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23,翻出旧案(1 / 1)望晨莫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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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御抿了抿嘴,经过刚刚那样一场惊吓,现在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她单独留下的……

这种事,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于是,他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怀里病殃殃的小妻子,想了想说道:“那我在这里陪你,等着皇上下旨赦免你。”

沐云姜听着扑哧一笑。

原来是她想多了,他从来是一个理智的人,忤逆皇帝的事,他怕是做不出来的,于是她故意为难了一句:

“现在午夜都快到了,若是研制不出解药,破不了案,我小命都难保,你父皇怎么可能会赦免我?”

说到这里,她目光一闪,忽想到了什么:“莫不是,你已经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解药了?”

萧祁御点头,神情一温:“嗯,拿到了,已经送去宁德宫……沈大人现已去复命,皇上应该很快就能把你放出去了……”

真好。

靖北王殿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也难怪刚刚他那么生气。

本来,他都把凶手查出来了,解药也拿到了,结果呢,他急匆匆跑回来见自己,却看到一个气绝的妻子倒在地上——相信任何爱自己妻子的男子,面对这样的事,都会悲痛欲绝的……

“对不起啊……”

她把头紧紧靠着他,又道了一声歉。

要是易位而处,她在外奔波,才看到一点希望,却发现自己的奔波早没了意义,那得多难受。

“怎么又和我道起歉来了……躺好了,这里挺凉,我让人给你再拿两条棉被过来,等天亮了,我们就回家……”

他把她重新安置到地铺上,想让她好好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人快步走了进来,并高喊了一声:“圣旨到,靖北王妃沐云姜接旨……哟,靖北王也在呢,那就一起接旨吧!”

是高环来传的旨意。

萧祁御见状,连忙又扶躺好的沐云姜起身再跪下,齐声应了一句:“儿臣领旨。”

“皇上说了,解药既已找到,凶手也已抓捕归案,靖北王妃沐云姜可以跟随靖北王暂住惠安宫。等德妃的案子了结了,便可回王府……”

高环传的是口谕。

萧祁御沐云姜连忙谢过:“谢皇上恩典。”

“靖北王,外头是怎么一回事啊?那曹公公不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吗?还有那张姑姑,好像是长公主宫里的人吧……怎么都被你的给拿下了?”

高环刚刚进来时有看到那一男一女被押跪在大牢外头。

“他们想毒杀我的王妃,这事,本王会去皇上说清楚的……”

“那就好,那就好。”

高环也不多管闲事,马上就走了,出了牢门时,看着那乌漆漆的夜空,迎着寒风往宫里头走。

天牢这边阴气重,比皇宫还要冷上几分。

*

萧祁御把沐云姜带回了惠安宫,住到了小时候住过的殿宇内。

老祖宗待他好,所以,他小时候住过的房间,里头的陈设,一件都没丢,布局也没动过,且每隔几天就会有人进去打扫,很是干净。

萧祁御抱沐云姜回去时就睡沉了,正确来说,是身体虚弱所致。

从天牢出来,中间有坐了一会儿马车,就那么一小会儿,沐云姜窝在他怀里,已然体力不支,沉睡了过去。

这会儿,将她安置在床上,他不放心她,但他又必须回去接着查德妃中毒案。

老祖宗真的是太了解他了,立刻派了安姑姑过来。

安姑姑说:“殿下,您去忙吧,王妃就交给老婢来看着吧,保管帮您照看得好好的……”

萧祁御还是着人把小小和楚楚弄进了宫里来照看,这才去忙了。

他先去了宁德宫,见到了德妃身边的武婢苏罗,问道:“解药有用吗?”

