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书颜若是留在罗家,没准儿真的死了呢?”
“我觉得太有可能了!”
“哎,人心不足啊。”
“......”
罗大叔和祁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村民们敢不敢、会不会这么想不知道,赵黎雅却是门儿清。对祁氏来说,她必定是宁可罗书颜死了、也不愿意拿那十两银子的吧?所以如今看到她还好好的,比从前好多了,她才会如此出离愤怒。
祁氏瞅着罗书颜冷笑:“好、好,你这是翅膀硬了以为我们管不着了?竟敢与外人合谋,算计自己的父母!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倒要看看你能落个什么好下场!我们赎你回家你不肯,倒情愿给人做奴才,可见是个下贱东西!”
罗书颜淡淡道:“在罗家,我不也一样给你们做奴才吗?”
“你!”
曲寡妇:“哎哎,别耽误我们干活儿啊,我们这忙着没空呢!大伙儿也都散了吧,你们不用种菜吗?”
“哦!散了散了!”
“走啦!”
大家如梦初醒,是啊,这热闹看到这儿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还是赶紧走吧。反正不管怎么样都要给赵家几分面子啊。
回头种菜了还指望赵家收呢。
以后还指望赵家有什么赚钱的门路给大家搭桥牵线呢。
很快,村民们就走了個干净。
罗大叔丢不起这个人,将祁氏也强行拉走了。
罗书玉忍不住赶上去:“爹、娘,一定要让罗书颜回来啊,不然那么多活儿可怎么办啊!我干不了啊!”
有离得不远的村民们听见这话,不由摇头。
祁氏真是猪油蒙了心,罗老大是个纯粹的窝囊废。
若是对罗书颜好一些,何至于弄到这地步?罗书颜那丫头那么勤快能干,林漠又没爹娘,干脆两家并一家,林漠时常能猎到野味儿,一年到头可卖了不少银子,这日子该多舒坦?
不惜福,还作,终于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吧?
也就是赵家,胆子是真的大,不然换做别家,还真是不愿意去招惹祁氏那样的滚刀肉。
等着瞧吧,这事儿啊,只怕罗家那头还有的闹呢......
赵黎雅轻轻握了握罗书颜的手,展颜一笑:“书颜姐别怕,他们闹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你是我们家的人,我们总归不会让你吃亏的。”
“是啊!放心!”
“咱们都帮你!”
罗书颜看了众人一眼,心里微暖,点点头笑:“嗯,我没事,咱们干活儿吧!”
“哎,好!”
“就是,不相干的那些事儿咱都不想了,干活干活儿!”
赵黎雅又加了一句:“今晚咱吃好吃的!”
“好!”
大家都笑了起来。罗书颜也笑,心里轻松了许多。
祁氏认定了赵家人坑了自己,更可恶的是罗书颜那死丫头,分明是自己掌控拿捏在手里的泥人儿,搓圆搓扁任由自己乐意的那种,却不想也有胆子跟外人勾结串通,一块儿坑了自己。
这简直让祁氏要炸。
走了一路骂了一路,窝囊的丈夫,不懂事的女儿全都逃不过。
罗书玉可没罗书颜那么好的脾气,白眼一翻、嘴一撇,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顶嘴。
气得祁氏火气上来,给了她两下,罗书玉又气又羞又恼,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
祁氏还是不甘心,向丈夫道:“你去找林漠,叫他拿银子来,那丫头让他自己上赵家去带走。他如今有多少银子便给多少!”
几百两必定是有的。
罗大叔皱皱眉,嚅声道:“你想什么好事儿呢,赵家能放人吗?那卖身契又不是假的,要去你去!”
祁氏恨铁不成钢:“要你何用!赵家不放人,那就让他找赵家要去啊!他不是能耐吗?难不成他就眼睁睁看着那死丫头为奴为婢?”
罗大叔耷拉着脑袋脸扭一旁,装死不吭声了。
他不去,骂死他他也不去。
反正他早就是一滩烂泥,破罐子破摔无所谓。
祁氏眼眶一热,泪水便涌了出来,心里又恨又悲愤。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老天要如此折磨她!
家里一个个的全都是窝囊废,谁也靠不住。
唯独能顶点儿用的却是那贱人生的贱丫头,瞧着那丫头越能干,她心里越不痛快,越要折磨她。到头来,却被她狠狠的耍了。
她如何甘心?
祁氏自己风风火火杀去找林漠。
两人以前就不对付,祁氏仗着拿捏着罗书颜的亲事儿,对林漠从没有过好脸色,一开口总是阴阳怪气的,这会儿即便想好好说话也拉不下来那个脸,硬邦邦的。
她把这意思一说,让林漠给她几百两银子,然后上赵家去要人,顶多给赵家十两二十两,凭他的本事,难道要不回那死丫头的卖身契吗?
林漠抬头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看傻子。
虞小舫则忍不住“扑哧!”乐了,笑呵呵说道:“既然这样,我们直接把银子都给赵家岂不是更方便?根本花不了几百两呢!”
祁氏冷冷道:“她在赵家是奴婢,在罗家不是。林漠你难道不是娶妻是买奴婢不成?”
虞小舫:“哦,那我懂了,所以就是你们仍旧认回她,继续吸血呗。哪怕她嫁给我表哥了,你们只要贴上来,她和我表哥就得出血,对吧?”
祁氏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做儿女的不应该在父母跟前尽孝吗!”
“应该啊,但是,书颜姐现在没有父母需要尽孝了,我觉得挺好。”
“你——”
“反正我们都是罪籍,奴婢不奴婢的有什么打紧?就算不是奴婢也是罪籍,也高贵不到哪儿去啊!何必认俩祖宗回来供着?还落不着半点儿好!”
“......”
其实快气死了,今天一天哪哪儿都不顺。
“林漠,你也是这样想?你情愿她更低人一等?你就不想想她的感受?不怕人瞧不起她?”
林漠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可以走了。”
祁氏眼见这般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动林漠的了,只得忿忿离开。
这男人一向来精明的很,根本不是她能忽悠的了的。相反,她总有种在他面前便会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常常令她无端暗暗恼羞成怒,越发不待见他、以及罗书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