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没有卸在郑生的一处金库,而是港九附近的七处,其中还有胡生的几个金库,途中倒了几次车,包大佬没有跟随,陈冀生倒是跟了一路。
这几个大佬,没一个是简单人物,都是心里一堆弯弯绕的,做事之前,先想的都是怎么规避风险。
嘱咐郑生赶紧将将一吨半的黄金熔炼重铸,这些是陈冀生用来买情报的,直接用五十公斤的金库储备金砖,容易被人追查。
郑生这边也有谋划,说了这十五吨黄金,只会留几锭作为压仓物,其他的都会在近期被熔炼。
而且陈冀生要提走的黄金,里面也加了许多郑生、胡生的库存金条,各式各样的都有,要追查来路很不容易。
一直忙活到上午十点,陈冀生这才坐着轮渡过海,重新回到外宅,两女都在等着他,见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微微放松,也算是经历了一场小别离。
“陈生,您一走就是两天两夜,担心死我了!”
看着黄文玉略带夸张的表演,陈冀生笑着拍了一下,让两人准备吃的,从昨夜到现在,只是草草吃了几口,饿了!
“这两天会有些忙,我走之前,肯定会打招呼。
这里是张书单,你们给我找一下,所有书都按三套来购买,有差不多同类的也带上。”
书单是二姐的,这段时间有些忙乱,没有去港城购物,二姐的书单大半是物理、化学方面的专著,还夹杂着一些名著之类。
这些书弄不好港城没有,从外面来需要时间,黄文玉在港大读书,是个不错的帮手。
事情差不多有了头绪,距自己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近,除了采购,陈冀生也要给两女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哭哭啼啼闹的人心里不痛快。
至于书籍购买三套,两套给姐妹二人,另一套留作备用,可能将来会用的到。
“嗯!我跟漪清尽快去办。”
想到别离,黄文玉的心情也有些落寞,这才是外室的无奈,不能时时处处跟在男人身边。
“今晚开始还要去酒吧,你问下漪清去不去。”
虽说近在咫尺,但陈冀生没有直接问张漪清,而是通过黄文玉,隔了一天两夜,正好勾一勾这面色还是有些严肃的女人。
“好……”
黄文玉‘吃吃’笑了一下,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张漪清,眼角全是嘚瑟。
陈冀生这边估摸着史密斯应该是速度最快的,有黄金做香饵,时间上差不多了,再慢就是走海路,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一定够用,自己没那么多时间等他。
这两天就应该去酒吧等着了,有爪哇那边的事情压着,万一有什么差池,肯定会忙乱一通,别错过了才好。
“还是上次那瓶酒,喝着不错,这次咱们自己带杯子。”
瞥着正在斗法的闺蜜姐妹,陈冀生这边也做了一些安排,总是出现在相同的地方,不熟悉的情况下,容易被暗算。
“陈生,他们敢下毒?”
这让黄文玉有些恐惧,上次虽说有点儿酒吧街的见识了,但酒吧街这么凶险是她想不到的。
“下毒应该不至于,还没有极端的矛盾,只是现在有许多化学药品,可以影响人的心神,扛不住,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外面,不是熟悉的人,不是熟悉的地方,尽量不要吃、喝他们带的,或特意点的东西,因为你将来会是地产集团的高层,盯着你想达到目的的人会有很多。”
陌生的地方要谨慎,熟悉的地方也一样,瞧着还有些天真的黄文玉,陈冀生稍微给她透露了一点黑暗的东西。
陈冀生也在戒备着弗勒,斗法自见面的一刻就开始了,他不做什么,也不意味着什么没做,有些事儿适当的时候,可以摊一下牌。
“这么危险的地方,陈生还是不要去了,找下面的人做事就好。”
找下面的人做事,老祖宗留下的不二法宝,民国之风盛行的港城,豪门之间这种习惯也保留了,是不错的保本之法,只是有些事不得不亲身去做。
“听吩咐就好,以后你会慢慢的明白,身处高位,有些事儿必须自己去做的。”
这些陈冀生也没办法点拨黄文玉,不切身经历一些,得不到实际的经验,自己不用操心庶务,可她不行,以后总会经历的。
傍晚一到,三人在外宅吃了晚餐,还是由司机驾车,给霍家那边打了招呼,三人结伴去了酒吧街。
做外围的依旧是莫队长,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紧张,但看脸色,显然心里有事儿,还是不可能说给陈冀生听的事。
进了维港之夜,这次没有用美刀打招呼,只是扬了扬手里的酒瓶,酒保就向这位豪客点了头,毕竟只用下冰跟杯子就给二十美刀,妥妥的豪客了。
这次陈冀生没用金条做钓饵,三人只是慢慢的品着酒,自然不会有人来打扰,张漪清的酒力不错,三个杯底下肚,脸上没有什么变化。
“陈生,久违了。”
换了一身衣服,但依旧绅士装扮的弗勒爵士,很快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坐!文玉,四分之一杯!”