苏罗忙恭声道:“有用,有用,服下之下,德妃娘娘体内的毒就解开了……现在已基本没什么大碍,刚刚刘御医回来又给诊看了一番,说了:只要好好将养一阵子就能好痊的……”

“那就好。”

他没有去见德妃,而是去刑部见了沈兴南。

谢小蛮如今在他手上,接下去,他还在打一场硬仗,极有可能会因此刺怒父皇,可是,今夜,他就是想试一试……

*

时间再度拉回到一个时辰前。

在肆水城那边,谢小蛮被白须老者用刀架住了,这个变化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把萧祁御约进肆水城,是因为她知道肆水里内,这些年聚集了不少十六年前陈塘兵变的旧部。

她结识了其中一个名叫赵四的老兵,此人现于肆水城的黑风铺当3号院的掌柜。

她与赵四说,她要杀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欲借黑风铺的地下密室一用,那人一口就答应了,反正在肆水城内死一两个人,那从来只是寻常小事。

不曾想啊,自己反被擒下了。

面对这个变化,她一脸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赵叔,你……你和他竟是一伙的?”

她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门道。

白须老者冷冷一笑:“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回答,到底是谁让人污陷小王妃,残害靖北王的……”

“怎么叫残害?这个所谓的靖北王,他……他忘恩负义,辜负容将军的教养之恩,他罪该万死……”

谢小蛮气恨交加地厉叫着。

萧祁御负着手走到她面前,淡淡道:“请问,我怎么就罪该万死了?师父的仇,我从来没忘过。将士们的冤,我亦时刻记心上……即便如今我大婚了,可这不会耽误我完成这两件事……”

“这么些年,我从来不敢在皇上面前提,是因为,只要提这件事,他就处置谁,或斩首,或流放,或幽禁,而我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当年师父所谓的叛国是有人做的局。

“当时,我年幼,你也年幼,稚子之言,怎么取信于人?等我们长大,很多当时的证据都已经被毁掉,我又要如何证明师父从来不曾叛国?”

这话,说得挺有道理。

此案想翻案,那真的是难如登天——当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容家军就是叛国了。

谢小蛮听了,怔了怔,而后望了一眼那个赵四叔:“所以,这么些年,你一直在收集证据,是不是?而且还在联络当年的旧部,聚集于此?”

“是。只是年份太久,追查不易。当年的真相,即便是容家军旧部有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含冤莫白,改名换姓,十几年来只能在各地当流民。你以为我不愿意帮助他们回去故地,与亲人们相见吗?”

萧祁御心里也焦虑,这么多年了,这件事推进得太过缓慢,有时,他都要失去信心了。

知道曾经的小主子不曾忘本,谢小蛮自是激动的,她自然也知道为此案平反,是何等的不易,忙道:

“其实,我……我也一直在查这件事。不对,应该说,像我这样的陈塘旧部的血脉,有不少都在查这个案子。您放心,只要我们齐心,这件事肯定是能查清楚的……”

萧祁御见她语气缓和了,当即不露声色的反问起来:

“既然你老早进了宫,为什么不来和我相认?”。

“我……我不确定郎君你是怎么一个心态……有人告诉我,当年容将军之所以叛国,全是因为你害的……”

谢小蛮迟疑着说出了这件事:“说是,当年容夕将军就是为了保你,才被逼着一步一步当了叛国贼……您是知情的,但是您不愿意说出来,一旦说了,你拼到如今得到的好名声,将毁于一旦……”

这个罪名,的确能让那些想翻案,却苦于无法找到领头人的陈塘旧部的后人们不敢来相认。

毕竟,在他们看来,他是皇子,自然是想享荣华富贵的,明知陈塘兵变是皇帝心头的禁忌,作为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哪怕去碰触。

“谁告诉你的?那人怎么和你说这件事的!”

当年,他们都还小,甚至没有太多的见解。很多东西,是长大后,才在脑子里定型下来的。

谢小蛮有这种想法,肯定是有人后来这般向他们灌输了这个观点。

萧祁御之所以相信师父没有叛国,便是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侍卫,他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还留下了师父的手书。

可惜的是,这个侍卫和手书,在他做人质时,人被杀了,书被毁了。作为一个质子,一个被皇帝厌弃的儿子,当年那种情况下,他连自保都困难,何况是为师父鸣冤呢!

这些年,他忍辱负重,就是想要先保住自己,才能谈其他。

谢小蛮却没有再说话。

“小谢,你这是被人当枪使了,你知不知道。来来来,看看我,还记得我是谁吗?”

