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闻言也恶狠狠瞪舒颜:“你跟这死丫头说这些干什么?这死丫头本来就不是个好的!”
赵黎雅等到的时候,正好听到罗书玉母女俩在恶毒的咒骂舒颜,当时就火了,进去便笑道:“这是哪里来的话?舒颜心里边想什么你又知道了?要我说你心里怕不是恨不得杀了舒颜吧?冷酷无情这话一点儿也没有错,但冷酷无情的究竟是谁你怕是搞错了,我倒觉得有句话叫做‘自作自受’更贴切!有的人啊,蛮横霸道欺负人惯了,有一天旁人不忍让、不受这份欺负了,那欺负人的便觉得对方简直丧尽天良!大家说说,这可还有没有天理!舒颜是你们家收了银子卖了的,你们家无论有什么事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动不动攀扯她,你能更霸道蛮横一些吗?”
罗老大本来是想劝、想安慰舒颜几句让她不要往心里去之类的,他知道他其实也早就习惯了偏心祁氏母女,下意识的总想让舒颜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像他自己一样。
可听见赵黎雅这番话,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羞愧。
前来的村民们闻言无不叹息,祁氏这会儿是很可怜,可赵黎雅也没说错,这跟人舒颜有什么关系啊?
说实话舒颜这孩子多懂事儿啊,不计前嫌,一听说罗老大家出事儿便过来探望,谁知祁氏母女俩就是这种态度,罗老大一句话都不说,这——真正是让人心寒到不能再寒的地步!
这往后啊,舒颜对他们一家子无论是什么态度,谁又忍心再说她半句?
祁氏恼羞成怒尖叫:“滚!滚!都给我滚!谁要你们假好心,滚!”
罗书玉又气又愧又恨也哭着道:“我娘都变成这样了,你们还上门故意找晦气、这般气她!若是我娘有個好歹,你们、我、我绝不会放过你们呜呜呜呜......”
林漠忍无可忍:“你娘有无好歹跟牛有关,跟我们可无关。好意探望,先找事的也是你,你想不放过谁?”
赵黎雅:“呵!这是上眼药呢,回头有个什么好方便往我们身上赖?你可真会打算盘!既然这样,以后这一家子别管有什么事儿,舒颜、林大哥,你们可千万不要再来了,就连我们也要避嫌,不然被人赖上,上哪儿说理去呢!”
曲寡妇啐:“真是好心没好报,咱们走!”
“对,走吧!”
不等着急看过来想要说点儿什么的罗老大开口,赵黎雅、舒颜林漠等全都走了。
虞小舫叹气,“真不让我看诊?”
祁氏咆哮:“滚!”
虞小舫:“......”
行吧,啥叫自作自受、自己作死,第一次距离自己这么近,算是看到现场版的了。
就祁氏这种情况,虽然没有上手诊,但虞小舫已经有了大致判断,越拖延越糟糕,若是来的还是个医术不咋的的大夫——呵呵!
算了。
他仁至义尽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走了啊!”
虞小舫一点也不生气,淡定转身,追上了赵黎雅、舒颜他们。
他生个屁的气啊,祁氏很快会受到教训的。
罗二叔忍不住想挽留虞小舫,被媳妇扯了扯袖子冲他使眼色摇头,小声道:“你疯了呀?人家自个都不在乎,要你多嘴?你这不等于上赶着找骂吗?”
罗二叔一想,好像也是,暗暗叹息,也就识趣闭嘴了。
邓氏、曲寡妇、黎十一婶他们还担心舒颜会难过呢,七嘴八舌的安慰。
舒颜又感动又哭笑不得,一个劲儿的表示,她没有那么脆弱、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真的,谢谢婶娘们关心......
大家回家,几个女人便开始做饭,中午赵镶和孩子们得回来吃午饭呢。
因为延村距离学堂比八角寨要近一些,黎十一婶的外孙潘良跟赵黎湘、赵霖又玩儿得特别好,干脆中午便也上赵家来吃午饭。
潘家人自然巴不得,黎小莺每个月都会来一两趟,给送些新鲜瓜果蔬菜、十来斤大米。
其实这都算送少了,孩子回家问起来,赵家的伙食那可不是一般的好,顿顿午饭都有肉、或者是鱼。肉不必说了,赵家烧的鱼那也是花样百出,孩子描述半天许多做法家里大人也没搞清楚到底都是怎么做的,但是孩子说都特别特别好吃!
没有肉和鱼便会有专门做给孩子的鸡蛋羹。赵家兄妹俩、潘良吃的都一样,并没有厚此薄彼区别对待。
赵家每次收下新鲜瓜果蔬菜,大米却是无论如何不肯收,说是家里不差孩子这一口吃的。
潘家感激不已,送的蔬菜瓜果更多了。
今儿中午也一样,做的是虾仁豆腐、红烧黄辣丁和鳝段、干辣椒蒜苗炒酸肉、还有一碗鸡毛菜嫩菜苗汤、蒜蓉生菜。
赵家炒菜的时候,罗老大家那边请的大夫才刚进村,他们吃饭的时候,罗老大一家子愁云惨雾。
祁氏的腰受伤严重,骨折了,若是及早处理,养上半年应当能完全痊愈,但拖延得太久了,如今即便好好用药,这以后她也不能操劳了,尤其不能扛运搬运重物,否则极易损伤,会非常痛苦难忍。
并且,将来上了年纪之后,腰部的毛病、各种并发症也会越来越多,总而言之就是,以后会痛、会很痛苦。
她的左腿也伤到了,倒是不严重,中度骨折,用了药好好养上一个月便可行走如常。
还有其他一些皮外伤,也是涂抹药膏就行。
但这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也花了四两银子。用完这些药,还不一定痊愈,再次抓药还得继续花钱。
四两银子对农家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祁氏又是心疼钱又是心烦气躁,忍不住又开始骂罗老大。
罗老大只好闷声不吭的听着,不然能怎么办?祁氏总要出心里这口气。
祁氏动不了,既要照顾她、又要搞春耕,还要管照罗晓辉那小孩。
祁氏又不是什么好脾气,动辄叫骂。
罗书玉苦不堪言,一天不知道要委屈的哭多少场,或者赌气躲到外边去躲懒——反正祁氏又不能拿她如何。
家里更是乱的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