这次陈冀生没给弗勒倒酒,任务给了黄文玉,以后肯能会有接触,也让她直观的认识一下弗勒。
“谢谢!最近陈生在忙什么?”
抿了一口酒之后,微微点头,对酒做出很好的评价,弗勒这才问起了陈冀生的日常。
“怎么,手底下的外勤不给力,跟不住我吗?”
自从跟弗勒见了面,外宅就被监视了,这事儿陈冀生谁也没说,清晨五点半上露台,不过是在确认人数。
“陈生的能力不错!”
听到陈冀生很直接的回答,弗勒双眼微眯,依旧点头做了个不错的评价。
“可我不怎么喜欢,不知道弗勒爵士,喜不喜欢我策反几个你的外围特工呢?”
听到陈冀生说到几个,弗勒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这位陈生自己看不透他,所以监视人员是超标的,监视点之中的两个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弗勒爵士,是在想树林里的三个固定监视点吗?两个港城本地人,一个鬼佬,弗勒爵士对于自己手下的本土特工,信任度不高啊!”
伪装被一层层揭开,弗勒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精英级的王牌特工,在哪里也是不多见的,只是寥寥几句,事情却变得棘手了。
“陈生的能力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想咱们之间还是以做生意为主吧!”
绅士不会直接参与暴力,弗勒这货的心态倒是不错,碰到铁头就回避,想用迂回的手段。
“还是咱们最初的话题,这两天我搞掉港督,五吨黄金,弗勒先生有吗?”
对于说的事情,陈冀生也不怎么感冒,弗勒这货,光用金条抽打是不够的,血淋淋的心灵鞭挞,才更容易让绅士屈服。
“陈生能说下手段吗?”
对于威胁,绅士是敢于直接面对的,恐吓对于绅士是无用的,双目有些阴沉的望着陈冀生,弗勒依旧在试探。
“五百公斤的航弹,‘轰’,港城都陷入了寂静。”
陈冀生比了一个中心开花的样子,满脸木然的看着脸色越来越严肃的弗勒,威胁,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你不怕挑起战争?”
搓了搓手里的酒杯,看着上面的汗渍,弗勒也看到了自己的紧张。
“回应你们在东南亚的动作而已,而且我们没有航弹,五百公斤的,只能是你们盟友,因为安南对于港府的态度不满而已。
战争?该恐惧的是你们!一颗大伊万,‘轰’,英伦也陷入了寂静,十几颗我们可以承受,一颗你们就承受不住!
我是站在光明里的魔鬼,最喜欢看你们在光焰里绝望的惨嚎!
咱们就从港督开始新的格局,好不好?将来的无土之人弗勒爵士?”
看着弗勒眼中的恐惧不断增加,陈冀生抿了一口杯中酒,鬼佬最是色厉内荏,自己的才是恐吓,如果吓不住就直接付诸于行动。
坐在桌外的弗勒,已经无话可说,陈冀生所透露的不仅仅是威胁,大伊万、十几颗、光焰对于情报界而言,都是绝密中的绝密,他怎么可能得到。
弗勒不相信北面有这样的情报渠道,各种情报也反应了这一点,陈冀生能接触到这些,立场也是问题。
“陈!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合作的。”
换了一张严肃的脸,正襟危坐的弗勒,向陈冀生递出了橄榄枝。
千万不要轻视一位王牌特工的破坏能力,他们都是为了情报而生,一旦想破坏什么东西,你很难阻止,也很难保护。
“弗勒爵士,是你没有诚意!”
一边说着,陈冀生一边将手里握着的东西,慢慢散落在一个空杯子里,依旧木然的表情跟弗勒脸上的恐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奥克托金!哦……亲爱的朋友,以后我们不会再关注霍先生了!绝对不会,为了港督的健康!”
杯子里的东西,欧美诸国的绝密,见到这样的东西,弗勒毫不怀疑陈冀生刚刚的话了。
这玩意儿用在什么地方他是知道的,而且陈冀生手里的不是单独萃取的,明显是从战斗部上弄下来的颗粒,越是这样越是恐怖,这位陈生,远东情报部惹不起。
“实力是对话的基础,不展现一下实力,怎么能跟弗勒先生对话呢?请准备好接收唁电!或许我会很小心,那位死于意外呢?”
陈冀生的话,让弗勒跟几天前的巴古斯一样,冷汗随着鼻翼流了下来,显然织锦做的方巾,没有手帕的吸水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