忽然,从白须老者身后跳出一个戴了半边面具的恶汉指了指自己:“我是你娘亲的师弟,你的胡子师叔,不喜欢剃胡子的那个……”

谢小蛮自是记得他的,只是当年的他很英俊潇洒的,可现在呢,怎么变成恶人了呢?

摘下面具后,那半边脸,疤痕累累,可怖之极。

“可是那位怎么可能会利用我。我的命是他救的,这些年,他也一直很努力地想帮我们复仇?为什么他要借我的手,刺杀三殿下?”

谢小蛮想不通啊,这么多年以来的信仰,因为这番话,在一点点崩塌。

“那个让你在娴妃身上下毒的人是谁?救你的又是谁?”

萧祁御再次追问起来。

谢小蛮张口想要说,却又闭上了嘴,一脸惊警地反问起来:“我又如何能确定你不是在套我话?”

萧祁御想了又想,对胡子叔说道:“去把朵朵叫过来……”

朵朵是谢小蛮的表妹,很多年前,他们就是玩在一起的小伙伴。

当谢小蛮见到朵朵,当朵朵告诉谢小蛮:殿下至始至终没忘容将军,谢小蛮才相信自己可能真的是被人利用了。

于是谢小蛮交代了实情,还供出了解药的藏身之所。

如此这般,萧祁御终于找到了解药,并制定了一个计划,带着谢小蛮重新入了皇宫。

*

深夜时分,刑部内堂,沈兴南正等萧祁御的到来,谢小蛮说了,她要等靖北王来了,再诉清案情。

终于,萧祁御姗姗而来。

两个主审官坐在高堂上,沈兴南一拍惊堂木,“为什么要谋害德妃,速速说来!”

谢小蛮一脸平静地叩了一个头,才说道:“小女子本名谢芒,原是容夕女将军座下武婢青霜之女,十六年前,容夕将军被污叛国,容氏一族以麾下三万将士尽数被诛杀于陈塘关外。

“小女子谢芒曾跟随跟着萧郎君成为大齐的人质。后为保萧郎君被大齐的权贵处死。半死之活之即,是钟先生将我领了回去。

“钟先生是容家军的军师之一。

“先生另外还救了好几个军中的孩子。这些年,一直在教我们识字练剑,为的是将来能成为有用的人,但为替容将军平冤作准备。

“小女子是在几年前就被安排进后宫,先是在冷宫那边送膳食,后来被安排到娴妃娘娘身边。

“钟先生与我们说,靖北王如今沉迷女色,不思进取,着我们借靖北王妃之手,除掉德妃,以报当年暗算容将军之仇……”

沈兴南听得这些暗暗吃惊啊,十几年这桩旧案,惊动天下,却是皇上心头的心病,今天这小婢女如此说法,只怕会惹来帝王之怒。

他不由得暗暗观望了一眼身边的靖北王,感觉额头上在冒冷汗,心头更是七上八下的:

“大胆反贼,当年容氏叛国,那是天下皆知的事实,怎容你说成是那是被人冤枉的。而等身为反贼,苟延残喘,不思悔改也就算了,竟还要污陷他人,该当何罪?”

谢小蛮谢芒却是从从容容叩了一个头,朗声应道:“回大人,容夕将军无罪。当年一事,个中情况复杂之极,皇上听信片面之言,以及被人为造出来的证据,就断定容夕将军叛国,这是对容夕将军最大的侮辱。”

沈兴南见靖北王一直不说话,心下无奈啊,莫不是这位王爷也是这个想法?

他沉下脸,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谢芒,你是怎么投毒的,如实说来……别把话题岔远了……”

谢小蛮当即回答:“宁德宫里有人在德妃的饮食内少量下药,小女子游说娴妃娘娘暗算新王妃,若成功,德妃死,靖北王妃成凶手,靖北王被牵连,如此,既让德妃一族少了一个内宫的倚仗,又让靖北王吃一吃贪恋美色的苦头……靖北王——身为容夕将军的徒弟,却不为将军平冤,乃是不孝之徒……”

沈兴南越听越怕,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既然你的计划已然成功,为什么还要把靖北王引出去?”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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