却一脸紧张地盯着阿江那只受伤的手臂,暗暗祈祷阿江不要继续作死,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听到徐浪的声音,阿江的眼皮终于不再沉重,恍惚中像是有一个身影挡住了那道光,将她从那种解脱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等到阿江完全适应外面的光线时,她也终于看清了蹲在自己身边的人。
是那个农场的老板?
阿江眉头一皱,她的记忆很好,上次去修建学校的工地上治病时,徐浪曾把医疗箱送给了她,所以阿江看到徐浪,一瞬间便想起了他的身份。
紧接着女孩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见一条白色的带子,将自己的手臂死死勒住,在知觉回到大脑的瞬间,她便感觉到了一股疼痛。
而原本被割破的手腕也包扎了起来,白色的绷带中隐约能看到一坨绿色的膏药,不但没有再继续流血,还让她感觉到了伤口处传来的一股清凉。
只是这绷带绑的实在太丑,和那些巴坤牧民绑羊的手法一模一样。
看完了自己的情况,女孩抬起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徐浪。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怒吼,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她只是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她从解脱中重新拉回,拉回到这个充满了黑暗的世界。
不过,也不重要了,女孩重新闭上眼,紧接着空出来的一只手,猛的向着另一只伸去,目标正是已经被包扎起来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