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房。
赤询炉摆放在正中,看似和从前一样,但却是有一股独特的道韵,那是多年炼丹熏陶出来的。
连陈生都不知道,这些年来,用赤询炉炼制了多少丹药了。
只知道最疯狂的时候,炉火日夜不熄,一炉又一炉的丹药,跟流水线的样品般,不断生成。
“一阶品益气延年丹,没甚问题了。”
陈生脑海中,过了一遍炼丹的细节,发现没甚值得特别注意的。
丹道技艺磨练到如此,一阶之中的丹药,已经不能让他生出一点挑战的心思了。
若不是境界不到,无法修炼二阶丹药,他早就开炉炼制筑基丹药了。
嗡!
法力凝成的丹火,落在赤询炉,整尊炼丹炉都在发光,赤红如玉,透着温润之意。
灵草未入,就有丝丝缕缕的丹香,飘腾四方,很是神异。
陈生对此见怪不怪了,念头一动,大批的一阶灵草,哗啦啦的,坠入炉内天地。
丹火冲,灵性非凡,托着一种种的灵草,层层叠叠,极富层次感。
“炼化。”
陈生手处理过无数的一阶灵草,对于它们的特性,早已熟识在心。
此时,他控火之术运转如意,阶梯状的丹火,烧灼着整炉益气延年的灵草,毫不费力。
小半个时辰后,已见炉内天地,满是一团团的药液了。
“益气延年丹的药理,调整一下好了。”
陈生熟识一阶灵草诸多药理,某些是从丁丹师得来的传承,一些是二十年来自悟的。
他已经能够不用照本宣科的,死板的炼制丹药了,而是能够融入自身的感悟,炼制出满意的丹药。
近些年来,他炼制出的丹药,品质佳,显然就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嗖!
一道道的药理,在他的操控下,在传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朝着更完美的层次蜕变。
改变的点,也不多,却是一两个,但这已经难能可贵了。
每一张丹方,都是时间的沉淀,能有一二的改变,就是手段通天了。
炉火中,药理慢慢交织完,化作了一颗颗粗糙的丹药,然后一点点的,变得圆滚滚。
随即,一股馥郁的丹香,冲射而出,让得炉盖浮三寸,久久不落。
“一炉九颗,多炼几炉。”
陈生随手将炼丹炉内九颗极品益气延年丹,用玉葫芦装起,动作随意,看出已是极为熟练了。
他算了一下,九颗益气延年丹,大致能管席福三位老人,一年半载的,薅裕物殿的羊毛,可是不多见,不一次搞多点,往后可找不到这样的大客户了。
一连几炉,他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才暂缓收手。
出来时,却见天王殿中,站着一个青年人,他雄姿英发,虎眸中蕴着烈光,像是岁月断层中走出的绝代强者,气度不凡。
“二狗,怎的不发声,干等着。”
陈生眉眼带笑,这些年来,他和陈二狗的交情,没有衰减,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深厚。
两人之间,修为有差距,无法称道友,但友谊,却是能称为兄弟。
“等一下生哥你怎么了,我喜欢等着。”
陈二狗还是依循着曾经的称呼,一句“生哥”,应对着陈生喊他的“二狗”。
如今,也只有在天王殿中,才能听到这个本名了,出了此处,尽皆尊声“陈天骄”“殿主大人”。
旁人或许认为喊陈二狗,太过冒犯,但从陈生这边听到,他只觉得一阵的亲切。
自从一朝腾飞后,他见贯了人情,但大都虚伪、客套,唯一真挚而无所求的,唯有陈生这边,所以他很珍惜。
“你啊,对待外人,可不能太过的感情用事。”
陈生知道,二狗是念旧的,讲感情的,但以对方身处的高度,却是不能意气用事,不然会吃大亏的。
“老头子门,不是觉得我能打,就是觉得我能欺,可不会跟我温情,只能横推过去了。”
陈二狗的脸,流露出无辜的神色,也只有陈生,还一直相信他是一个纯朴的农家子弟。
在仙宗内,同辈中人将他当做头顶的大山,以掌门为首的高层,认为他天资无双,能横推世间一切敌。
还有一些仙宗老人,想要拿捏他,如执法殿大殿主。
就没一个温柔善良对待他的,那么他只能做陈天骄,横扫四方了。
感情用事?
貌似除却了陈生,没一个觉得他会的。
果然,只有亲人,才会无理由的相信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执法殿中的风雨,还没过去啊。”
这些年来,陈生也听二狗说过,执法殿中分为三个派系,大殿主强势守旧,二殿主中立。
还有一个是陈二狗的派系,聚集了一群年轻人,想要“改朝换代”。
从二十年前,陈二狗就跟大殿主在斗了,到了而今,竟还是僵持不下。
“就这几天的事了,本来十二年前,就该落定的,却是那大殿主突破到了筑基境大圆满之境,我只能暂缓,现在时机成熟了。”
陈二狗自信从容,对于仙宗大人物执法殿大殿主,毫无忌惮之意,更是布局好了,近几日拉下马的谋划。
“陈天骄,年轻一辈可还有谁是你的敌手啊。”
陈生发出一声感叹,陈二狗的天骄之名,不是虚名,而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以下犯,逆伐修。
筑基中后期的修为,就敢斗筑基大圆满之修,还有极大的把握。
说实在话,天骄的世界他是望尘莫及。
“广秀仙宗内,却是无了。”
陈二狗细数同代中佼佼者的信息,却是摇了摇头,无有一合之敌。
吴太生人间王朝皇子出身,有一丝人王潜力,但心志气魄,却因资质悟性,无法养出气吞天下的豪情。
柳绍此女,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已难望他的身后了。
赵天阳游侠气太浓,若是修成一往无前的剑仙之意,倒是能有纵剑天下的能力,可惜无有这份剑仙机缘。
此三人之下,绿珠倒是被陈二狗归为天才之列,但还是平平无奇,不足为患。